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封面人物:王柏律师
我是王柏,今年是我作为执业律师的第27年,大概是因为当律师的年头久了,所以律所里很多年轻律师都会亲切地喊我一声柏哥。那么今天就从一个老大哥的角度,聊一聊我执业这二十多年的故事。
从早市儿菜市场里成长起来的“话唠”律师
其实回想起最初为什么当律师,理由现在说出来可能有点可笑。
因为我之所以立志想当律师,完全是因为我小时候实在太爱讲话了。按大人的角度来说,可能会觉得这小孩简直是话唠,所以我从小就特别希望长大以后能做一个跟说话有关的工作。
因为我从小性格就特别活泼,口才也好,从小到大学校的大型活动都是我主持。而且在我读书那个年代律师其实还很少,法律行业工作者是非常受人尊重的,收入也比较可观,不仅能实现个人价值,还能体现社会价值,所以后来大学选专业的时候,我就选择了法学,立志要成为一名律师。
很多我们那个年代当律师的人,家庭大多有相关的背景。不过我的父母都是特别底层的劳动者,从小家里生活条件特别苦,在我儿时的印象里,父母每天都起早贪黑辛苦地工作,但全家也只能勉强糊口。
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所以我从小也特别能吃苦。小时候凌晨四五点跟家人一起去蔬菜站进菜,然后推着一大捆菜再去早市儿上卖,冬天里去搬煤坯,在家生火、做饭、烧炉子、挑水这些活儿我都干过。
所以虽然我父母可能都不了解律师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从小在父母身上耳濡目染的这些勤劳勇敢和坚韧不拔的道德品质一直都伴随着我每一步的成长,也帮助我战胜了这二十多年中各式各样的困难。
“我执业的时候,沈阳只有几百个律师”
从吉林大学法学研究生毕业以后,我就踏上了执业律师的道路,一晃已经当了二十多年律师。
感觉律师这个行业在这二十多年中确实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律师数量急剧增加,律师事务所规模化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行业的监管也越来越规范。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服务模式,过去是当事人主动来找律师,现在则是需要律师主动去找客户。当初我执业的时候,可能全沈阳只有几百个律师,但现在已经有近万名了。现在又有互联网,又有自媒体,客户上网就能找到全国的律师,甚至现在每个人身边可能都有几个律师朋友,那对律师的要求自然也和过去不一样了。
从前律师都是单打独斗,但随着复杂案件数量的增加,现在就更需要律师团队合作,服务也更加注重专业化,不仅服务要到位,职业素养还要高,专业知识还要更加精准。但尽管行业发生了种种的变化,但有一点我觉得是不变的,那就是律师始终是一个维护法律,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职业,同时也是一个服务大众,服务社会的职业。要真正利用自己的法律专业知识,为客户去提供优质、高效、专业的服务。促进法制进步,追求公平正义,应该是我们律师始终坚持努力的方向。
王柏律师(左六)走进沈阳金谷
助力沈阳营商环境法治建设
从业这二十余年来,独立代理各类案件大概也有数百起了,这还不包括大量的法律援助案件,这当中也有多起曾经广受社会关注的案件,如果累计为客户成功挽回的经济损失大概也早已经超过数亿元了。而在这二十多年中,我个人的执业理念一直以来都是“诚实信用,开拓进取,追求正义,优质高效”。这十六个字看起来特别简单,但是如果你能做到,你就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很多年轻律师喜欢去迷信一些“神秘力量”,但我认为律师最核心的职业素养就是对法律知识的精准掌握,也就是你的专业到底过不过硬。同时,你的口头表达能力,你的文字功底,你的严谨的逻辑思维,这些才是律师最应该去不断提升的职业能力。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就是诚信。
当你能带着一颗同情的心去办案的时候
你就会不断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尽全力了
回顾我办过的各式各样的案子,不过至今依然让我印象特别深的反而不是那些标的额特别大的案子,反而就是一些金额很小,在其他同行看来特别普通的案子。
记得我曾经代理过一个不满18岁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儿在读书期间和另一个男孩儿恋爱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两人都不满18岁,而这个男孩儿在知道女孩儿生下孩子之后男孩就失联了,包括男孩儿的监护人对这件事也不闻不问,推诿躲藏,于是女孩儿在无奈中才想到要诉讼。但是女孩儿之前因为气愤男孩儿的行为,把和对方的聊天记录都删除了,联系方式也拉黑了,我们没有有效的证据证明男孩儿是孩子的父亲,甚至都不知道男孩儿和男孩儿监护人的基本身份信息,想起诉都不知道要起诉谁。
起初我们想到学校去寻找证人,同时也可以通过学校获取男方监护人的信息,但是后来考虑到这么做无异于把这件事公诸于众,不管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的未来可能都会因为这件事给毁了,把这两个孩子成长的道路也给堵上了,于是我们就没去学校。
