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人2021年度诗歌总结暨诗歌交流会全文​

2021-12-31 18:10  





杨碧薇:“一小撮人年度诗歌总结暨诗歌交流会”分作者自评和两人互评,时间有限,评论过程中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时间,完了之后我们再请杨昭老师对大家诗歌进行总评,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下面先请芒原和李正雄进行自评和互评。

芒原:我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是我回到派出所工作后,在一次处警过程中遇到的警情。整首诗的细节都是来源于当时处置的过程,而我为什么要表达她呢?这是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人性的一次不经意的温暖,我们的现实生活太缺乏这样的温暖了,我想读到她的人可以从每一行诗里,读出我们在现实中面临的困境,读出一个老母亲“泥菩萨过河”般的善良。

正雄的这首诗不长,读了几遍,但有点难得进入,诗歌本身没有多大问题,而是诗歌没有写到细腻处,打动人处,有一种飘在表面的感觉,而且抒情性很强,应当节制一点。另外就是要学会从日常中体悟和挖掘诗意,从小处去着手,写出诗歌痛点。

李正雄:读芒原大哥的诗,首先感觉的是他诗人的敏锐性,在身边事务中发现诗意。读下来觉得这首诗歌传递着一种爱意,让我想起樊忠慰老师的诗句”用爱温暖爱”。通过帮扶的传递,让人间多了一份温暖,同时也感觉到一份苍凉与母爱的伟大,时刻为儿女担忧与心疼。当老人被找到,坐在车上,放下防备,诉讼心中的“忧愁”。有时候我们生活得很谨慎,有些事无处诉说。也许我的理解是限制了大哥丰富性,我相信里面还有很多钟可能。我的《海岸线的爱》,写的初衷是我陪我媳妇去医院做产检,当医生说有点“切迹”(小孩供血不足),她的眼泪就往外面流,我突然发现其实很强的人,有很脆弱的一面,她也需要有人替她挡风遮雨,消化内心的那种不平静,有时候需要一个摸摸头,有时候需要一个拥抱。

丁洪飞:《敬畏山神》一诗,是我一个记忆的片段和对生命的思考相结合的产物。共分为四段:第一段,揭示了时间、地点和上山的过程。沿着时间线的推移,我的心也随着太阳下坠;第二段,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贼,一种身份的冲突,诗人和偷菜贼的来回转换,让我显得心事重重;第三段是我“偷”完白菜之后,太阳刚要下山,于是我用手机拍了一张落日的景色,从照片里面,我看到的太阳和群山特别的渺小,而照片之外的世界却特别大,一种视觉的冲击,让我体验生命的渺小和世界的广袤;最后一段就是我下山的过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骑车到坟墓旁的小路上,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回到家之后思前想后就感觉这种就是一种因果的循环,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就不该上山。所以这就是我写这首诗的一个创作的灵感和背景,谢谢大家。

杨碧薇:朝贵来了吗?

舒朝贵:关于洪飞的这首诗歌,我整体读下来之后,觉得这个诗意是很清晰的。但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就是中间的地方感觉冗长了许多,比如说:“中间的地方,里面出现了两个击杀,两个击杀之后,中间的这一部分和他表达的这个主题,我觉得对主题的作用不是很大,就是说中间的这一部分,我觉得可以把它去了。比如说保留前边的一部分和后边的一部分“击杀”之后,突然间出现的那一个转折,让我们对生活或是对他所谓的“山神”的这一个主题意义的一个升华和思考,这首诗就会更有冲击力一些。”

杨碧薇:嗯,好的!我看了,朝贵说的我也赞同。这首诗中间的部分,还可以再压缩一下,因为这首诗的叙事性还是比较强,有散文诗的写法。并不是说诗歌不能用散文诗的写法,新诗产生之初,胡适就提出了“作诗如作文”的观点。用散文的方法来写诗,也是古典汉诗一以贯之的传统。废名在《新诗讲稿》中提出了一个观点:古典汉诗其实都是一篇篇小散文。并不是像很多人所诟病的那样,新诗写成了分行的散文就不行,新诗是可以散文化的,关键是在散文化的过程中,如何使它更加凝练,并保持诗意。

由于方雄有事,我们就先让王玮自己来说一下自己的诗歌,并对方雄诗歌进行解读。

王玮:我写这个诗的一个灵感,缘起,也和前面那位大哥一样,很长时间没有写诗了,写出来自己不满意,就是前两三天我在那个食堂里面吃东西,我就突然想到昆明像春天一样,我要写一首关于春天的诗,然后那个诗歌的大概内容就是写了我的一种理想生活。

杨碧薇:你再说一下方雄的那首诗歌。

王玮:我看师兄了诗歌,我还以为是雷老师写的《小学校》。《小学校》的那种写法,然后后面我读着读着,发现又是另外一种写法,就是我感觉他写的诗歌有点儿太长了,如果能够更凝练一点的话,那更好啦!

