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读分享|《天门之书》(The Book of Doors)Gareth Brown 2024年8月亚马逊编辑推荐

文摘   2024-08-08 17:03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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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ook of Doors

by Gareth Brown

门之书》

如果你能有一扇通往任何地方的门,你会去哪里?

在纽约,书商卡·安德鲁斯(Cassie Andrews)本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一位最喜爱的顾客送给她一份礼物。那是一本书——一本与众不同的书,上面写满了奇怪的文字和神秘的图画。

《天门之书》是一本特殊的书,拥有它的人都会拥有非凡的能力。很快,她和她最好的朋友伊兹就开始探索门之书的所有功能,从平静的生活旅行到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突然间,卡西和伊兹面临着暴力和危险,而唯一能帮助他们的人似乎只有德拉蒙德·福克斯。他是一个逃避自己心魔的人——一个拥有自己的秘密魔法书库的人,为了安全起见,他把这些魔法书藏在了暗处。因为外面有一个无名的恶魔正在追杀他们所有人......因为有些门永远不应该被打开。


If you could open a door to anywhere, where would you go?In New York City, bookseller Cassie Andrews is living an unassuming life when she is given a gift by a favourite customer. It’s a book – an unusual book, full of strange writing and mysterious drawings. And at the very front there is a handwritten message to Cassie, telling her that this is the Book of Doors, and that any door is every door .What Cassie is about to discover is that the Book of Doors is a special book that bestows an extraordinary powers on whoever possesses it, and soon she and her best friend Izzy are exploring all that the Book of Doors can do, swept away from their quiet lives by the possibilities of travelling to anywhere they want.But the Book of Doors is not the only magical book in the world. There are other books that can do wondrous and dreadful things when wielded by dangerous and ruthless individuals – individuals who crave what Cassie now possesses.Suddenly Cassie and Izzy are confronted by violence and danger, and the only person who can help them is, it seems, Drummond Fox. He is a man fleeing his own demons – a man with his own secret library of magical books that he has hidden away in the shadows for safekeeping. Because there is a nameless evil out there that is hunting them all . . .Because some doors should never be ope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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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门洞

1.平静离世的韦伯先生
直到去世前几分钟,约翰·韦伯还在纽约上东区的凯尔纳书店阅读着《基督山伯爵》。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店中央的桌子旁,大衣整齐地叠在椅背上,桌子上放着那本小说。他停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咖啡,合上书,用柔软的皮书签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个记号。
天色已晚,韦伯先生是唯一的顾客。“你好吗,韦伯先生?”卡茜一边问,一边夹着一摞书穿过商店。
“哦,我又老又累,快散架了。”他回答道——当卡问他过得怎么样时,他总是这样回答。
韦伯先生是书店里的常客,也是卡总是努力与之交谈的顾客之一。 他是一位绅士,说话轻声细语,总是穿着看起来很昂贵的整洁衣服。即使他的手和脖子上的皱纹显出了年龄,但脸上光滑的皮肤和满头的白发却看不出他的年龄。 
“我以前读过这本书,但随着年纪大了,我发现重读最喜欢的书能让自己感到安慰,就像和老朋友在一起一样"。 他咳嗽了一声,自嘲地笑了笑,示意卡茜他知道自己在犯傻。“你读过吗?”
“我读过。”卡西把那堆书夹在胳膊下,说:“我十岁的时候读过这本书。”她想起一个漫长的雨天的秋天周末,《基督山伯爵》像其他许多书一样,把她带走了。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十岁时候了。"韦伯先生笑着喃喃道。“我想我生来就是个穿西装的中年人。你读这本书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经典之作。”卡茜说。“但是中间那一段,在罗马的那一段,太长了。我一直想直接读最后的复仇部分。”
韦伯先生点了点头。“他肯定会让你等着看结果。”
“嗯。”卡茜表示同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扬声器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填补了寂静。
“你去过罗马吗?韦伯先生问道,他好像手很冷似的搓了搓手卡茜知道,他退休前是一名钢琴家和作曲家,手指修长纤细,可以在键盘上轻松地舞动。
“是的,我去过罗马。”卡说。“但我不太记得了。” 多年前,她在欧洲旅行时曾在罗马待过一周,她对那里记忆犹新,但她想让韦伯先生说说。韦伯先生的一生充满了故事,他的故事多得讲不完。
“我爱罗马。”他放松地坐回椅子上说。“我去过很多地方,罗马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你可以四处走走,想象一下五百年前的样子。”
“嗯。”卡再次喃喃自语,看着韦伯先生的注意力渐渐进入他的回忆,在那里似乎很开心。
“你知道吗,我曾住在许愿泉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他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们每天早上都会把咖啡端到我床上,不管我想不想喝。早上七点整。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负责管理这个地方的老妇人会大步走进来,把咖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又大步走出去。第一天早上,我光着身子站在房间中央,正在考虑穿衣服,她就端着咖啡闯了进来。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完全不为所动,然后又走了出去。”回忆起往事,他不禁笑了起来。“她看到了我的......整个人。”