后来我就到妇联去请教相关问题的解决方法,但是妇联也说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当时是女孩儿的母亲跟我一起去的,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女孩儿母亲抱着小宝宝时那种绝望无助的神情,于是我当时就油然而生了一种坚决要为这个宝宝争取权益的想法,我一定要将这个案件弄清楚,一定要这个案件得到公平正义的判决。
因为当时男方完全联系不上,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个特别笨的方法,我就和女孩儿妈妈每天晚上一起到这个男孩儿家附近去蹲着,接连蹲了好几天,终于看到那个屋灯光亮起来了。我们当时就报了110,抱着孩子上去跟他们理论去了,而通过报警我们也得到了监护人的有效信息。
本来以为案件有了进展,没想到这个男孩儿的监护人挺有意思,或者说确实挺有背景,他们居然找人把他们身份证后面那几位数字进行了更改,这回我又查不到这个信息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又根据他们的出生年月日,又到派出所去调取了他的身份信息,这样的话,我们才提起了诉讼。而也经过这一系列操作,就是这个案件在立案的时候,因为这种情况确实比较少见,所以也得到了立案诉讼服务中心全体人员的关注。
记得当时交那个诉讼费的时候,女孩儿妈妈去交费了,小宝宝又到了喂奶的时间,哇哇大哭,我就坐在立案大厅抱着孩子喂奶,做各种夸张的动作哄宝宝开心,可能在别人看来,一个律师,又是大男人,这样在法院喂奶哄孩子实在不成体统,可我觉得这些就是律师该做的。
而大概是这一切法院的工作人员也都看在眼里了,后来办理的时候一路绿灯,明明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可依然将我们的事情全部都办完了才去吃饭。之后在庭审中啊,因为200块钱抚养费的差距导致双方僵持不下,我又是用最朴素的话语指出了人心之所在,跟监护人强调一个男孩儿的担当对他的未来会有多么重要,最终这个案件调解成功了。没想到我不仅得到了女孩儿和女孩儿母亲的感谢,反而还得到了男孩儿本人的感谢,男孩儿说他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不敢上学了,而且他也觉得这个宝宝特别可爱,也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照顾这个宝宝。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这个案件却时时敲打着我的心。到底该如何教育未成年子女,到底该如何让孩子知道责任担当的意义,很多父母觉得帮助孩子免于处罚就是在爱孩子,保护孩子,但是他们却不明白,在他们“保护”的同时,或许也让孩子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很多人觉得律师很多时候就是要讲客观,讲事实,甚至很多人会觉得律师就应该是冷酷的,是无情的,但是如果我们真的能尝试用一颗同情的心去处理每一个案件,真的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思考他们的处境,我们就会去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尽到全力,有没有真正为当事人去争取,有没有不遗余力去跟进每一个线索,我觉得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不仅最终取得的是案件的成功,更是我们为人的成功和我们专业能力的突破和进取。
当律师这么多年,见了各种各样的案子,我却依然单纯地相信,善良是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公平正义,自在人心
记得我还曾经代理过一个离婚的案件,我是女方的代理人,女方是被告,原告男方起诉离婚。而女方作为被告,之所以不同意离婚也确实有很多现实的困难。
首先,他们两个人有一个智障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儿,另外还有一个健康的男孩儿。而男方起诉的时候就说不要女孩儿的抚养权,只要男孩儿的抚养权。而这个女方结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尽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可后来男方出轨了,还被女方发现了,而且掌握了证据。可即便如此,女方依然不同意离婚,因为一旦离婚,女方和这个智障的女儿将面临无家可归的处境。因为女方结婚后一直居住在公婆名下的房子,两个人的夫妻关系也因为女人一直照顾老人的原因在维持着,可现在老人已经去世了,那一旦离婚男方原告和男方的兄弟姐妹都不同意女方继续在这个房子居住,女人和智障的小女孩儿就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困境。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方实在是太可怜了,人当时还不到四十岁,但是看起来像五十多岁一样。于是我接受代理后,一直在法庭为这对母女奔走相告。后来此案历经了男方三次提起诉讼,三次都被驳回的诉讼而终结。因为如果这样还能判离,那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呢?那谁还会愿意为了家庭去牺牲奉献呢?
