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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是煲仔香，情是故乡浓
文/陈婷
食在广东，“鲜”品佛山。
佛山，自古以来就是岭南水乡的典型代表。纵横交错的河道，宛如大地的血脉，滋养着这片土地。这里河网密布，水赋予了佛山灵动与生机。古老的村落依水而建，村前屋后，舟楫往来，我就是在这样宁静而祥和的水乡中长大。
年幼的我是外婆带大的，当时物资匮乏，餐桌上的菜肴往往都是就地取材，旨在饱腹。为了给年幼的我增加些营养，外公时不时捕鱼、捉田鸡、捞田螺、捉黄鳝回来，让外婆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黄鳝饭的滋味，是我儿时味觉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因此，黄鳝饭不仅仅是一道美食，更是承载着成长与亲情的味觉记忆。
这个周末，我陪着女儿去先行书店看书，时间在书页地翻动间匆匆流过，饥肠辘辘的我们，迫不及待地在大街小巷中探寻着食物的踪迹。作为美食爱好者的我，又怎么愿意将就呢？鲜品佛山不是空谈，美食往往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大街小巷中。在狭窄的巷弄里，藏着众多地道美食。看似平凡的摊位，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东拐西窜，抬头一看，呵，就是它了——蒸坊黄鳝饭私房菜。
已过饭点，踏进餐馆，依旧坐满了食客，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最浓郁纯正的黄鳝香味。黄鳝煲仔饭是店里的招牌菜，我跟孩子谈起小时候吃外婆做的黄鳝菜，一阵感慨。在等待美食的过程中，我与一位老者攀谈起这家私房菜馆。原来，他是这里的居民，也是这里的常客，从他侃侃而谈中了解到：这家店每一份煲仔饭的米，都选用了优质的丝苗米。这种米颗粒细长，米香浓郁，口感软糯而有嚼劲。在烹饪之前，米都要经过充分的浸泡，使其吸收足够的水分，为后续的烹饪打下良好的基础。而煲仔饭中的黄鳝，店家也是选用新鲜的黄鳝，将黄鳝与优质的大米巧妙搭配，在火与时间的交融中，用砂锅慢慢焖煮出那独特的香味，搭配上秘制的调味料，为煲仔饭增添了丰富的口感和层次，就如同佛山人对生活品质的执着追求。在一旁认真倾听的女儿悄悄地对我说：“妈妈，高手在民间呀，这位老爷爷也是一个美食家呢。”我微微一笑说：“民以食为天，食在佛山，任何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总能在食物中找到心的归属和幸福，每一个食客都是美食家，你也是呀。”女儿腼腆地笑了。
女儿被我夸赞的有点坐不住了，向服务员阿姨提出想去后厨间的玻璃窗外观察烹饪过程。就这样，一大一小的“美食粉丝”，有幸目睹了制作煲仔饭的过程，这真是一场视觉与味觉的盛宴。师傅们熟练地将米和水放入砂锅中，用大火烧开，然后转小火慢慢焖煮。在这个过程中，师傅需要时刻关注火候，确保米饭能够均匀受热，煮出恰到好处的口感。当米饭煮至七八成熟时，师傅会迅速地将已去骨腌制好黄鳝铺在米饭上，再沿着锅边淋入适量的油和酱汁。此时，砂锅中会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最后，师傅会盖上锅盖，用小火继续焖煮几分钟，让黄鳝的鲜味和米饭充分融合，形成独特的锅巴。烹制黄鳝饭，是一场对传统技艺的传承与演绎。
一份热气腾腾的黄鳝煲仔饭端上桌，当锅盖揭开的瞬间，热气腾腾中弥漫着的不仅是黄鳝与米饭的香气，更仿佛能闻到佛山水乡那古老的气息。黄鳝肉鲜嫩多汁，入口滑嫩无骨，软硬适中的米饭，每一粒都吸收了黄鳝鲜美的肉汁和油脂，粒粒饱满而富有弹性，一口下去，带着油盐的香、黄鳝肉汁渗入髓间的淡鲜；软滑鲜弹的鳝肉，夹在喷香的米饭当中，给了舌尖淋漓尽致的鲜美；而米饭撒上少许葱花，色泽喜人，在香葱的点缀和提味下，多种味道在口中爆开，令人回味无穷。热腾滚烫的翻拌下，那金黄酥脆的锅巴，是煲仔饭的灵魂所在。轻轻用勺子一刮，就能听到清脆的声响，放入口中，酥脆可口，特别有嚼劲，齿间嘎吱嘎吱响，米香四溢。仿佛又回到儿时围在土灶旁，蹲看着外婆烧柴煮饭，干燥的柴枝在火焰的拥抱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柴火的红光映红了外婆的脸，外婆时不时与我低语几句，时不时朝灶口吹上几口气，土灶中的火越来越旺，宛如热情的舞者，欢快地跳跃着，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锅底，柴火燃烧时散发出的独特香气，混合着米饭渐渐成熟时散发的淡淡米香，弥漫在整个空间。火势愈猛，米饭的香气愈发浓郁，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蓬香，既有柴火的烟熏味道，又有新米的清甜。当米饭终于熟透，锅盖被揭开的那一刹那，一股汹涌的香气扑面而来。那蓬香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甚至冲出房门，飘散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外婆会把米饭翻开散热装进一个大盆里，最后的一层薄薄的米黄色的锅巴就是我蹲守多时的“零食”了……
“妈妈，妈妈……”女儿的呼声中，我从记忆中回到现实，女儿问：“妈妈，你怎么发呆啊？”我忍回就要夺眶而出的热泪，哽咽地说：“我在细品锅巴，嗯，真香，很有嚼劲，有家的味道，你多吃点哈。”
一煲黄鳝饭，让人联想到儿时的水乡生活。或许是在河边的小屋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这美味的时刻；或许是在热闹的街头巷尾，人们品尝着黄鳝饭，交流着生活的点滴。黄鳝饭的香气似乎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故事，它不仅填满了人们的胃，更温暖了人们的心，就如同佛山的水乡文化，虽历经风雨，见证了佛山的变迁与发展，却依然保持着那份质朴与纯真，成为了人们心中难以忘怀的家乡味道。黄鳝饭的制作工艺代代相传，保留着传统的味道，也传递着佛山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食的执着。
作者简介
陈婷（笔名：玉立娉婷），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桂城街道教育工作者，桂城名师，南海区教育局教育科研先进工作者，桂城灯湖笔会会员，创作体裁有散文、诗歌、小小说。作品在《少男少女》、《珠江青少年报》、《南粤作家》、《佛山文艺》、《普宁文学》、《中国乡村杂志》等发表、出刊。平时喜欢音乐和看书，善于捕捉生活的“美”，以文章、散文、诗歌的形式记录生活。
编辑：周桐羽
审阅：李欣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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