罗方雄:又从娃娃的哭闹中得以抽身。先交代下我写这首的源起。这一首习作写于12月8日,12月7日那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节气。二十四节气是中国传统农业社会中用以指导农业生产用的,在农村,说传统只是表明他们真的沿用了上千年了,如今的乡村依旧人们根据不同节气的到来,从事或调整不同的农业活动。从小也经常从我父亲或周围大人口中听到不同节气的名词,目睹或参与父母在不同节气后的农业活动。这些年,也看到很多诗人在不同节气里写下诗歌。我身在高寒山区的一所小学教书,整个乡镇四周环山,山高谷深,冬天经常是浓雾笼罩、天气阴沉,很湿冷。七号那天,当大雪节气来临,却不见“雪”的倩影,虽欠了诗意,但看到学生们从教室走出,去到操场玩耍、闹腾,大雾包裹,伸出手就可以抓到,朦胧、缥缈、简单,自然而然地有一些自我的感受与思索。看到孩子们的童年我想到了我的童年,也自然想到了我幼年读书的那所小学校,想到了那时乡村孩子贫穷却不失乐趣的生活,也想到了那时为我们传授知识的代课老师,转头看,童年生活的一切是都是美好的,是富足的。如今家乡已是他乡,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舍弃不掉的执念,那里的山山水水,地里的庄稼虫鸣,父辈亲人是想去亲近却无力再靠近的存在;他乡却难为故乡,始终把自己当做他乡的过客,像极了失恋(真爱的那种)还未走出阴霾的人。这算是我写这首诗的源起吧。

杨碧薇:方雄的这首诗歌,我觉得长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是用一种史诗的笔法在写,他之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贵州乡下学校教书。那个期间,他写的一些诗歌,我也断断续续看过。这首诗歌比起他之前同类型和同题材的诗歌来说,其实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之前基本是在一个传统抒情的框架里,而且没有思想的提升,但是这首诗歌让我感觉到,他还是有一种更新的——不管是思想上的还是技法上的更新。技法上的更新,就是他更大胆地使用一些叙事的,甚至是偏口语的写法,我觉得这是一种突破。

夏跃锦:《梦的遗址》这首诗写于前几天。其实,我也无法定义我的诗歌,或许怀疑不叫诗歌,又或者是一种荒诞的写法。总体来说就是表达我对世界的无知和认知。另一层含义,也是运用一种新奇的方式表达现在四海为家的漂泊感。它是一个梦,是我一种看世界的方式,是一种借助荒诞离奇的故事表达我现实生活的手法。我的认知太有限,在英国,在与中国同级别地域的地方又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和我现在在的地方相似呢?人名,地名皆是我想象的,虚构的,只是在家中坐起,描述一场梦境,表达一种漂泊的心情。

杨碧薇:现在邀请下面的一组,李顺星和张泽阳。

张泽阳:我先说一下这个这首诗的来历,因为最近大概半个月前,我妈就在我读大学的学校旁边来务工刮白灰,我这两天就想到了这个题材,就写了这首诗歌,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在诗歌里面的,因为之前我写的诗歌很空,写的一些东西,不管是顺星还是芒原大哥他们都看过。自从我上大学之后,因为接触的人,事,生活经历这些很少,所以写出来的东西就很大很空。前段时间,我也跟芒原大哥他们一起交流,就觉得还是要把这个诗歌再回归现实一点。然后我就在上周把这首诗写出来了。

李顺星:泽阳兄弟这首诗很写实也很具体,一个普通家庭在这个浮华的社会里立足是艰难的,在一个信息化的时代,通过一个微信群来联络家人维系情感,将会成为大众普遍的一种生活方式,泽阳的这首诗歌也将会引发更多人产生共情。

杨碧薇:你再说一下你自己的。

李顺星:嗯,好!那我就说一下自己的,这首诗歌的名字叫《今日哀滇池》,在高中时候我就看过于坚老师的《哀滇池》,多年后有一次我去昆明,一个人去了滇池边,就突然就想起了《哀滇池》,触景生情,我就想着这滇池确实是有打动我内心的的东西,该写一写。写完后借用了于坚老师的“哀滇池”成了我的《今日哀滇池》。想通过这首诗歌借滇池现在状态来表达自己要做一个比较澄澈、正直、内心干净的人。

罗云(玉溪师范学院讲师)弹幕:陈超老师在《打开诗的漂流瓶》里对诗歌研究提出了一个精粹的理论,即一首好诗应当是唯美的想象力与历史感受力的同构。张泽阳这首诗我觉得恰如其分诠释了陈超老师的主张,修辞可信度与审美意蕴达到了较好的平衡。

杨碧薇:《哀滇池》的题目,我能感觉到一种史诗感,古典汉诗中也不乏这样的写法。晚清时期叙事诗非常多,黄遵宪就写过一系列的,比如《哀旅顺》一类的诗歌。所以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我觉得顺星是试图建立一种个人的历史感,它有个体对历史的参与和建构,而不仅仅是对自然物象的描摹。同时,顺星用了一种比较果敢的、决断的口气,显示了对诗的较为自信的掌控力。

