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人【第十五期】 | 尘埃使人忧伤
2022-03-27 19:28
评:现代诗是隐藏的感动,需要语言对情感、灵能的巧意转化。这首诗的优点在后三句,这三句有动态空间的生成,有不错的空间转换和延伸,诗歌的情绪在空间的掩藏下有了智性和神秘性的可能。其余部分,就稍显稚嫩。诗人的语言自觉需要进一步提升,对于某些平面、固化、陈旧的词要有意规避,或者进行“语言超脱和重塑”。再有,诗歌的总体表达,还是属于生活经验的自动表达,厉害的诗人是要在生活经验的基础上,进行超脱,使诗歌有更深刻、多元的可能。评:这是一首质量不错的诗。诗人向来有成熟的叙述稳定性,柳燕是一个尊崇生活细节场诗学的诗人,其诗歌在语言现场和隐藏的精神空间往往会不自觉地形成隐喻链条,个体与共体、个体之间的不可接近性、个体的精神(边缘、异化、反叛),这些隐喻链条在其触感良好的诗歌复像空间中,得到较好的实现。这首诗有很好的自由度,灵趣有余,诗人在隐藏的主体精神中完成互相救赎。诗歌自身就是哲学,而不是简单的宣誓哲学,柳燕的诗歌较好的证明了这点。评:这首诗的总体不错,诗歌前面部分有不错的戏剧性和张力空间,其写作隐藏的欲望和视域比较宏大和复杂。诗人谙熟现代性中男女的物化、荒原本质的关系,两性的不可靠近性,是其诗歌表达欲望的核心。现代性是祛除世界的内在神秘性的,其本质会将自然当成工具和附庸,诗人的目的是戳穿其“谎言”和深渊本质。但是,诗歌的缺点在于最后两句,诗人的写作目的一下暴露和变得扁平,使诗歌的解读向度受到较大损耗。评:总体来看,这首诗歌较为稚嫩,诗歌比较不成熟的语词较多,现代诗强调语言的触感、活力和意义繁殖力。这首诗的缺陷在于,用了比较多空洞、乏味的词,导致诗歌的抒情可信度和感染性都受到损耗。诗歌贵在节制、隐忍,宣泄抒情的写法要慎用,诗人需要自省自我的语言掌控和抒情经验能否承担这些比较厚重、深沉的语词。或者,能否赋予其新的精神意义。评:彭然的诗歌倾向于表达生活中的厚重、深沉经验,一种凌冽的现实性把个体与共体之间的神秘不可抗的控制属性表现出来。诗人一方面对其庞大的黑暗属性无能为力,有悲观主义和宿命论倾向。另一方面,对于生命的屠宰道场,诗人对其虚伪性和庞大的形而上的控制力进行精神反抗。灵魂的“怒目”,在据守诗人所持的人性道场。彭然擅长把这些厚重、深沉、甚至生活化的经验,通过丰富、复杂的叙述进行遮蔽和消解,使诗歌的抒情度在可控的范围,这是其聪明的地方。诗歌的结尾比较好,总体来看,部分暴露性强的情绪性语言,祛除一些,诗歌的阅读感会更好。评:这是一首不太好的诗歌,它偏向程式化的写作,就是所谓的套路写作。这种诗歌很多人写。诗人的思考属于生活经验的轨道范围,诗人赋予“兰草”的诗性属于一点巧思,是瞬时性的,意义繁殖较弱。现代诗强调的复杂性和自由度,其语言延展带来的多重阐释空间是其魅力之一。评:这是一首很不错的现代诗。叙事抒情诗优势在于叙事拟像随着诗人视角的切换,来进行时空交替和切割,从而形成复合时空和镜像。这首诗描绘了多个场景,良好、稳定的叙述气使诗歌的在场性和触感较好,有沉浸剧场之感,这种触感归功于诗人语言的清晰度。诗人在时空的回溯中,对命运的“暗控性”进行悲伤的回忆和自觉反思,有物哀文学的抒情气质。评:这首诗的迷惑在于,初读来看,是一首比较完整的诗。但是多读几遍,就会发现许多不足,这也是很多云南青年诗人容易犯的写作毛病。云南天然的神秘、苦难经验会成为诗人的理想写作经验。这种经验往往会使写作者的感受力得到较大的挖掘和调动,导致失去了写诗应有的自觉和可控性,即诗歌的智性和“冷意识”的介入。这首诗其实有不错的完成度,语言已经有了自觉节制的倾向。但其经验的“自我感动”还是使诗歌的抒情有程式化倾向。要使这类诗歌的可感性和可触性增强,需要写作者智性的介入,切忌进入抒情的狂欢和经验的桎梏中。评:这是一首触感不错的轻诗,优点在于诗歌的三到七句和倒数第四、第五句。诗歌的核心义其实比较简单,“青蛙”的隐喻义也显而易见。当然,这部分的空间刻画和有哲思倾向的语言,使诗歌的触感和扩容度有了一定的提升。诗歌的缺陷在于,诗人部分语言自觉需要提高,例如:“跳出故乡/虚构一段过往/我们从未来过”这些语言都是比较泛化的语言,其诗性是固化的,甚至鸡汤化的,导致诗歌的触感受到损耗。