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寄北
唐·李商隐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首诗是晚唐诗人李商隐身居异乡巴蜀,写给远在长安的妻子(或友人)的一首抒情绝句,是诗人给对方的复信。诗的开头两句是对话:你问我何时回去,我也不太清楚,如今巴山下起了夜雨,水涨满了秋池。这是实写,阐发了诗人孤寂的情怀,意在说他很想远方的人。
第三句,“何当共剪西窗烛”是第一次穿越,穿向未来,互相思念的二人终于相见了,他们在夜色中共剪烛花,深情款款地共诉衷肠。他们在聊什么呢?注意这第四句,诗歌又从未来穿回了眼前,二人在重聚的欢乐中追话今夜的一切:某一天,秋天的夜雨涨满了秋池,诗人一个人孤单地在思念着远方的人儿。
四句小诗实现的这两次穿越,在写法上叫“虚写”,是诗人想象的产物,在前人的诗作中,写身在此地而想彼地之思此地者,不乏其例;写时当今日而想他日之忆今日者,为数更多。但把二者统一起来,虚实相生,情景交融,构成如此完美的意境,却不能不佩服李商隐的构思之奇了,读者能设身处地,又觉其情真意切,字字如从他肺腑中自然流出。总之,四句明白如话的小诗,却往来穿越,何等曲折含蓄,又何等深婉隽永啊。
白话译文
您问归期,归期实在难说,巴山连夜暴雨,涨满秋池何多。
何时归去,共剪西窗烛花一对,当面诉说,曾经巴山夜雨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