泽阳的这首诗歌,我也很喜欢;杨老师给他改的,我觉得很好。“一家四口,兵分四路”,比较有概括性。在诗歌里,概括的东西,不妨换成描述。我们要尽量避免让概念在诗歌里过多地介入。

那么下面,有请纪小离和昌胜云。

昌盛云:我这个题目叫自杀,因为我看到我们村一个和玩得比好的一个中年人,他喝酒后自杀,我给他洗了身体,又给他穿上老衣,装进棺材,我同我们的老人一起为他写冥包,我们这儿叫袱子,于是我就想到了死亡。我知道,他肯定会在死后去到天堂,把他看到的中国的新鲜事物告诉他的爷爷奶奶,于是我写下了这首诗歌。

杨碧薇:小离来说一下

纪小离:这首诗歌,是我在十月国庆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云南文山这边的一个景点普者黑游玩的时候,有感而发。然后去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对于普者黑那个地方来说,十月的其实已经是进入一个秋季,那个环境是非常的一个荒凉的,去到这个地方之后,那里最有名的是一个荷花,但是荷花全部都开败了,就只剩下那个非常荒凉的一个水面,还有就是天空比较阴沉,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那个水面上就有一条小小的木船在那里漂浮着,还有两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在那边拍照然,然后我又结合自己的一个经历,因为我是今年从昭通过文山过来上学,也算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就有一点点那种思乡感到孤独的那种感觉,回来之后,我就写了这首诗。

杨碧薇:你再说一下昌盛云的那首诗歌。

纪小离:这首诗歌,是我在十月国庆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云南文山的景点普者黑游玩时,有感而发。去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了,对于普者黑来说,十月已经进入了深秋,自然环境是非常荒凉。我们到那里之后,荷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下一些将要腐烂的叶子和一片荒凉的水面;那天天空很阴沉,灰色的云朵倒影在水里,有一种压抑的美感。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水面上还有一条小小的木船漂浮着,两个来旅游的老人在船边拍照,这个画面非常美,它打动了我。回到学校之后就写了这首诗。

杨碧薇:你再说一下那个昌盛云的那首诗歌。

纪小离:我不太会点评诗歌,我就只能简略说说我对于昌师兄这一首诗的主观感受。首先我觉得他这首诗歌的题目《自杀》,给人一种非常沉重的感觉,但是再去细读他的诗句的话,那种沉重的感觉就一下子就没有了,情调反而逐渐变得轻松起来,这让我想起就前不久刚上映的一部日本的电影《入殓师》,《入敛师》当中的那种对于死亡的新看法,和这首诗歌有相同之处。死亡不一定要用黑暗和痛苦来比喻,反而可以很纯净很透彻。昌师兄的诗歌,就给我这样一种有着强烈反差的感觉。好了,我说完了。

杨碧薇:小离说得很好。昌盛云的这首诗歌,题目和内容之间确实存在一个反差,诗意其实也就是在反差的张力中体现出来。小离的这首诗,是带有一种游历性,中间的一些部分,是可以简化的。以后如果有同样的叙事的、游历的诗,可以写得更精练一些,然后在篇幅比较长的诗歌里,设置一些比较突出的点,这是我自己的一个看法。

我们最后一组是王焱和张雁超。

王焱:在说我们诗歌之前,我先要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就是在我们群里面这个“红尘修行”是我们读书时候野草文学社的社长我的师兄卢志章,还有我的朋友张向军老师,今天晚上也是看到朋友圈也进来了,待会儿如果有时间可以大家一起交流一下,我觉得这种形式还是挺好的。雁超,在他的《大江在侧》的以前的那些诗当中,整个人是很舒展的。读了之后可能不仅是让我自己舒服,我身边的朋友介绍给他们看,他们也觉得挺舒服挺喜欢的。但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雁超自获奖以后诗歌写作的沉淀和改变,像每一个人都在寻找“出路”一般,他在寻找新的“去向”。在喧嚣中在众人热衷于出书讲学,觥筹交错的应酬中,雁超执意走向内心的平和、宁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近年来,他不急于发表,我也只是最近在《文艺西海岸》(小西溪的那个刊物)中,看到雁超发了组诗《语言的虚构》,雁超这首《沉默的方程式》很短,在其中也讲了沉默有很多种“可以……还可以,其实到最后是“不可以”,无奈,根本就无法的那种感觉,这让我想到我们的写作,其实千万条路唯有自我可以“拯救”,你的思想、情感、语言的凝结,现实的碰撞,更多是需要自己去体悟。所以很多时候“置身于生人之中”我们选择了沉默,我妄自揣测这诗中所要表达的或许是一种心境。语言简练,不是工笔画的那种,而是简单的几句写的非常到位,特别是杨老师在群里改了一个“掰”字,改得也非常的出神,画龙点睛。然后,说说我的这一首,说来惭愧,因为最近写诗写的很少,中午是泽阳发了信息给我,我是中午下班才看到,然后也不想错过年终的这一次讨论,所以在手机里面找了一首以前以速记的方式记录的诗歌。写得也不是很好,我自己回过来看,也还在是那种沉湎于叙述,呈现的东西比较少,写的时候想写出“平庸之恶”“众生之恶”,一直没找到切口,要修改,要斧正的还很多,然后非常感谢杨昭老师帮我改的,渲染得非常有韵味。好,我就不啰嗦了,谢谢。

