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读分享|《血色钴红:刚果的鲜血如何滋养我们的生活》(Cobalt Red)英国《金融时报》年度最佳商业图书奖

文摘   2024-08-06 10:14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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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balt Red: How the Blood of the Congo Powers Our Lives

by Siddharth Kara

《血色钴红:刚果的鲜血如何滋养我们的生活》

作者:西达斯·卡拉


《纽约时报》和《出版商周刊》畅销书,入围《金融时报》年度最佳商业图书奖。

毫不留情的调查揭示了刚果钴矿开采背后的侵犯人权行为,以及影响我们所有人的道德问题。

血色钴红》通过刚果人民自己的证词,首次揭露了钴矿开采给刚果民主共和国人民和环境造成的巨大损失。活动家兼研究员西达斯·卡拉(Siddharth Kara)深入钴矿区,记录了为钴矿而生活、工作和死亡的人们的证词。为了揭开残酷采矿行为的真相,卡拉调查了民兵控制的矿区,追踪了从有毒矿坑到面向消费者的科技巨头的儿童开采钴供应链,并收集了忍受着巨大痛苦甚至因开采钴而死亡的人们令人震惊的证词。

钴是当今所有锂离子充电电池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电池为我们的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和电动汽车提供动力。全球约75%的钴供应是在刚果开采的,开采者往往是处于非人条件下的农民和儿童。世界上数十亿人的日常生活都离不开刚果的人权和环境灾难。在这本严酷而关键的书中,卡拉认为,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关注刚果正在发生的一切——因为我们都被牵连其中。

The revelatory New York Times and Publishers Weekly bestseller, shortlisted for the Financial Times Best Business Book of the Year Award.An unflinching investigation reveals the human rights abuses behind the Congo’s cobalt mining operation―and the moral implications that affect us all.Cobalt Red is the searing, first-ever exposé of the immense toll taken on the people and environment of the Democratic Republic of the Congo by cobalt mining, as told through the testimonies of the Congolese people themselves. Activist and researcher Siddharth Kara has traveled deep into cobalt territory to document the testimonies of the people living, working, and dying for cobalt. To uncover the truth about brutal mining practices, Kara investigated militia-controlled mining areas, traced the supply chain of child-mined cobalt from toxic pit to consumer-facing tech giants, and gathered shocking testimonies of people who endure immense suffering and even die mining cobalt.Cobalt is an essential component to every lithium-ion rechargeable battery made today, the batteries that power our smartphones, tablets, laptops, and electric vehicles. Roughly 75 percent of the world’s supply of cobalt is mined in the Congo, often by peasants and children in sub-human conditions. Billions of people in the world cannot conduct their daily lives without participating in a human rights and environmental catastrophe in the Congo. In this stark and crucial book, Kara argues that we must all care about what is happening in the Congo―because we are all implic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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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法形容的富足

