法律援助工作是依法治国的一项重要制度。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法治思想指引下，法治中国建设取得重大进展，公平正义更加可触可感，收获了亿万百姓对社会公平正义的更强信心。2020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工作会议上对司法为民提出了新要求；2022年1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援助法》生效实施。律师事务所作为法律援助工作的具体落实者，需要每个律师承担起这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自2020年开始，北京大成（昆明）律师事务所担负了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法院的法律援助工作，孔汪洋作为律所专注于刑事辩护领域的青年律师，义不容辞地成为了法律援助律师的一员。
这是大成昆明所入选昆明市法律援助工作库以后，孔汪洋律师办理的第一个未成年人犯罪法律援助案件。案件发生在石林彝族自治县一个偏远的乡镇。张三（化名）的父母还在他年幼时就外出打工，由爷爷奶奶独自抚养。老人没有文化，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从小就没有条件很好的教育和照顾张三。张三中考失利，上了本地的一所专科学校，因为学校管理松散，张三沉迷网络，并在网吧认识了年长几岁的李四。李四家境优越，不喜欢念书，经常出没网吧酒吧等场所，而且出手阔绰，常常为他人买单，这让年少、贫困的张三将李四视为自己的偶像，成为李四的众多小弟之一。认识李四以后，张三开始在学校树立威信。从来不抽烟的他开始抽烟，省吃俭用买一包20块钱的烟，只为在抽烟时派一支给别人，彰显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打架的他开始参与学校的各种争斗，即便不是自己的事也要管一管。在李四的教唆下，张三甚至在校外偷盗、打架、喝酒闹事。张三完全成为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问题少年”。案发在一个夜晚。李四在酒吧喝酒以后，邀约张三将一个同样醉酒的未成年女孩带回出租房。李四告诉张三，这女孩对自己有意思，问张三敢不敢去试一试。张三脱了女孩衣服以后便胆怯了，没有实施犯罪。李四在辱骂了张三以后，侵犯了这个未成年女孩。最终张三以强奸罪的共犯被建议量刑3年6个月，李四因强奸多名未成年女孩被建议判处无期徒刑。接到法律援助指派以后，孔汪洋律师先到法院阅了卷，之后去看守所会见了张三。张三从监室出来的时，满眼迷茫，身材瘦小，孔汪洋律师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觉得他不是一个敢做坏事的恶人。在和张三的沟通中，他告诉孔汪洋律师，其实很多事情他去做的时候都是害怕的，但碍于面子去做了。特别是本案，其实他也是不敢侵犯女孩的，但因为周围一帮人都在看着他，于是他脱了女孩的衣服，但还是因为胆怯，就直接离开了房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依然构成犯罪。听完张三的讲述，孔汪洋律师认为这个案子事实清楚，证据上没有问题，从辩护的角度来说空间不大，也不需要过多投入。但孔汪洋进一步考虑到，这个案子的特殊性不在于法律的适用，而在于如何拯救一个16岁的少年——他的人生才刚开始，如果就那么简单的给他走完案子的流程，以他的人生阅历和现阶段的思想，几乎就毁了一个人。之后，孔汪洋律师多次去会见张三，给他分析犯罪的原因，耐心地讲述一些人生的道理，分享人生的意义。在这个过程中，张三多次因悔恨和感激流下了眼泪。开庭前最后一次会见，张三再次流泪，他郑重地对孔汪洋说：“孔律师，以后我出去了，一定会好好学一门技术谋生，不会再犯罪了。”对于法律援助工作，孔汪洋律师一直是心怀敬畏的，因为他明白，很多失足的人可能不仅仅只是需要法律的支持，还需要别人对他的一个正向引导。“人之初性本善，就像张三，当我告诉他我不觉得他是一个坏人的时候，他可能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没有冰冷的法律，有的是更多的情理相融，这时刑法的教育功能才真正发挥了。”孔汪洋说，“后来我和同事开玩笑，我觉得我特别有成就感，因为我，一个犯了错的少年以后可能会过好自己的一生，这不就是援助的意义所在么——援的是法，助的是别人的人生。”
2022年，昆明市东川区打掉一起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昆明中院指派大成昆明所为各被告人进行法律援助。接到这个案件后，孔汪洋律师发现案件恶性特别大，多年前发生的几起故意伤害都特别残忍——将被害人的手臂整条砍下，在斗殴过程中暴力打斗，毫无避讳。
成为一名刑事律师以后，孔汪洋总会听到这样的声音：“你们都是为坏人辩护的，你们的良心不会痛么？”这些年来，零零碎碎听到过不少这样的谈论，孔汪洋律师总是淡然一笑。他认为，作为一名专业的刑事律师，这已经不是一个问题——为 “坏人”辩护的实质是在维护法治的尊严。“很多人喜欢以结果来看待事物，但在刑事辩护中，程序和实体是同等重要的，只有严格的执法，严格的证据体系，才能保障刑事追诉是正义的，为‘坏人’辩护其实就是为法治辩护，这样，才能让国家的司法行为取得长足的进步。”孔汪洋说。上面这个案子最后是嫌疑人认罪认罚了。孔汪洋律师在给被告分析完本案的事实和证据以后，他自愿认罪认罚。在法庭上，孔汪洋律师还是按照预先确定的策略为他作了部分无罪的辩护，虽然最后没有改变定性，但为他争取到了区间刑最低的刑期。“在群众的眼中，年轻的他确实是一个坏人，打架斗殴，欺负百姓，但法律援助让他感受到了司法审判中的温暖，感受到了人间的公平和正义。因为我们的辩护，让他明白了自己的犯罪带来的恶果，自愿接受处罚，希望他以后能做一个守法的公民。” 孔汪洋说。对于法律援助工作，也许有的律师只把它当做一项任务去完成，但对于孔汪洋来说，法律援助更是一项基础性的、触及法律本质的工作。因为他认识到，在国家法治建设当中，在刑事审判工作越来越精细和严格的历程当中，律师是可以起到很大的助推作用的。孔汪洋佩服一位年长的刑事律师，75岁依然在做法律援助，奋斗在庭审一线，而且做得精细、认真。他说，到了他这个年纪钱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一些努力，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为国家的法治做一点贡献，作为一名老党员，这也是目前他能为党和人民做的一点事情了。“他是我的榜样，我希望我也能成为他这样的人，做一名优秀的律师，也是一名人民的律师。” 孔汪洋说。今年7月，孔汪洋律师去昆明中院送一份辩护材料，书记员在忙，让同事下来接收一下材料。接材料的人看到孔汪洋以后，马上说孔律师你还记得我么，之前你们辩护的那个案件我是书记员。孔汪洋说当然记得，那个案子开了两天庭，你们很辛苦。书记员笑着说，你们辩完以后，被害人家属意见很大，说哪里的律师怎么那样为被告人卖力，到底给了多少钱？我说人家是法律援助律师，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哪天你们遇到困难了，也会需要这样的律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