杨碧薇:雁超说一下。

张雁超:我先说这个王焱她写的《献树》,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感觉它更像一个很短的一个短小说,转折性特别强,中间埋了一条引线,这条引线顺着去的话,会找到另外一个故事。因为碧薇也是主要研究过这个“关于在诗歌当中叙事”的,后面我看杨老师给她做了修改后,讽刺意味就更强了,语言就显得更调皮,讽刺性感觉更强。这个可能会给我们留下一个曾经有个老师说:“云南人喝酒一点都不讲究,不窖藏一下,直接爆头那种感觉”。这首诗歌在这里面也可以看出,王焱在简洁的组织语言之后,把它表达清楚,还在里面埋藏一个故事,这种叙述水平能力让我觉得很舒服。当然,要往细处去抠的话,里面有一些在我看来就没有必要用的字,第三句里边“村小学校长”“会议”,因为他在前面提到了小学,“村小”这两个字都可以去掉,这种雕琢,就有点榨干压尽的想法。但实际上,它不影响,整体上来说,杨老师改动之后,讽刺意味和对语言渲染后的那种语言就会更滑顺,我是这样看这种诗歌,它的现实意义可能会超过它文本上面怎么去表述它。因为我觉得这个故事太有冲击力了,我作为一个从事执法工作的人,看起来都会有一点意想不到的感觉,包括我自己在平时的生活当中,工作当中都很少碰到这个,而且也能够从这种叙述里边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作者它是从事什么样的工作。这是我对她的诗歌的一个看法,就近期我看过她的一些写作来说,这首诗歌还很少见的,她这种叙述性的写法。

张雁超:接下来我说一下我这首《沉默方程式》。《沉默方程式》写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在王焱说的《文艺西海岸》(小西溪的刊物)发的那个稿子挑了这一首《沉默方程式》,这首诗当时写的时候很压抑,压抑了很久才写出来,压抑很久写出来的原因是疫情爆发以后我感觉到一种集体性的失语,有时候可能有被迫的沉默和主动的沉默,所以它给我很多的沉重。当然诗歌它是有燎铐的,语言也是有燎铐的,所以在这个写作当中可能会隐约指向,但是最后它会体现的,可以让大家自己去进入它,我当时写这个沉默的时候,并没有更多想要去影射什么,只是感觉到那种:“如果是一个人类,一个群体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它还不只是一个政治的问题,它还涉及到我们整体人类的走向,命运,面对这样的社会,这种全球性大事件的时候,大家怎么办?”往后去想,或许会更深,但是我当时为什么最后落到沉默上,我感觉更多的时候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

杨碧薇:好的,那我也顺着你的这首诗歌说一下。这首诗我最早读的时候,想到了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刚才听到你阐释之后,我觉得这首诗歌写得很好,你从一种具体的感受(疫情时期的非常具体、详细的感受)中,提炼出了更抽象的共性经验。把这种共性经验用诗歌的方式凝固起来。

但是也正像你给王焱的那首诗歌挑的问题一样,这首诗也有一些地方我觉得是可以再继续简化的。杨老师改的那句,改得非常好,“从众多人的沉默中抽出了他的那份”,我觉得就可以了,后面那个沉默其实就有点儿多余。

张雁超:对对对,最后面我杨老师改了以后,我看过去,我才觉得自己多么谨慎。

杨碧薇:王焱的诗歌,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挺喜欢这个写法的。口语可以“速记”,就像一个速记员,把事情很快抓取下来。速度快,会产生有力的感觉,非常有力量,我觉得这是口语的一个特点。但是,口语的反面就是容易让所有人的诗,都写得像同一个人的诗——当我们抛开诗中所写的事件,很难从这个文体里去发现、去辨识是谁的文本。所以杨老师的改法,把诗里那种硬碰硬的现实主义的写法,变成了一种调侃式的反讽的写法,使这首诗歌在文体上更有辨识度,我是这么来看待杨老师的修改的。

今天晚上,所有人的发言都到此结束,时间也卡得刚刚好。我们现在请杨昭老师出场,给所有人进行一个总体的点评,之后如果还有热心的网友参与,我们再让大家发言。有请杨昭老师。

杨昭老师: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杨碧薇:能听到!