从各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巨大而残暴的谎言。如果它不是相当骇人听闻的话,其冷酷的完整性会让人觉得有趣。——约瑟夫-康拉德,致罗杰-卡森特的信,1903年12月17日
我们都知道当今世界对化石燃料的依赖程度。
石油、煤炭和天然气的开采遍布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海洋、沙漠、山脉和陆地下都有。试想一下,如果地球表面下几乎四分之三的化石燃料都是从一块面积约为400x100公里的土地上开采出来的。想象一下,在这块土地上,大约有一半的石油位于一个城市及其周围,而且这些矿藏很浅,任何人都可以用铁锹挖到。这肯定会成为世界上最不可或缺的城市。大型钻井公司会蜂拥而至,在这里攫取他们的财富。方圆几英里的当地居民也会蜂拥而至。为了确保对宝贵领土的控制,暴力将会爆发。环境保护将成为事后考虑的问题。地区治理将因腐败而受到损害。利益分配不对称,处于产业链顶端的强势利益相关者将获得最大利益,而当地居民则将饱受煎熬。这正是今天一种重要矿产的现状,它对我们未来的重要性不亚于化石燃料对我们过去的重要性。
矿产是钴,城市是科卢韦齐。
科卢韦齐位于刚果民主共和国东南角朦胧的丘陵中。尽管大多数人从未听说过科卢韦齐,但数十亿人的日常生活却离不开这座城市。如今,几乎所有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和电动汽车的电池都离不开科卢韦齐。这里泥土中的钴为可充电电池提供了最大的稳定性和能量密度,使其能够保持更多电量并安全运行更长时间。去掉电池中的钴,您就必须更频繁地为智能手机或电动汽车充电,而且不久之后,电池很可能会起火。与科卢韦齐地下的钴矿相比,世界上没有任何已知的含钴矿床比它更大、更容易开采、品位更高。
钴在自然界中通常与铜结合在一起,刚果的铜钴矿床沿着从科卢韦齐到赞比亚北部长达四百公里的新月形地带以不同的密度和品位延伸,形成了一个被称为中非铜带的地区。铜矿带是一个冶金奇观,蕴藏着巨大的矿产资源,其中铜储量占世界总量的10%,钴储量约占世界总量的一半。2021 年,刚果(金)共开采了111,750 吨钴,占全球供应量的 72%,随着面向消费者的技术公司和电动汽车制造商的需求逐年增长,预计这一贡献还将增加 。
但事实并非如此。与刚果铜矿带的其他地区一样,科卢韦齐也是一片因疯狂争夺将钴从产业链上输送到全球消费者手中而满目疮痍的土地。破坏的规模是巨大的,苦难的程度无法估量。
科卢韦齐是新的黑暗之心,是之前刚果暴行——殖民化、战争和世代奴隶制——的苦难继承者。
1876年1月7日,英国中尉维尼·洛维特·卡梅伦(Verney Lovett Cameron)在《泰晤士报》上写下了关于刚果的不祥之兆:
内陆地区大多是一个壮丽而健康的国家,有着难以言表的富饶。我有一小块优质煤炭样本;其他矿产,如金、铜、铁和银也很丰富。我相信,只要明智、慷慨(而不是挥霍)地支出资本,就可以利用世界上最伟大的内陆航运系统之一,并在30个月到36个月内开始偿还任何可能将此事纳入手中的有进取心的资本家。
在卡梅伦的信发出后的十年间,“富有进取心的资本家 ”开始掠夺刚果 “难以言表的财富”。伟大的刚果河及其毛细血管般的支流为欧洲人进入非洲腹地提供了一个内置的导航系统,也是将宝贵资源从内陆运回大西洋沿岸的途径。在新发明或工业发展之时,刚果往往是世界上几乎所有资源的最大供应地——用于制造钢琴键、十字架、假牙和雕刻品的象牙(19世纪80年代)、用于汽车和自行车轮胎的橡胶(19世纪90年代),用于肥皂的棕榈油(1900年代),用于工业化的铜、锡、锌、银和镍(1910年代),用于致富的钻石和黄金(一直以来),用于核弹的铀(1945年),用于微处理器的钽和钨(2000年代以上),以及用于充电电池的钴(2012年以上)。
引发对每种资源需求的发展都吸引了新一轮的寻宝者。在刚果历史上,刚果人民从未以任何有意义的方式从本国资源的货币化中获益。相反,他们经常充当奴隶劳动力,以最小的代价和最大的痛苦开采这些资源。
对钴的贪婪需求是当今设备驱动型经济与全球从化石燃料向可再生能源转型的直接结果。汽车制造商正在迅速增加电动汽车的产量,与此同时,政府也在努力减少2015年气候变化《巴黎协定》中提出的碳排放量。
这些承诺在2021年的COP26会议上得到了进一步强化。
每辆电动汽车的电池组需要多达十公斤的精炼钴,是智能手机电池所需量的一千倍以上。因此,从2018年到2050年,钴的需求量预计将增长近 500%,而除了刚果民主共和国,地球上还没有其他地方能找到如此多的钴。
科卢韦齐等城镇的钴矿开采位于复杂供应链的最底层,这些供应链就像海怪一样,向世界上最富有、最强大的公司延伸。苹果、三星、谷歌、微软、戴尔、LTC、华为、特斯拉、福特、通用汽车、宝马和戴姆勒-克莱斯勒等公司都通过位于中国、日本、韩国、芬兰和比利时的电池制造商和钴精炼厂从刚果民主共和国购买部分、大部分或全部钴。这些公司中没有一家声称能够容忍刚果开采钴的恶劣条件,但无论是它们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为改善这些条件做出足够的努力。事实上,似乎根本没有人对刚果钴矿开采造成的负面影响承担责任——刚果政府不承担责任,外国矿业公司不承担责任,电池制造商不承担责任,大型科技公司和汽车公司当然也不承担责任。责任就像加丹加山上的晨雾一样,在石头、手机和汽车之间不透明的供应链中消失了。
外国矿业公司与刚果政治领导人之间的黑幕关系网进一步掩盖了矿产和资金的流向,其中一些人通过拍卖刚果的采矿特许权暴富,而数以千万计的刚果人民却遭受着极端贫困、粮食不安全和内乱。从1960年帕特里斯·卢蒙巴当选刚果首任总理到2019年费利克斯·齐塞凯迪当选,刚果没有发生过一次和平的权力交接。在此期间,刚果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暴力政变,先是约瑟夫·蒙博托(Joseph Mobutu)从1965年到1997年统治刚果,接着是洛朗·德西雷·卡比拉(Laurent-Désiré Kabila)从1997年到2001年统治刚果,然后是他的儿子约瑟夫·卡比拉(Joseph Kabila)从2001年到2019年统治刚果。我之所以用统治和统治这两个词,是因为蒙博托和卡比拉家族像暴君一样管理国家,靠国家的矿产资源发家致富,却任由人民受苦受难。
截至2022年,刚果已经不存在干净的钴供应链。所有来自刚果(金)的钴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虐待,包括奴役、童工、强迫劳动、债役、人口贩运、危险和有毒的工作条件、可怜的工资、伤害和死亡,以及无法估量的环境危害。虽然这个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都有不良行为者,但如果不是最上层的公司创造了对钴的大量需求,这个链条就不会存在。解决方案必须从这里开始,也只能从这里开始。只有当企业利益相关者对刚果钴矿开采条件的虚构被矿工自身经历的现实所取代时,这些解决方案才有意义。
要了解这些现实,我们必须首先在本章中为刚果和钴矿供应链打下一点基础。然后,我们的旅程将从一个名为卢本巴希的古老殖民采矿城镇开始。从这里出发,一条公路穿过矿区省份,深入钴矿区的中心地带。沿着这条路,我们将通过挖掘钴矿的儿童、妇女和男人的第一手资料,以及我对矿产交易商、政府官员、跨国公司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报道,揭示钴矿开采的状况。在接近科卢韦齐的钴矿开采中心时,我们会遇到一个黑暗的事实,一个无法理解的事实。2019年9月21日,我在一个名叫卡米隆贝的地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我会带你们去那里,就像我走过的旅程一样,沿着通往真相的唯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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