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部落||《诗经》与西周燕饮之礼乐/李啸
文摘
文化
2024-01-07 20:49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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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是一个礼乐齐备的朝代，“周公摄政君天下，弭乱六年而天下大治……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万国各致其方贿”。由此可见，礼乐的表现形式渗透在西周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以《诗经》为例，我们谈谈西周贵族们的燕饮与礼乐。燕，即宴，燕礼就是宴饮之礼，是西周贵族们宴饮时的一套程序，也是西周君王和贵族最重要的一项活动。宴饮之礼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诗、歌、舞为一体的礼乐演奏。《诗经》中的诗最初的名字叫“歌诗”“弦诗”，都是能够配合歌舞进行演唱或者伴舞的歌词。在这些“歌诗”中，用以贵族燕饮的以“小雅”中的歌诗为主，也兼有“国风”中的歌诗。据《西周雅乐》介绍，举办宴饮的主人一般是公卿诸侯，举办地点在正厅，是诸侯听政、处理政务之所，参加的人员有卿、大夫、士，还有一些没有官阶的“士族”，即庶士。负责督办饮食之事的一般是官列下大夫之职。在君臣就位，迎宾入门之后，宾主开始相互献酒，整场宴饮自始至终歌舞相伴。宴饮期间的正歌部分包括工歌、笙入、间歌、合乐四个环节。工歌相当于开宴歌。《诗经.小雅.鹿鸣》《诗经.小雅.四牡》《诗经.小雅.皇皇者华》这三首歌诗就是工歌演唱的开宴曲，这三首歌唱毕，客人接受主人献酒之礼。
工歌结束后，有四位持笙之人来到堂下，演奏《诗经.小雅.南陔》《诗经.小雅.白华》《诗经.小雅.华黍》。乐毕，客人再次接受主人献酒之礼。
这一环节进入正宴，此时笙歌相间，交替进行，堂上一歌，堂下一乐。歌《诗经.小雅.鱼丽》，笙演奏《由庚》；歌《诗经.小雅.南有嘉鱼》，笙演奏《崇丘》；歌《诗经.小雅.南山有台》，笙演奏《由仪》。
此时，宴饮进入高潮，歌乐齐鸣。西周宴饮之乐分雅乐和乡乐，顾名思义，雅乐是贵族宴饮之乐，乡乐是百姓宴饮之乐。但是由于国风中有很多优秀的歌诗，所以贵族宴饮时也会采用国风中的歌诗。因此在合乐环节的歌诗也多是乡乐中的歌诗，此时堂上的弦歌与堂下的笙、磬一齐表演《诗经.周南.关睢》《诗经.周南.葛覃》《诗经.周南.卷耳》，《诗经.召南.鹊巢》《诗经.召南.采蘩》《诗经.召南.采蘋》。
正歌结束后， 乐工向乐正报告：“正歌表演完毕。”之后，自国君至庶士逐一酬遍后，按尊卑不计其数地酬酒，音乐不计其数地一遍遍演奏，直至尽欢。宾客退席时，乐奏《陔夏》（古乐章名，《九夏》之一）。《毛诗序》云：“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大雅焉。”可见，雅乐的核心特质是“正”与“政”，“正”为正声，“政”为政治，所以雅乐与歌诗在形式上有严格的合礼性与“言王政事”的特点。宴饮开场时的《小雅.鹿鸣》以“鹿鸣”起“兴”，它既是雅宴中的开场歌诗，也是乡宴中的开场歌诗。据朱熹《诗集传》的说法，此诗原是君王宴请群臣时所唱，后来逐渐推广到民间，在乡人的宴会上也可唱。朱熹《诗集传》认为，君臣之间限于一定的礼数，等级森严，形成思想上的隔阂。通过宴会，可以沟通感情，使君王能够听到群臣的心里话。而以鹿鸣起兴，则一开始便奠定了和谐愉悦的基调，给与会嘉宾以强烈的感染。如此看来，这样的宴会不只为乐，也带有一定的政治色彩。雅宴自然以《诗经.小雅》中的歌诗为主，但也有国风中的歌诗。以我们熟悉的《周南.关睢》来看，它从两只雌雄雎鸠鸟起“兴”，引出君子追求淑女所应该合乎的礼节，“求之不得”之后不能强人所难，而是想办法“琴瑟友之”，以情动人，以乐悦人，最后达到“钟鼓乐之”的美好结局。《关睢》看起来是一首表现男子追求女子的普通诗歌，却居《诗经》的第一篇，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着特殊的位置。《毛诗序》说：“《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在古人看来，夫妇为人伦之始，天下一切道德的完善都必须以夫妇之德为基础。《毛诗序》的作者认为，《关雎》在这方面具有典范意义，所以才被列为“《风》之始”。孔子在谈到《关睢》这首诗中的“钟鼓乐之”时，说“洋洋乎盈耳”。在孔子看来，《关雎》是表现“中庸”之德的典范。“发乎情，止于礼”。情是人类所共有的基本情感，但是如何在情动以后让你的言行合乎礼法，需要一种道德约束。《关雎》所歌颂的就是一种感情克制、行为谨慎、以婚姻和谐为目标的爱情，所以儒者觉得这是很好的典范。正是因为《关雎》所具有的“正夫妇”的教化作用，这首歌诗被引导为广泛的德行教材。“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由此可见，这些“歌诗”“弦诗”并非简单的诗歌，也并非简单的宴饮之乐，它更深层次的意义在于教化人。这些“歌诗”被孔子用作教育学生的“教材”，至汉代儒生将其称为“经”，方有了《诗经》之名，并列“五经”之首而被历代儒学所推崇。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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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啸，三毛部落文学社首任轮值主编，河南省网络文学学会副会长，大河文学院执行院长，大河报主任编辑，龙湖一号书院创始人，主编散文集《时光是个老东西》《瓦库说茶》等图书，《乘风破浪的姐姐李清照》讲座视频及音频专辑上线抖音及喜马拉雅等多个平台，担任过多部微电影、专题片的编导及拍摄，撰写的各类散文、影视剧本等作品数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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