“天啊。”卡茜说着,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他看着她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好像以前告诉过你?”
“没有。”她撒谎说:“我没觉得。”
“你太纵容我了,卡茜。“我已经变成了那种用故事来烦年轻人的老人了。”
“好故事值得再说一遍。”她说。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很恼火。
“你还旅行吗,韦伯先生?” 卡茜问道,试图把他从恼怒中拉了回来。
“哦,我现在哪儿也不去了。”他说。“我太老了,都怀疑能不能在长途航行中活下来。” 他双手抱着肚子,盯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这有点病态。”卡茜说。
“是现实。”他微笑着说。然后他认真地看着她。“现实很重要。人生就像一列火车,越开越快,你越早意识到这一点就越好。我知道,我正在驶向终点站。但我已经活出了自己的人生,我毫无怨言。但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卡茜,你必须趁现在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在这四面墙之外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看,不要让世界与你擦肩而过。”
“我见过很多东西,韦伯先生,这你不用担心。"卡茜说,她对谈话转向自己感到不自在。她看了看腋下的书,点了点头。“在书掉下来之前,让我把这让我把这些书从后面拿过去。”
她走过咖啡柜台——现在已经关门了——来到没有窗户的里屋里,那里有箱子和员工储物柜。
她把书放在凌乱的桌子上,等第二天凯尔纳夫人开门时再处理。
“卡茜,我并不是想告诉你如何生活。”当她再次出现时,韦伯先生说,他的表情很严肃。“我希望我没有侮辱你。”
“侮辱我?卡茜问道,真的很不解。“别傻了。我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请不要让凯尔纳夫人知道我在暗示你可能会放弃她和她的书店。”
“她会终身禁止你去的。”卡茜笑着说。“不过别担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也不会很快离开。”
卡茜一边收拾桌上的杯子和盘子,一边环顾书店四周。书店应有尽有,书架和桌子上摆满了书,柔和的背景音乐一直在播放,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盏灯光,营造出明亮和舒适的阴暗氛围。角落里和书架间摆放着舒适的椅子,墙上挂着错落有致的艺术品。油漆已经有十年没有重新刷过了,书架可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买的,但这里给人的感觉是简陋而不是破旧。这是一个舒适的地方,是那种第一次进门就觉得熟悉的商店。
她看着韦伯先生的咖啡杯点了点头。“在我关门之前,你还想再来一杯吗?”
“我喝得够多了,”他摇摇头说。“我会像电梯一样整晚上上下下地撒尿。
卡茜做了个鬼脸,半是好笑,半是厌恶。
韦伯先生说:“我给你提供了一个了解老人生活的窗口,这一直是我的荣幸。现在,给我几分钟时间恢复体力然后我就不妨碍你了。”
“你想休息多久都行。"她说。“一天结束了,有个人陪陪也不错。
“是的,"韦伯先生同意,他低头注视着桌子,手放在书的封面上。他抬起头,有点害羞地对她笑了笑。她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店门口的大窗户向夜色洒下柔和的灯光,就像城市黑暗房间里的壁炉。
当卡茜坐在凳子上时,她看到天开始下雪了,雪花像尘埃一样在朦胧的光线中飞舞。
“真可爱。”她高兴地喃喃自语。
她看了一会儿,雪越下越大,街对面的建筑就像一个由亮着和没亮着的窗户组成的填字游戏。路人纷纷拉起头巾,低头躲避雪的袭击,凯尔纳书店正对面的小寿司店里,食客们手拿筷子,面带忧虑地注视着外面的天气。