杨昭老师:那好,我就开始说了。我先扯一点闲话,我在创作特色班上课的时候,第一次给孩子们布置的作业是让他们每个人给自己的舍友,给全班同学起一个精彩的绰号,不准告诉被取人,取绰号这个同学也不准把取的绰号发给我让我知道,他们自己来衡量这个绰号取好没有。当时,很多孩子心里面可能都觉着这个老不死的怎么那么邪恶?第二次作业,我让每个人给自己注意到感兴趣的这个事物起一个绰号,这个绰号就不是一个称谓,不是简单的几个字,而是用一个诗歌、散文或者小说等,反正是用一个像样的文学题材把你所感觉到的那个人,那个事物,那个东西,它的实质,它的灵魂,它的特征精准的描摹出来,就像一个成功的绰号,全身的绰号一样。我们写作其实就是在给大千世界上的一切人,一切事,一切物,一切景,一切的想法企图给它一个说法,这种绰号必须具备两个特征。第一,它有“被取绰号”,被我们写的那个对象很精简且具有标识性的鲜明特征;第二,我们所写的不再是原物,不是对这个人物的一种临摹描摹,而是在传递这个延误在我们内心融化,溶解,引起的波澜,涟漪,震荡。所以我觉得我们的诗歌,如果只能呈现出被写这个对象的原貌,这个诗歌是失败的。它只是变成了一种临摹,一种拍照式的写作。如果我们只写了自己纯粹的内心想法,而没有被写事物鲜活的迹象特征,没有建立形象,它也是失败的。那么我们的作品就必须脚踏两只船,第一,生活、世界,人性、自我的独有特色,那种威信在我们的文字中跃然纸上,非常简洁,非常喜悦,非常传神;第二,它深深的浸透了我们的情感,我们的想象,我们的理解,我们的认识评价,特别是浸透了我们的美学追求。作品至少要具备这两个层面,层面越多,这个作品肯定越好。

杨昭老师:接下来我就顺着按照这个顺序,按照泽阳提供给我们的这个思考的一个顺序,一个一个的来来说。

芒原的这首《帽子》写的非常好,非常成功,但是被我改动了,改动了个别的字迹,就是“今年虚岁快九十了”。我觉得对于芒原这种诗人而言,“今年虚岁”这四个字多余了,我们每用一个字,每用一个词,我们都要追问自己,可不可以不用,另外一个是“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黄昏下的果实,她手上的斑/像所有光辉的事物已褪去颜色”,那个老太太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他说黄昏下的果实,我把他这个“下”字把它删掉,我觉得像芒原这种级别的诗人,不应该再犹豫,要果断一些,直接“黄昏的果实”就行了,不要那个“下”字。这个诗歌我就觉得是一首非常成功的一个作品。他把这个全过程非常简洁,非常传神而且能够抓住要害的把它重新呈现了一遍。接着在这个里面,他就悄悄地从这件事里面滑向了一种感受,好像另外一个成员,另外一个城市。在他的结尾里面说这个老人身体越来越轻像极了我们的母亲。

《沉默方程式》这首诗是雁超的,我改动了,把其他人的沉默都收拢在一起,捏紧,现在我还要再改一下,不是捏紧,是捏出汗来,捏出汗来然后掰开。现在我还改了一个字“一个沉默的人起身离开”,我把它改成“离去”。为什么要把这个“开”字改成“去”呢?因为在前边一句就已经用了一个开字,现在再用一个“开”,听感不好。所以取成“离去”。为什么要把这个“沉默不仅是”捏紧而且是要捏出汗来呢?因为雁超的这种抽率性,这种抽象性很强的诗歌,这个时刻,我们偏偏要在这个诗歌里面留下一丁点非常质感的东西,就是这个沉默是可以捏的,是可以捏捏紧的,甚至更可以捏出汗来的,是可以掰开的,这就有质感了。这种生活层面和他这种抽象的这个层面都在里面共同呈现出来了。他这种迹象和抽象,就形成一种内部的张力,使得这个诗歌的节奏空间也更为辽阔和很丰富。

泽阳的这首《聊天现场》我个人非常感动,我觉得写的非常非常好。这首诗我改的是这个后边部分,就是到后面他还在继续诉说的这个生活的艰难,我觉得够了,前面已经铺垫很多很多了,我们需要马上就踏入另一个层面,我们说在这个微信交流的过程中,这个现场对话的现场当中,就写自己的内心“只要使劲去找,苦楚还是有点像幸福的”,这样一种无奈地来。泽阳自己诗歌里边的这三句“我们在学习适应与麻木/在蓝色的河流里,观望自己/清洗逐渐松枯的皮囊和浑浊的眼睛”改动这个蓝色这个字,就是为了让这个诗歌的这种转换痕迹不要太刺眼,而且显得比较平滑一些。

茂宇的《酒赋》这首诗歌,我觉得它在这种对于生活现实的紧贴和同他的语言的修饰之间摆平了。如果只是来写这个,我们这一家人对于取酒的,打酒的这样一个活动,我觉得这个没啥意思,如果只是在炫耀他的语言的才华也意思不大,但是这二者结合的比较合适,他非常像是一个仪式一个民俗活动,这是写的比较空灵的一首诗。