评:这是一首感性和智性融合的诗。智性的介入是诗人走向成熟的特质。语言作为一种“元意识”,是世间万物的源头,诗人通过各种具象、动态的空间塑造,对写作欲望和目的进行隐藏。诗人有“王”的气质,在诗歌王国和语境中,他是光、语言、万物的源初处,诗人庞大的写作欲望,通过语言产生万物,以光的“变化形态”对世间一切进行救赎,这条隐喻链曲折地表达出来。但诗人应该注意,把语言(汉语)视为“元意识”“救赎万物的动力”“诗人自我王国的源头”,这个隐喻链,许多学院派诗人已经用过,有陈旧的倾向。评:这是一首不太成熟的抒情诗,其中有两句是比较动人的诗句:“黄昏水一样漫过来”“他试图打开黑夜,但黑夜杳无尽头”这两句的感受性较好,诗性空间有不错的表现。但是也有比较稚嫩、程式的语言,例如:“他不负责为时间保守某个秘密”“这辈子,他只用自己配了一把钥匙”。这种语言是当下诗坛用烂的句子,应该自己规避。诗歌总体的经验也属于生活经验,还是要学会挖掘事物内部结构,隐藏的诗性。评:诗歌的后半部分比前半部分好,总体来看,诗人思维结构还是有陈旧的地方,诗歌写作进程的“苏醒”,所有的一切的“还魂”都在思维的正常轨迹之中,思维的活跃度不太够,对读者来说没有新的意识和经验的注入,有点倾向于陈词滥调。诗歌的地四句:“很多死去的文字开始还魂”,在我有限的阅读经验里,有很多当代诗人写过。“还魂”一词,几乎成为云南诗人不自觉的线性程序,不自觉地就开始使用。现代诗需要较强的自由度,希望诗人有一天能达到思维、语言的狂欢。评:这首诗的模仿痕迹较为严重。例如:“被野草和树木围攻”“人影中长出来的刺,越来越长,我也越来越疼”“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这些诗句很明显有模仿痕迹,诗人抒情处于不自觉的阶段,总体写作还比较稚嫩。不过部分语言,有不错的灵气和感受力,例如:“暖阳爬上后背,影子向下斜靠在山坡上/人影中长出来的刺,越来越长”。但是加上“我也越来越疼”诗歌的语境空间就被完全破坏,说明诗人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写作语言系统,诗人的现代诗意识和语言自觉还需要进一步提高。评:这是一首不错的现代诗。通过这首诗,芒原强大、庞杂、多元、批判的写作欲望较好的表现了出来。这首诗有明显观念的介入,在各种既定、系统化的观念中,诗人扮演了一个辩证者和狐疑批判者的角色。语言有较强的宣誓性和绝对抒情性,有不可置疑的倾向。诗人用“雪”作为多重的隐喻体,一方面,作为形而上的“旧雪”的压迫,一方面,有“文化荒漠雪”导致人性的缺失和堕落,另一方面,作为喻体本身,诗人自身坚持对于“白雪、新雪、裸雪”的保护和精神支援,有强烈的人道主义和介入色彩。而诗歌的最好部分,在诗歌的结尾,诗人用戏剧性的镜头,形成复像、动态的空间,一种悲剧式的沉浸剧场,把诗歌的感受性进一步提高。一夜南风过
大地上,所有的桃花,梨花,杏花,酢浆草
集体躁动
愤怒的花蕾成片炸裂开来
鸟雀们呼朋引伴围观着这热闹的场景
(像极了某场蓄谋的战争
有人狂热鼓噪,有人断肠啜泣
权力的手,自顾自操弄着春天的木偶
被冠之以救赎的名义)
伟大的人民膜拜着虚无的神
在春日里种下土豆,玉米,撒下蔬菜种子
逐渐青绿的山峦是仁慈的,年复一年
看护着村庄的炊烟,也接纳新垒的坟茔
鲜艳的风筝已冒过山顶,拉扯着孩童须臾的欢情
莽莽长空,不知积攒了多少人间烟尘
这确实是春天了,有些疼痛还在继续,它们
以花开的声音,在喊叫评:这首诗的写作目的和芒原的大致相同。诗歌的背后,是一个精神压迫和屠宰场,诗人的批判性本能,做了“巫”的反向的作用。但是和芒原不同的是,诗人少有智性的介入,几乎都是一条比较明显的隐喻链的表达,诗人对用对万物的描写自觉隐喻在世间扮演的各个角色。用了许多不够节制的语言,导致诗人的写作(语言暴力)目的,暴露得较为严重。导致诗歌语言延展性和审美效力,有所下降。诗歌言说方式需要智性,也需要隐忍的语境空间来保持审美效力。
赵茂宇,1996年生,云南昭通镇雄人。云南师范大学现当代文学在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