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妍的心事》的大胆与平衡，柠萌第一部院线电影背后 | 对话柠萌影视周元
体娱
2024-11-12 21:54
上海
在中小成本电影集中上映的11月，柠萌影视出品的院线电影《乔妍的心事》票房至今达到了1.46亿。近期，这部由赵德胤执导，赵丽颖、辛芷蕾主演的电影又走向了海外，于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新西兰等多地上映。在剧集公司纷纷开拓电影战线的背景下，柠萌影视的第一部院线电影在冷门档期创造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商业回报，引起了市场的关注。监制周元向东西文娱表示，作为一部中等制作的艺术电影，《乔妍的心事》的票房表现“比较理想”。作为柠萌影视的联合创始人，周元近年来主导了柠萌在电影、短剧、海外等创新业务的开拓。在日前结束《乔妍的心事》的东京电影节行程之后，周元与东西文娱谈到了这部电影的出炉过程，和柠萌在电影板块的思路。单就项目来看，《乔妍的心事》于去年11 月开机，今年年初杀青并于今年10月上映，可以称得上高效。“如果往前数它的开发，还有它的一些早期沟通，可能还要再往前看五年。”早在2016年，柠萌影视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举办了电影片单发布会，公开宣布进军电影市场。随后，因为疫情以及电影行业本身的变化，柠萌的电影策略也经历了一定的调整。作为柠萌电影板块重启的第一部电影，周元坦言选择这个项目“非常大胆”，当时许多市场同行友好提醒他，女性角色主导的片子在电影市场上比较受挑战。在周元看来，“虽然这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但它还是基于创作者本身的一些基础来定义的一个作品。”和赵德胤导演长时间交流形成的默契和信任，赵丽颖、辛芷蕾等演员对于角色的精准理解与演绎，加之作品极尽可能地在艺术性和商业性上的平衡，最终让《乔妍的心事》平稳落地。周元表示，目前柠萌电影团队保持着小而精干的状态，基于电影市场的趋势保持高度的灵活性。从IP 端开始就对项目的选择、导演的选择以及开发故事的方向、商业化的定义这些方面都会做一个非常强的把控。在项目选择上，柠萌确实会保持“柠萌气质”，会相对突出一些女性叙事，但并不是只做女性题材，会更广地覆盖各个类型。而柠萌影视电影业务初期确立的剧影联动和国际化策略，周元表示，仍是柠萌当下做电影的重要优势，接下来将继续把这两个优势用好。“比如作为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入围影片，柠萌的团队进行了《乔妍的心事》海外宣发的落地；柠萌在开发的电影作品当中，其实有一两个来自我们的剧集 IP 。”周元透露。下为东西文娱和柠萌影视联合创始人、执行副总裁周元的对话节选。![]()
从左到右 赵德胤｜赵丽颖｜辛芷蕾｜周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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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W：作为柠萌的第一部上映的电影，筹备《乔妍的心事》过程是怎样的？在这一过程中，有哪些非常重要的决策节点？周元：首先如果把这个问题放大一点来看，我们在更早的时间宣布过我们的一个电影片单。虽然我们公布进入这个行业比较早，但在中间确实经历了一些波折。除了疫情之外，我觉得电影行业这两年市场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体呈现出市场更加集中在几个热门档期的超级大片上，其他的档期中小片的生存非常艰难，它也不能容纳更多的大电影公司。这个前提条件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这两个原因，使我们的电影策略在中间发生了一个很重大的调整。《乔妍的心事》是我们重启电影业务后第一部公映的作品。具体来说，《乔妍的心事》是在去年11 月开机的，但是如果往前数它的开发，还有它的一些早期沟通，可能还要再往前看五年。很早的时候我就和赵导在看几部小说，他给我推荐了几部小说，然后我和他就开发方向，他选择的这些路径、定位，进行了非常深入的长时间交流。直到去年的时候，我觉得《乔妍的心事》这个项目已经很成熟了，我们可以开始往开启的方向去做，在去年11 月开机。总体来说，前面的探索的时间非常长，但一旦开启之后，到今年的上映就还是很顺利的，今年年初关机的，然后10月上线，这个速度还相对比较快。EW：赵德胤导演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如何打动他加入？周元：其实我本人认识赵导更早，可能是在2015 年的金马奖我们已经认识了赵导，以后在不同的影展上都有聊，在后续的交流过程中，我们还有另外的一两个选题在对，但最后可能《乔妍的心事》这个更清楚，会更快开发出来。我们和赵导合作我个人感觉还是非常地愉快。