“享受暴风雨之夜最好的地方就是在温暖的房间里,膝上放着一本书,"卡茜自言自语道。她无奈地笑了笑,因为她怀念的人曾经对她说过这些话。

她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已经到了锁门的时间。

韦伯先生坐在他的桌子旁,尴尬地把头偏向一边,就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样。卡茜皱起了眉头,内心深处有一根不安的手指在挠痒痒。

"韦伯先生?"她问,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急匆匆地穿过商店,轻松悦耳的背景音乐在她突如其来的不安中显得格外刺耳。当她把手搭在韦伯先生的肩膀上时,他没有回应。他表情呆滞,眼睛睁着,毫无生气,嘴唇微微张开。

"韦伯先生?"她又试了一次,尽管她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卡茜知道死亡是什么样子。多年前,她第一次看到死亡,死亡夺走了抚养她长大的男人和她唯一的亲人。现在,死神又来了,这一次,它夺走了一个她几乎不认识的好男人,而她却被大雪分散了注意力。

"韦伯先生!"她悲伤地说。

急救人员先来了,他们熙熙攘攘地走进店里,抖了抖衣服和头发上的雪。他们精力充沛,好像有机会救出韦伯先生,但一看到韦伯先生,他们所有的紧迫感都消失了。

其中一个人告诉她:"他走了。"三个人尴尬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就像聚会上的陌生人。韦伯先生两眼无神地看着远处。

然后警察来了,是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长男子。当急救人员把韦伯先生从椅子上抬起来绑在担架上时,两人都在问她问题。"他傍晚来,每周来两三次,"她向他们解释说。"就在咖啡柜台下班之前。他喝一杯,然后坐在那里看他的书,直到我关店。"

年轻的警官看起来很无聊,双手叉腰站在一旁,看着急救人员工作。"可能是寂寞吧,他喜欢看书。"警察看着卡茜,她继续说:"有时我们会谈论读过的书,他正在读的书,他喜欢经典。" 她意识到自己在喋喋不休,甚至话音刚落就滔滔不绝。她双手合十,阻止自己。警察身上的某些东西让她自我意识强烈,从而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非常在意。

警察用职业性的冷漠看着她。

“我猜他喜欢和你说话,女士。”那个年长的警察。卡茜以为他是想对自己好一点。他正在翻阅韦伯先生钱包里的东西,寻找地址或近亲。卡茜看来,这很奇怪,就像翻别人的内衣抽屉一样猥琐。

“没有什么比漂亮女士更能让老人有所期待了,"年轻的警察说,嘴角扯出一丝顽皮的微笑。年长的警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头也不抬地看着韦伯先生的钱包。

“不是那样的,"卡茜厉声喝道,言语中充满了恼怒。“他只是个好人。别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年轻警察近似道歉地点了点头,但丝毫没有掩饰他对同事投去的充满敌意的一瞥。他走到门边,为急救人员打开门。

“来了。"年长的警察说着,拿出了韦伯先生的驾照。“四号公寓,东九十四号街300号,附近环境不错。” 他把驾照放回皮夹,然后把合上。“如果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我们会告诉你的。"他对卡茜说。“如果你想到什么,就打电话给我们。” 他递给她一张印有电话号码的纽约警察局名片。

“比如什么?” 卡茜问。

警察轻松地耸了耸肩。“就是我们需要知道的任何事情。

卡茜点点头,好像这是个很好的答案,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那他的家人呢?

“我们会处理的。"年长的警察说。“如果他有家人的话,"年轻的警察补充道,在门边等着。他想走了,卡茜看出来了;这对他来说很无聊,她因此而恨他。韦伯先生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每个人都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

“你没事吧,小姐?"年长的警察问她。这个男人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疲惫,但他仍然在做他的工作,而且比他年轻的搭档做得更好。

“是的,"卡茜皱着眉头恼怒地说。“当然。他看了她一会儿。“嘿,有时候人就是会死。"他说,尽力想说些安慰的话。“事情就是这样。卡茜点了点头。她知道。有时候人就是会死。

卡茜站在店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先是救护车,然后是警车。她自己的倒影就像橱窗里的幽灵——高挑、笨拙的女孩穿着旧货店的衣服:一件旧的羊毛皱领毛衣,膝盖处几乎磨破的蓝色牛仔裤。