李正雄的《海岸线的爱》,这首诗的毛病在于他没有写出作者自己独有的那个东西,写的都是一种共性,共性的东西就是大家都有的,写得非常的深情,写得非常的真诚,但是遗憾就在于没有写出自己独有的一点感受,没给我们提供一个可以用李正雄这个名字来命名的那样一个形象,甚至一个意义。

李鑫的《初冬的三角形》,这首诗歌我觉得非常的形而上,非常的抽象。那么在这个抽象里面有非常倒胃口的东西,就是两次出现了这个精卫填海,而且在结尾的地方也有精卫填海的味道,或者你把它换作“浅白色的命运之抗争”把前面精英的那种用奇特的语言组合经营出来的那种味道,一下子就降格成一种很俗气的中心思想的点评,太可惜了这首诗歌。

罗方雄的《大雪日,忆及童年的小学校》,这首诗歌的毛病在于这个不节制,写得不节制。也就是说,他是把这一整个过程,眼下的这个过程和以前回忆当中的那个情形,记忆中的那个情形,把它全过程的呈现出来,而没有一种大胆果断的取舍。从诗歌的每一个部分来看,它写得非常好,写得非常的具象,呈现力很高,而且写得非常非常的细腻,比方说写到这个桌子,写到桌子的时候用大木板拼接的,然后石墩和木墩支撑着的材质显得非常的结实。可惜的就是写的太满了,就像画一幅画,那个画面没有留白。这是我个人的感觉到的一种遗憾。

昌盛云的《自杀》,刚才盛云自己说和朋友们点评的时候,所说到的这个,他制造一种意外,这种好像是纪小离点评的吧,他的这个自杀的这么一个阴冷的字眼,但是被他写得很温暖,写得很干净,这很透明,我个人觉得这是一首短小不错的诗歌。

我们再看这一期没写好的,恰恰是几个非常优秀的诗人,有名气的诗人,一个是顺星一个彭然,我觉得都没写好。《今日哀滇池》这种语调,这种诗歌语言的语调早就过时了,我在30多年前就读过拜伦的《哀希腊》,我当时被他的语感吓坏了,但是后来再读到于坚的《哀滇池》的时候,我无动于衷,因为我已经读过《哀希腊》了。我只是觉得,它确实是杰作,写的非常好的一个节奏,但是没有那种被震撼的一个感受。因此,在读到顺星的《今日哀滇池》时,我非常麻木,不再能够刺激刺痛我这个已经形成老茧的神经了,而且《今日哀滇池》这首诗歌里边,通篇都充满着一种感想,而且这个感想,我觉得对于顺星这样的诗人而言是没有深度的。那么有才华的,有成就的一位诗人写到这种认知的层面,那是不能原谅的。这种感觉是很浅显的,就是一个简单的一种批判,一种谴责,然后就没有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东西,更没有提供这种诗歌应该有的,能够刺痛我们神经的一些鲜活的形象或者是笔记,没有。

夏跃锦《梦的遗址》,我觉得他只是在呈现一种语言效果,他的思绪是非常开阔的,空间事物在不断的穿梭,但是缺乏一种内在的,紧密的一个内核,缺乏这样一个内核,所以我觉得他这整首诗所写的许多内容是不相干的,语言非常好,在阅读里面,我更深的感触就是在呈现非常优秀的语言所表达出一种语言效果本身而已。

小离的《浅滩上的一条船》,就太有才华了。这个孩子语言那么优雅,那么的自然,我仔细看诗句,她有在努力用语言的这个痕迹。这是从很苛刻的这种挑剔这个层面上才找到的,可是在我们在阅读,在欣赏的时候,丝毫感受不到,非常非常优雅的这个诗歌。她的遗憾是我觉得还是写得太满了,整个诗歌里边的一些要素,取消掉可能更好一些。这首诗歌非常非常的美丽,可是多了一些,一直是美丽、美丽、美丽……,然后就这么几十行下来。我觉得她其实有三分之二的篇幅就够了,就可以把这种这种效果就传递出来了。

王玮的《春天》这首诗,让我想起了雷平阳的《高速公路》那首诗歌。在王玮的呈现里面写得非常简单,就是这样的一个梦想,一个回归到传统的农业人生的这么一个梦想,然后把自己简单的对生活,对爱,对艺术的一种理想,一种憧憬,一种眺望表达了出来,写的非常的清新,非常的优美,可是写的非常浅。

彭然的这首《偶然),我非常不满意,虽然他的每一句都写的非常好,就是单独的美来看,每一个句子都没有什么问题。整首我猜测应该至少四十行吧,那么长的这个诗歌,他就写了非常简单的一个现象,也就是他只给我们呈现了一件事情,去找一个人,找到这个人以后聊天,然后就走了。就写这么一个东西,他没有那么长的诗歌应该有的一种固性物,一种分量,一种重量感。写长诗的风险是你体量越大,我们读者对你的那么大的体量的苛刻也就越高,我们要求,我们有资格要求你给我们更多的东西,更多的感动,更多的幻想,更多的期待,我们有这个这样一个资格,可是你只把一件平常的小事那么清晰地呈现出来,这远远不够了。这像一个记叙文,有开头,有中间,有结尾,好了,就结束了。就没有下沉下去,没有在这个世界,没有在这个语言的推进过程中下沉下去或者是飞升起来,没有做到这一点,就是缺乏语言和形象之上的东西。