之所以赵导在这个电影中身兼多职，也是在于这个项目的一些特殊性，对于大陆市场来讲，它是一个偏向中等体量的项目。但对于赵导过往的其他作品来讲，其实是比较复杂的一个操盘了。我觉得赵导在这个项目当中发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面对所有的这些超一流的主创，基本上赵导都发挥了非常强的这种主观的能力，他对电影的一些阐述和理解，帮我们找到了这么好的班底，我觉得他在作品当中非常重要。EW：《乔妍的心事》聚焦于当代都市女性的情感与成长，这刚好也是柠萌剧集比较擅长的题材，这是否也是促使我们选择的因素所在？周元：按说是有的。因为我和赵导交流的一些机缘，也是基于柠萌女性主义的作品之前的一些表达在海外也有比较大的影响。赵导在中国台湾也看过我们的《三十而已》，觉得我们在剧情的故事选择上，人物的塑造上非常的大胆，非常的有定义，这也是一个我和他合作的基础。选择这个项目我坦率地说是蛮挑战的，在去年我们决定开机的这个时间点，我觉得我周围那些做电影的朋友，包括其他的一些合作伙伴，对选择一个女性角色主导的电影，大家有很多不同意见，所以我做这个决策选这个项目，也是承担了一些挑战。因为经常有别的从业者跟我说，好像中国电影市场非常少有商业上非常成功的女主电影，除了我们最近看到的贾玲的喜剧电影之外，好像就没有。另外他们也没有见过太多女主演主导的、比较心理惊悚、悬疑方向的（电影）。所以我觉得确实是比较大胆的，但我那个时候就决定做了。EW：推动你下这个决心，或者说去做出这个判断的是什么？周元：首先，这个项目在去年做定位的时候，跟赵导进行过深入的讨论。我非常信任他在这个方向上的一些选择和判断，但毕竟这是他在大陆的第一部作品，而且这部作品和他先前的作品比，预算也好，卡司也好，影响力也好，以及大陆电影市场的规模也好，都数倍于他之前的项目。所以我也希望他一定层面上把一些商业性考纳进来，因为这是他必须要面对，也是我们必须共同面对的。所以虽然它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但是它还是基于创作者本身的一些基础来定义的一个作品。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非常幸运能够沟通到像赵丽颖、辛芷蕾这样非常优秀的演员，这非常仰仗导演的一些艺术表达，他对整个作品的阐释真正打动了赵丽颖、辛芷蕾，所以我们这个项目也非常幸运的有了这么好的一个阵容。再加上编剧老师来做出了非常好的创作，所以各个角度来讲，这个决定虽然很大胆，但是我们也得到了非常强的一个支持，而且主创也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一起去完成一个之前大家没有什么见过的作品。这确实对大陆的主流电影市场来看，还是非常新的。EW：《乔妍的心事》中，赵丽颖和辛芷蕾的搭档为影片增色不少，在选角过程中，基于哪些考虑选择了她们？周元：我觉得没有这么大家想得那么复杂，还是角色本身。这个项目因为开发的时间很长，导演对角色的理解非常的深，也非常有说服力。我觉得导演对这两个女性角色的把握以及他的阐述，深深打动了赵丽颖和辛芷蕾，这是我们这个项目的最大优势。倒没有很多的选角，我们基本上就决定她们两位。最后她们把非常宝贵的时间留给到我们，我们也非常幸运。EW：这个过程当中，跟赵丽颖以及辛芷蕾对角色的讨论是不是也比较多？周元：我觉得好的演员一定对角色的理解非常深，她们也会更加主动地投入时间理解和去完善对角色的理解。举一个例子，就是像片中的所有的云南方言，其实都是赵丽颖和辛芷蕾的原声。这中间还有很多细节，因为乔妍这个角色大部分时间在北京，她的方言感弱一些，而辛芷蕾的角色因为长时间在缅甸，她的方言感更强一些。因为缅甸当地一些华人说的云南话，和云南当地在瑞丽和在昆明说的话又不一样，所以这中间我们做了大量的基础调研工作，这两位主演在开拍前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开始进入培训。我觉得这也是片子成功的基础，这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这两位主演在语言培训上花了一些时间，在最后也是给到了观众很大的惊喜。EW：作为《乔妍的心事》的监制，是不是也在创作层面提了一些想法？周元：我本人的一些判断和口味，一定程度上肯定会对这个作品产生一些影响。可能因为留学的经历，我会很关注一些能够打动海外观众的选题，这是我个人更加喜欢的东西。比如《乔妍的心事》，虽然它是一个比较文艺的作品，但是我觉得它在全球市场，都有非常强的普世性。我希望能够把《乔妍的心事》带到像大都会或者像法国的MK2这样的非常主流的艺术院线，让海外更加主流的艺术院线能看到中国电影作品。这个是我的一些小私心吧。当然，为什么我和赵导两个人都对项目的表达比较坚持，因为它还是非常特殊的。除了赵导在他作品的作者性上有一些他坚持的表达，这毕竟是一个大陆电影，他需要用大陆的成本、演员和大陆的班底，用这些商业化的基础设施来完成。所以在选什么演员，用什么发行策略，再让他如何兼顾大陆市场和海外市场的过程中，我们都需要去把关。EW：蛮深的一个感受，这部电影艺术性和商业性上，平衡得比较好。周元：其实这就是最难的部分，在整个项目早期，定位的过程可能比剧本还要复杂，这部电影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大家得保持一个高度的共识。大多数出品方可能会极度关注回报，但过度关注商业目的的达成，一定程度上会损害这个电影的艺术性表达以及全球化的传播。我非常幸运地和赵导达成了非常高度的一致，可以在比较大地保护好作品性的前提之下，把这个项目成功推出到中国大陆市场、海外的商业发行市场，以及海外的偏艺术院线的市场。这其实还是这个项目比较难得的部分。如果你去看中国大陆过往的影展影片，是非常难取得这样的商业成绩的，而我们的一些票房成绩相对比较好的剧情片，又很难在国外的主流影展的艺术片市场上得到认可，这是比较难的。柠萌电影的下一步
