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部落||长岭红叶情/秋海时空

文摘 2023-12-31 22:15 河南

长岭红叶情

文/秋海时空

年轻时，电影《等到满山红叶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的插曲《满山红叶似彩霞》，更是令我多年难以忘怀：

满山红叶似彩霞

彩霞年年映三峡

红叶彩霞千般好

怎比阿妹在山涯

……

可以说，每逢深秋到来，看到随风飘落的树叶，我就会想起这首歌，想起由它引发的诸多情感。尤其是几年前在美丽的南太行山，有了一座可以随时安歇的小房子以后，我对秋天，对秋天的红叶，更产生了一层深深的眷恋。

2023年的10月下旬，经不住满山红叶的呼唤，我再一次携妻同行，驱车前往太行山里那座静静的小村——长岭。虽然满山的红叶还没有美到极致，但片片的青绿与点点的红黄，早已把起伏的山峦妆扮得美轮美奂，使我们仿若进入一个神话般的世界。

长岭的红叶，有着独特的风采。她就像一部动人的交响乐，主题突出，鲜明而又亮丽；插曲丰富，多变而又细腻……那主题，便是一望无际的黄栌。她们沿着路边，靠着山崖，依着沟岭，顺着岗坡，可谓漫山遍野，无处不在，构成了长岭红叶的主色调，红得耀眼，亮得夺目；那插曲，便是随处可见的各色杂木，比如椿树、黄楝树、杨树、柿子树……或紫或黄，或浓或淡，点缀于崇山峻岭，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在村外的一个路口，生长着一棵挺拔的黄栌树，苍劲却又婀娜，色艳而又纯粹。她就像一把燃烧的火炬，高举在弯曲的柏油小路旁边，照耀着途经这里的每一个人，令过往者不禁驻足感慨，拍照留念。我与妻子每年到长岭看红叶的时候，总会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看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树下拍照，听山风刮过时留下的娓娓述说，静静地感受大自然赠予我们的美好。可能是经常看到有热恋的青年男女在这里相依相偎，也可能是想起了《满山红叶似彩霞》那首歌，妻子竟然给这棵黄栌起了一个十分浪漫的名字——爱情树。从那以后，我们好像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只要是出村去赏红叶，总会听到对方默默地道一声：从“爱情树”那里经过吧！

长岭是河南省修武县西部的一个小山村，它四面环山，幽静而又闭塞；它远离嘈杂，又交通便利。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2016年被国家有关部门列入中国传统村落的名录。来到这里，你会为这里清一色的石头民舍惊叹不已，也会为这里有一位80多岁的怀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姬文印老人而肃然起敬。当然，令更多人流连忘返的，还是这里独特的自然风光：春天的山花烂漫和秋天的红叶遍地。

春天的山花烂漫，首先登场的是二月里满山遍野盛开的杏花。她们无论是野生的，还是人工栽培的，都是那么的靓丽和明媚，粉粉的，淡淡的，在暖阳的照耀下，一团一团，一片一片，像云像雾，如烟如霓，放射出新春第一抹光彩；其次便是三月里最具田园意趣的桃红李白，要么红得妖冶，要么白得耀眼，掩映在村舍石屋旁边，傍依在梯田小路左右，不时飘散着阵阵馨香，为寂静的山野拉开苏醒的序幕；不过，最具代表意义的还属这里的连翘。每逢清明将至，金黄的色彩，早已染遍了长岭的沟沟岭岭。她们或疏或密、或远或近地铺撒在仲春的山野，浩瀚得难以描述，壮观得无与伦比，漫步其中的山间小道，如走花廊，似沉金海，聆听着蜜蜂嘤嘤的低唱，欣赏着喜鹊喳喳的高歌，好不让人如痴如醉。

秋天的红叶遍地，当然就是眼下所见的盛景了。你无需远走和跋涉，站在村边的高台或岸边，远山近岭层林尽染的景色，便一览无遗；当然，你也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或沿崎岖的小路寻幽探秘，或顺蜿蜒的大道远眺近赏。前者让你近距离感受秋的温情：不但有晶莹剔透的霜叶抚摸你的面颊，更有柔韧细软的枝条拍打你的肩背。此时的你，就像误入一座多彩的迷宫，一会儿豁然开朗，一会儿深暗包围，很是惊喜连连；后者让你顿生登高远望的旷达与舒恬：抬头有蓝天白云相随，俯首乃红叶黄花相伴，清风徐徐，暖意洋洋，那是多么地令人陶之醉之！倘若你喜欢再走个三里五里，转上几个山头，那不虚此行的感慨一定会涌上心头，让你真正体会到一山更比一山红、一洼又胜一洼美的惊喜。

我与长岭村的乡亲们建立有浓厚的感情。尽管这里因为生存条件艰苦，剩下的常住人口十分有限，但是他们却像所有的山里人那样朴实和坚毅，深爱并守望着这片祖辈留下的土地。退耕还林之后，他们所剩的农活已经不多，开发旅游资源、利用这里美好的自然风光挣点小钱的思想已逐渐影响着他们。由此，他们对这里适合旅游的季节和时间十分关切，每逢山花烂漫或者秋叶染红的时候，就会热情地通过电话和微信与我联系，提醒我不要错过一年一度的观光机会。这些朴素的情感，深深地感动着我，使我不断地熟悉他们，了解他们，理解他们，热爱他们。

回忆以往在长岭小住的日子，许多往事经常浮现眼前：我曾经聆听过姬文印大叔清亮的怀梆唱腔，品尝过姬婶特意留给我的柿饼和核桃，吃过保金兄弟为我采挖的山韭菜……当然，还有中秋节那次参加全村乡亲团聚的盛会，吃着村委会院子里热气腾腾的大锅菜，倾听着男女老少村民们的欢声笑语，我俨然融进他们的行列，感觉自己已经实实在在地成为了长岭的一位百姓。所有这些最接地气的体验，都已深深地刻在我终生难忘的记忆。

“红叶虽美终有期，乡愁难舍无尽时。”长岭的黄栌红了一年又一年，但是每次的最美却只有十几天。来得早了，乍红还绿，你可能领略不到“满山红叶似彩霞”的壮观；来得迟了，风起雪飘，等待你的可能是“一片凋零待明年”的遗憾。所以，每次来长岭看红叶，我总要经过几次与乡亲们的联系，才确定出门的时间。然而杂事缠身、时不遂愿的情况依然难免。比如这次，随着霜降的来临，满山的红叶正一日红过一日。可是就在这热切的期盼之时，远在郑州的家里却打来电话，声称有事需要我们及时回去。唉，这就是生活里的遗憾啊！尽管红叶节第二天就要开幕，我们还是谢绝村干部和邻舍的挽留，仓促踏上了返郑的归途。因为我相信，今年的红叶落了，明年一定还会再红；留下眼前的遗憾，必然增强来年的期待。更何况，不厌其烦的往来，我们岂止是仅仅来看一下这里的红叶？借看红叶之际，重拾长岭的记忆，再会村里的乡亲，这才是最具魅力的诱惑啊！

2023.12.20于郑州

作者简介

秋海时空，本名李秋海。曾任时代青年杂志社社长、《流行歌曲》编辑部总编辑。长期从事新闻出版工作。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企业家摄影协会深圳会员；书法作品多次入展并获奖，摄影作品常见网络摄影平台和媒体，有多篇杂文发表于报刊及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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