最后男方也表示不再诉讼了,这对母女呢,也有了稳定居住的场所。
其实律师在办案过程当中很容易遇到很多诱惑,但是我认为你始终要有一颗正义心和同情心。当你能一直秉承着一种“公平正义、自在人心”的这种情感去办案,那么你自然会收获事业上的成功,而最重要的是你的内心会始终都很安宁,也很满足。
作为律师的社会责任
作为律师其实很多时候会接触到社会上的很多阴暗面,但很多时候你也会感受到有些案件真的本身就有其悲剧的根源,包括我在担任辽宁省未成年犯管教所执法监督员的时候,我接触了大量的未成年犯,他们当中很多都来自单亲家庭,甚至很多都是留守儿童,因为没有家人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给予他们充分的关爱和引导,才让他们走上了这样一条违法犯罪的道路。
所以我除了跟管教所提议在一些像六一、春节这样的节日的时候,能够给这些孩子更多温暖和快乐,也在积极推进这些孩子的技能培训,好让他们能够最终出来的时候能够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与此同时,我更希望能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防范于未然,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捐助一些有困难的单亲或者留守的孩子去完成学业。虽然看起来是在帮助他人,但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比起等到一些孩子最终进了管教所我再去纠正他们,我更希望能够让多一个孩子有机会感受到来自社会的多一点温暖,未来再把这份温暖传递给更多人。
我还曾经作为沈阳市沈河区第13届和第14届的政协委员,当时每年都会提交一到两个提案,因为平时很忙,所以我就利用各种假期,各种休息日,去走访沈河区的大街小巷到处“找茬儿”,去寻找有哪些需要被关注和解决的问题,再形成提案。虽然有些问题看起来很小,但是当我把他们提出来并最终得到改善的时候,老百姓的生活也确实因此变得更安全更幸福了。
比如我曾经提过一个提案就写了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在区里的一个社区有一个废品收购站,然后他那里有不少收购的这个废的煤气罐儿,而废品站旁边还有高压线,这样的话,对周围的百姓就会产生安全的影响,我及时提出以后呢,政府高度重视,也进去调研了,调研完以后,因为这个情况确实存在,也确实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就及时给整改了。
我还曾经提出过一个问题,就是区里的一个小学,孩子们上下学过程当中必须得经过一条很大的马路,因为各个方向的车都很多,单凭这个信号灯不足以保障这些小学生的安全,所以我就给交通队提了一个提案,就是说在上下学时候请交通队的工作人员是否能派出一个执勤人员协助交通,保障那个中小学生的安全,后来这个提案也得到了政协的认可,也得到了交警队的支持,之后我每次路过那个路口的时候也都能看到我们的交警在用心去保护我们的孩子。
后来我提出的《关于创建智慧城市,促进经济发展的提案》被评为政协沈河区十四届会议优秀提案,我个人也被评为省市两级“民进参政议政先进个人”。但我觉得比起个人的荣誉,更重要的是通过我的提案,使广大的老百姓,更加安居乐业,更加幸福地生活,而在这样的时候,我的内心就会感觉特别幸福。
如今在律师这条道路上也耕耘了二十多个年头,也许很难通过一篇文章去讲完这二十多年的故事,但是我特别想和大家讲的就是善良真的一定会有回报。当然未必是你做了好事或者你全心全意去对待的这个当事人他后续一定会给你介绍什么大标的额的案子,而是你在这个过程中就会得到的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
王柏律师在瀛沈10周年总结表彰大会
律师固然会见到很多黑暗,那么能不能做到“知其黑,守其白”就更为重要。
感觉当律师这么多年,让我觉得最有成就感的时刻,就是接到公平正义的胜诉判决的时刻,还有当事人对你的那份信任和赞誉,这些东西都是无价的,也是对律师,对善良最大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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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柏律师
王柏,北京瀛和(沈阳)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从业二十余年来,独立代理各类案件数百起,提供法律援助数十起,代理多起广受社会关注的案件,成功挽回经济损失逾亿元。客户遍及北京、上海、浙江、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吉林、黑龙江、内蒙古等省市,社会反响良好,2016年被纳入辽宁省律师专家库专家。曾荣获2011年度“沈阳市诚信律师标兵”,2010年度及2012年度“沈河区十佳律师”,2015年度“沈阳市优秀律师”,2018年度“辽宁省优秀律师”。
王柏律师常年热心社会公益活动,长期资助失学儿童,积极参加各项公益事业,且始终关注民生发展。作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沈阳市沈河区第十三、第十四届委员会委员积极参政议政,提出的《关于创建智慧城市,促进经济发展的提案》被评为政协沈河区十四届会议优秀提案,并被评为省市两级“民进参政议政先进个人”。
社会任职:
曾担任辽宁省公安厅特邀监督员、辽宁省未成年人管教所执法监督员、沈阳市公安局警风警纪监督员、沈阳市公安局沈河分局执法监督员、沈阳市沈河区人民法院特邀监督员、沈阳市妇女联合会维权顾问、沈河区一级信访调解员、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沈阳市沈河区第十三、第十四届委员会委员。
现担任:辽宁省第二届省级人民监督员、辽宁省第二女子监狱执法监督员、辽宁省监狱管理局执法监督员、中国民主促进会沈阳市直属支部副主任
擅长领域:各类经济、民事、行政、刑事案件
北京瀛和(沈阳)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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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和沈阳通过数字瀛和开发的KindleLaw数字化法律服务系统,正逐渐向数字化律所方向迈进。我们将法律服务与人工智能、区块链、大数据等技术融合在一起,用科技为法律服务赋能,为客户提供优质服务。
主编:刘小维 排版编辑:董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