丁洪飞的《敬畏山神》这首诗我觉得特别出色。这种出色就是他在诗歌语言的行进过程中,让我们感觉到他所写的那种氛围,那种环境,那种事物,他有些异样,就是他能够给我们提供一种新鲜感,就不是我们很熟悉的东西,但是他又紧密地附着在日常乡野生活的一些平常举动里,比方说偷菜,漫步到一些偏远的地方去等等。他让这个诗歌显得历历在目,但他又非常恍惚,我觉得这种恍惚就是他的这首诗歌的成功之处,也就是他在呈现这个诗歌的内容,诗歌的对象,在敬畏山神的同时,在形象的塑造过程当中,尝试把我们引向了一个非常神秘美丽的一个世界里面去,让我们对自然的,对生活的很多点滴细小的事物,常见的形成事物都有一种另外的理解,都有产生一种敬畏之心。

王珊珊的《雨像》,这是在给雨塑像,为下雨这么一种平常的简单的生活现象赋形,给它一个形体。这个赋形就是珊珊的厉害之处,她不完全是纯粹的雨珠,雨滴显示出它在这个语言当中存在的一个样态,而是用人物,用事件,用一种街头的景象街景来塑造,呈现这个雨的形象。这首诗的视觉感非常好,我觉得她一方面是动态的形象,这种动态的形象就是让我们有产生一种微电影般的感受;另外一点,就是这个整首诗的造型能力,根据画面的呈现能力很强,我觉得是很不错的一种诗歌。当然就还是有一个毛病,就是简单化,平面化了一点,还是平面化,也就意味不够,不太咀嚼。

王焱的这首《献树》,我们要注意一个地方,就是在前边说这个领导,他(她)看上一棵桂花树,那么这个桂花树这个形象,我觉得是这首诗歌里面一个重要的资源,我们要让这个桂花树或者这个树的某一个特征,把它的功能在后面展现出来,不能白白地写着,这个是要让它发挥它的表达功能,所以我在前面和后面,我都写到它是香的,我在修改里面说,他来调研就研究出这个桂花树是香的。碧薇说得很好,就是把这样一个很愤概,感情色彩很鲜明,很具体的这种谴责的,不齿的这么一种态度,我们故意把它弄的有一点调侃,反讽的这个意味,碧薇所说的增加我们这个诗歌的辨识度,我们的个人细节的特征,所以在后边这个我在修改里面,我又回应了一下这个桂花树的那个香味,“然后我们都屏住呼吸,却只能嗅到一丝桂花若有若无的幽香”。这里这个“若有若无”,这四个字是赶时间,忙不赢了,不应该用这个词,只是暂时这么用吧,就是让它保持一种不突兀的这个语感,但是它不准确,那么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更好的说法的,这首诗可以还可以修改的更好一些。

杨昭老师:嗯,好,碧薇呢?现在,我把话筒重新给碧薇

杨碧薇:好的,谢谢杨老师非常精彩、耐心而且很精到的点评。我觉得杨老师把可以改进的地方都说得非常详细了,也给了我很多启发。比如顺星的这首诗,我乍一看觉得不错,为什么呢?因为和他以前的写作相比,视野上似乎有一点不同,但是杨老师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也存在一些问题。还有,杨老师提到王焱诗歌的辨识度问题,这个我也很激动:原来杨老师那么改,我也想到了。珊珊的这首诗歌,杨老师也提到了一个平面化的问题,确实许多人都很容易把诗歌写得平面化。夏跃锦的这首诗歌,用了很多陌生的名词,他想从名词上去制造一种陌生性,但是这种陌生性,实际上也是比较平面的东西。彭然的这首诗歌,就像杨老师说的,其实就是在记录一个事件。这种写法让我想到了卡佛,卡佛的很多诗歌都是这样的写法,有人说他的诗歌比他的小说好,但是我读了他的小说后,觉得他的小说更能让我记住。我先不说他的小说和诗哪个好,他的诗歌我全部读完过,但是我现在一首都想不起来,因为他的叙述,就像这首诗里的一样,存在一个过于顺滑的问题,但是他的小说里面会有一些很奇妙的点,例如《大教堂》,盲人画大教堂的故事,我就会牢牢地记住。他还有一篇《孔雀》,我印象也很深。

今天杨老师的点评就到这里。我看到也有一些朋友,参与到了此次分享当中,有我认识的人。我先点一下陈兴,陈兴现在在吗?我看到你一直默默地在群里听杨老师说话,你对我们这些诗人的诗歌有些什么感受呢?

