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注意到有人在谈论“商业到底是不是最大的公益”,对这一问题的讨论,对新商业文明的到来,有着非凡的意义。
人们需要集体反思,商业存在的意义,是利润、股东至上的一元论,还是利益相关者共赢的多方皆好论;从ESG与可持续发展的时代命题来看,对后者利益相关者的关注,几乎成为了所有大型企业的共识。而这种趋势下,势必会催生新的企业文化、管理方式,受股东利润最大化影响下管理学理念、方法也会在新的商业文明下,受到全面和根本的反思。
这种反思和当下提及商业是最大的公益这种言论,主要存在两种关联。
一来是企业存在的目的,目前多数商业存在的目的,依旧是利润为主,而公益则是反之,不以利润为首要目的,这也是为何当下将商业等同于最大的公益不妥的原因;二来手段不同,目前商业多是竞争和获取资源为主,在这一过程中,势必会产生资源浪费和各类社会与环境问题的产生,而公益则是一种目的导向的合作,为解决社会问题,满足社会需求,不同主体之间会相互合作,进而达到社会价值最大化。
由此可以看到,说商业是最大的公益,在当下的语境中,存在两种谬论,一种是将商业等同于公益,混淆了市场需求和社会需求,本质原因是当下国内缺乏对社会问题的理解;二来,将两者存在的目的混为一谈,公益的主体是为了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商业的主体虽然也有这一功效,但两者服务的群体往往有本质不同,商业服务的客户或用户,往往是有支付能力的群体,而对于缺少支付能力的群体,往往不在关注范围内。同时多数商业缺乏对利益相关者的关心 ,包括员工、供应商、所在地区的公民等等。
在上述的谈论中,笔者着重提及了当下的语境,其主要原因,是希望能用一直发展和动态的视角看待这一问题。商业到底是不是最大的公益,首先需要明确的就是商业存在的目的,比如社会企业,往往其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社会问题,因此企业盈利是手段,并将利润反哺于社会问题的解决。
但反之,如果企业通过损害其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而使得公司利润、股东价值最大化,那么这样的企业则可视为利润导向的企业,其自然就不具备公益性可言,更不用说“所谓最大公益”了。
而从当下的语境和趋势来看,结合笔者的研究来看。主要有几种观点和判断。
首先,主体之间的边界正在模糊,这里的边界模糊不局限于商业企业,还包括公益组织,越来越多的机构,为了共同的目的,会平衡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之间的关系。但从另一角度,不同主体依旧无法相互取代,而当市场没办法解决的需求时,就更需要不同主体之间的相互协作,但如何以更小成本,和更可持续的方式,这是商业实现社会价值或者创造公益价值最大化的路径之一。
但有一点笔者认为是趋势的,商业需要真正明确自身的优势,并通过优势解决社会问题,比如产品、服务或价值链的嵌入等等,而在这一过程中,给予共同目标的合作,远比过往单一捐赠和企业主营业务无关的问题解决更有意义。
但大额的公益捐赠依旧需要,但这种捐赠,在市场经济不明朗的当下,对企业来说反而会增加企业的压力。因此,企业是否一定行此法,可以综合去看,而从国际上的经验来看,越来越多的企业,还会将几者进行结合。
第二,商业的目的,当然也可以朝着助力世界更美好的方向前进。理解这一点,是因为,商业在解决一些市场需求,避免这些需求演变为社会问题,因此,对一个群体的健康安全、成长与发展有积极意义的企业,都是有社会价值的。
举个例子,在某个罕见病的药物或者解决方案没被发明出来之前,这个问题会阻碍一个群体的健康与发展,一家机构如果提出了解决方案和发明了药物,那么这家企业就解决了社会问题,但是值得讨论的是,药物的定价会直接影响服务群体的多少。
因此,这个群里会进行切分,那些有能力支付的群体,用市场化的方式去购买各种服务即可,而缺乏支付能力的人群则需要可负担的解决方案,因此这也是商业创新的另一个空间,围绕可负担进行创新。
而一家企业能够通过关注所服务的所有群体,通过商业、社会商业化创新、公益捐赠等组合的方法,去回应一个群体,并因此提出一个企业存在的目的,这是未来的另一种趋势。因此,很多领先企业会提出一个超脱使命和愿景的目的,这一目的不仅可以回应商业价值,也可以回应社会问题解决。
第三,不仅看看正面价值,还要看到负面足迹。ESG 本身有衡量企业在负面足迹的作用。不过大多数企业做成了单一统计正面价值的工具,或者更多还好围绕绿色相关的议题进行统计。
事实上,在社会负面足迹上,多数企业都存在较大的负面足迹。比如,支付宝的蚂蚁花呗,有社会价值,但是在早期却忽略了中国多数人的财商教育,因此在推行中,势必会造成大多数人出现不良消费习惯,并且影响长期生活和发展。信用卡也是如此,大多数的银行,都鼓励消费,而忽略了用户本身的,因此造就了大量的社会问题。
所以,未来的企业发展,负面足迹的识别,是赖以生存的根本,因为本质上他是一种更全面的利益相关者共赢的提现。而多数企业为何忽略此问题,根本原因,是忽略了利益相关者的识别和实质性议题的确认息息相关,更别说将实质性议题再进一步细化,需要关心的文化融入企业,因此,对社会负面足迹的关注,是以利益相关者价值共享文化为根基,机构缺乏这种意识和文化,就必然会产生负面足迹。
综合来看,商业是最大的公益到底对不对,有没有可能成真,在于这家商业机构存在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不过就当下的情景来看,大多数商业尚且不能意识到自己有负面足迹,更别谈公益意识了,带着传统捐赠式公益的视角去谈企业公益,有点耍流氓,也有点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