在更加短期化的市场保持灵活开发
EW：柠萌的电影板块的团队构成是怎样的？涉及哪些环节？周元：现在的定位还是非常内容方向的，我们现在的团队非常小而精干，定位在策划、开发及制作自己主控的电影。基本上以主导开发的思路为主，我们非常少参投项目。因为我们还是一家典型的内容公司，我还是希望能够把项目的主导权抓在自己手上。我们会从IP 端开始就对项目的选择、导演的选择、开发故事的方向、商业化的定义等方面，都做出非常强的把控和定位。我们后端可能会开放出来，让大家来合作，包括宣传发行。我们目前不做国内市场的宣传发行，这是一个比较重的工作。EW：接下来柠萌在电影投资和合作上会保持怎样的节奏？周元：我们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规划。因为我们觉得，最近几年的电影市场还是有一点档期驱动了，在冷门档期比较难跑出黑马，热门档期非常拥挤，需要的项目有很强的全面性。如果项目成熟足够得好，才开始往前推进，但如果项目并不是特别理想，开发进度没有达到我们的要求，那仍然会推迟排期，不会强行来约束一年要出多少部项目。我们的开发策略是比较灵活的，我们更多是依据现在对电影市场的判断，找到我们觉得适合的项目进行开发，而且因为IP 的来源不同、编剧的选择不同、导演的选择不同，会呈现出一种非常多样化的面貌。在投资规模上，我们也不会只做中小体量的电影，我们的策略还是各种类型都有。EW：柠萌上半年有一部和邱礼涛合作的电影《网内人》完成备案，在电影题材、影人合作等层面奉行怎样的策略？在影人合作上我们是一事一议的，看这个IP 或者这个故事的方向更适合哪个导演，或者跟哪些导演沟通过，谁的兴趣最大，从这个思路上来选择适合的导演。在项目的选择上我们也是非常清晰的，我们各个类型的都会看，相对突出一些女性叙事，但并不是只做女性题材。EW：从2016年柠萌做的片单发布会，到《乔妍的心事》上映，柠萌对于电影板块的布局也经历了一些调整。曾经提出的剧影联动、海外合作等，仍会是我们的重心吗？周元：我们现在的电影策略还是以项目为单元来看，不会再提那种一年多少部或者多少票房这样的口号，但是具体落实到执行层面的时候，确实有一部分优势来自于我们的剧集IP，另外我们海外市场其实做得还好，是行业比较领先的。也因为柠萌海外的发展做得比较好的，这次《乔妍的心事》的互联网发行和海外发行都是我们公司自己完成，尤其这一次东京电影节的工作，也是我们自己落地的。考量到《乔妍的心事》这个项目的艺术属性，我们还会为它特殊地安排一些海外艺术院线的发行，这些都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工作。这两个方向仍然是我们的一个优势，而且我们接下来也会把这两个优势用好。比如在柠萌开发的电影作品当中，其实有一两个来自我们的剧集IP ，我们也有一些剧集导演有转电影的想法，这些都是我们的优势。EW: 柠萌也在多元化，电影的板块在财务层面，或者中长期来说，有设定什么目标吗？周元：我觉得，作为创新业务的负责人，肯定有各式各样的想法，有财务性的目标，也有管理性目标，因为毕竟是文化产业。整体来看，未来几年我们的业务还是以国内剧集市场为绝对主导。无论我们发展电影行业，还是发展短剧行业，其实都是多元化业务的一种体现。而电影行业尤其特殊的一点，可能是它属于整个内容制作的金字塔顶端。无论从单个项目的规模也好，影响力也好，都会显得更加突出一点，会关系整个公司厂牌的影响力。如果结构性地来看电影业务，它可能更多承担提升公司的影响力，或者是海外市场开拓的作用。从业务协同来看，IP、导演、演员这个层面都会有流转的可能性。EW：在您看来就是现在的国内的电影市场，您觉得它整体呈现怎样的一个趋势？对于柠萌来说，此时入局有哪些机会点？周元：我觉得这两年市场的整体的趋势肯定是变得两极分化了，我们看到了核心档期的产出更大，从客观的角度上来看，春节档、国庆档、暑期档，这些档期的重要性都在进一步地凸显。所以我觉得，电影市场在变得更加短期化，类型跟着短期走，其实是市场倒推的一个结果。柠萌在这个市场上有一些独特的竞争优势，除了我们剧集方面的能力，这些能力在电影市场也有一些渗透，包括我们的海外发行能力，前端的IP整合的能力，都会在这个市场上相对独特一些。但是我觉得大前提还是得符合整个市场的客观规律。从更加长远的周期来看，《乔妍的心事》可能是一个独特的案例，我们在冷门档期创造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商业回报，形成了影响力。但是我觉得未来的作品，可能更多地在主流档期找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