陈兴:那我就简单的大致说一下,我自己今天的一些参会感受吧!嗯,就是我刚开始进来,我原来以为那个老师说的是河南方言,后来他说是你们昭通的方言,所以我感觉是这边作者大部分应该是云南籍的诗歌作者

杨碧薇:对,是的。

陈兴:有一个作者叫李顺星,他写的题目是《今日哀滇池》现在大家手上应该都有底稿,我就不投屏了。因为我长达25年一直从事旧体诗词的创作,从去年40岁之后,我想挑战一下现代诗写作的这种方式,所以说接触现代诗写作不久,才一年多。李顺星的这首诗,有我们这种古体诗里面的起承转合的一种韵律,比如说刚开始说“多么冒失的闯入/滇池边,沉重的观众”,这算是一个起因,他在最后又去总结“今日冒失闯入瓦泉的水”,这是我注意到第一点,就是他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有这种起承转合这样一个构造;第二个关注点就是他里面有说到“五百里透明的波浪”,我记得中国最长的对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喜茫茫空阔无边……。是乾隆年间名士孙髯翁登大观楼写的一副对联,好像还是在昆明的楼上贴着,这个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五百里透明的波浪”是不是他从这个对联里面演化出来的,就是变成了“时代进步的牺牲,给人类的替罪羊”,这是第二点;还有最后我觉得他现代诗的看法,就是也有一些类似诗眼的东西,比如说,贾岛里面说他那一句诗,僧敲月下门,他那个诗歌整体其实不怎样,但他诗歌的句子可能会把这首诗给提高了一个档次,然后这样算叫诗眼,他这首诗的最后就是说:“何其哀,曾用清波楼明月的那个滇池/再也不能感同身受/一个青年在浊世中的苦守的/澄澈之心,这个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个句子,以上就是我对这首诗的一个感想。

杨碧薇:嗯,好的好的,谢谢陈兴。陈兴一直以来进行旧体诗词的创作,他在日本待过十年,精通日语。他的现代诗歌写作时间不长,但是他用旧体诗的那些经验,能看到新诗里面一些不同的点,感谢陈兴今天晚上的分享。

今天晚上的活动开始前不到一个小时,我才在群里说,让大家结对子,一一相对,来点评对方的诗歌,所以有一些朋友也没有提前准备好,这也是一小撮人的第一次尝试,今天晚上做得不是很完善,但是杨老师的点评非常精彩到位。他把每一个人存在的问题都抓得非常牢实,对我们每个人的写作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在这里,还要再次感谢杨老师能够抽出宝贵的时间给大家耐心地点评,我也希望这样的活动可以继续下去,也感谢其他的一些参加的朋友。

我刚才又看了一下,除了陈兴,还有我们云南的妮美纳蜜,还有一些朋友都在这个群里,下次我们会把这个活动做得更加完善一些,会更早地发一些通知,让大家来准备。纳蜜姐有没有什么想要分享的?

妮美纳蜜:因为我知道得有点迟,来得有点晚。我觉得受益匪浅,因为我在听大家点评,还有大概地浏览一下这些诗,我自己也在写诗,所以我觉得在我写诗的那个过程中,还是学到了很多,而且有些我觉得就是像刚才杨老师点评的,我们的平面化和同同质化很严重,大家都会朝着一个方向去写,很多时候想写那个心意都会用一些很怪异很陌生的词语,就可能导致大家就认为用这类词语能够显示出其陌生化。我想说一句:“用一个陌生词汇不一定就显示了他的诗歌语句的陌生化,包括我自己写诗也是,这个是最大缺点,所以通过今晚上这样讲座以后,我觉得自己知道需要什么努力的方向,所以杨老师以后有这样活动,提前通知我,我要多参加一下,多听一下,多学习一下,谢谢!”

杨碧薇:谢谢纳蜜姐,她也是我们云南诗人,是来自于丽江的纳西族诗人,也是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作家班的学员之一。

非常感谢大家参与我们今天晚上的活动,大家有心得体会可以在群里留言,没有群的人可以给我发私信,或者在我们一小撮人的公众号后面留言。之后我们会有文字版的资料发出来。那我们今天的活动就到此结束,大家可以留下来聊天,有事的可以先退群。




一小撮人2021年12期作品回顾

一小撮人‖写作本身,就是对失去的纪念
【一小撮人】第二期‖诗句是生活的证据
一小撮人第三期/天地这么大,尘埃何其多
一小撮人【第四期】|| 天空,像蓝蓝的口服液
一小撮人【第五期】|| 让我们不断往尘埃中注入尘埃
一小撮人【第六期】|| 尘埃落定,我们对如今的命运没有怨言
一小撮人第七期——瓢虫先生
“一小撮人”诗歌写作微信研讨会
一小撮人【第八期】|| 生命璀璨,大多数人有一个普通结局
一小撮人【第九期】|| 一只鸟僵硬地躺在公路上
一小撮人【第十期】||一棵梧桐,在风暴的中央
预告 | 一小撮人2021年度诗歌总结暨诗歌交流会作品展

一小撮人
一小撮写诗的人。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