“再见,韦伯先生,"她说,不经意地把毛衣袖子挽到手肘处。

她告诉自己不要悲伤——韦伯先生年事已高,而且似乎是在一个给他带来快乐的地方安详而迅速地离开了人世,但她的悲伤是顽固的,就像一个持续的低音,在她思绪的背景中隆隆作响。

话音刚落,宛如一颗子弹从枪口射出,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爆炸声——“可怜的韦伯先生,"凯尔纳太太嚷道,卡茜可以听到她在摇头。 

“韦伯先生肯定会这么想的。你好吗,卡茜?这个问题让卡茜很吃惊,因为每当有人询问她的近况时,她总是这样回答。这很悲哀,但没必要沮丧,你听到了吗?

夫人是的。"卡茜说,她很享受凯尔纳夫人的谆谆教诲。“你现在锁好门,赶紧回家。外面风雪很大,我不想让你体温过低。这是指示,不是请求。

卡茜向凯尔纳太太道了晚安,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想知道凯尔纳夫妇对韦伯先生有多了解。他们似乎认识大多数经常来店里的人。由于几年前的艾尔斯海默症夺走了他的记忆,凯尔纳先生已经不再知道什么了。卡西的思绪飘忽不定,试图回忆起凯尔纳先生最后一次来店里是什么时候。她确信,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凯尔纳太太已经很少提起她的丈夫了。

当卡茜打扫咖啡桌,扫过韦伯先生座位周围的地板时,她看到他那本《基督山伯爵》还躺在半空的咖啡杯旁边的桌子上。看到这本书,她的心里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仿佛韦伯先生被带走时,没有带走他最珍贵的东西。然后,她又看到了旁边的另一本书,一本棕色皮封面的小书,褪色、开裂,就像门上风化的油漆。卡西之前没有注意到这本书,韦伯先生来的时候没有,在急救人员和警察的活动中也没有。难道是她疏忽了?

她把扫帚放在肩膀上,拿起了那本书。这本书感觉很奇怪,好像比它本该有的更不结实。当她打开书时,皮革书脊发出悦耳的吱吱声。书页厚而粗糙,上面布满了像是用深色墨水涂鸦的文字,但却是卡不认识的语言和文字。卡翻阅这本书时,看到书中还有一些草图和涂鸦,有的点缀在文字周围,有的则占满了整页纸。这看起来像是一本日记,是一个人多年来收集自己想法的地方,但却杂乱无章。文字没有单一的方向,而是上下起伏,穿插在图像中,又卷曲在图像周围。

在书的第一页,卡看到了几行字,笔迹与其他每一页上的文字相同,但却是用英语写的:

这是《天门之书》。

把它拿在手里,任何一扇门都是互通的。

在这几行字的下面,还有用不同字体写的另一条信息。当卡看到这是给她的信息时,她惊呆了:

卡茜,这本书送给你,作为感谢你的礼物。

愿你喜欢这本书带你去的地方和在那里找到的朋友。

约翰·韦伯

卡茜皱了皱眉头,对这份礼物既惊讶又感动。她又翻了翻书,在翻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停了下来,在那里有一页是门洞的素描。门洞是用简单的黑色墨水写成的,门大开着,但透过门洞,卡看到的似乎是一个黑暗的房间,远处的墙上有一扇窗户。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翠绿的草地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春花。
除了窗外的景色,一切都是黑色的。窗外的景色是全彩的。
合上书,抚摸着龟裂的皮革。
她对韦伯先生有这么好?他那天晚上是有意把书送给她的吗?也许就在他去世前,趁她看雪分神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本书?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报警,告诉他们这本书的事。她可以看到那个年轻的警察在翻白眼...... “某个疯子的笔记本,他想送给你......?”
“愚蠢。"她喃喃自语道。
韦伯先生希望她拥有它。她会把它当作一个纪念品,纪念这个经常在一天结束时陪伴她的好人。她还要把他的那本《基督山伯爵》也带走,她要让它有个好归宿。
过了一会儿,她裹着灰色的旧大衣,围着酒红色的围巾,戴着波波帽离开商店时,尖锐的风刃刺得她生疼,但她没有注意到,因为她被那本古怪的笔记本里的内容弄得心烦意乱。只走了几步,她就在一盏路灯下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完全没有注意到街对面门口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影在看着她。
她再次翻阅了几页——更多的文字,似乎是随意画的线条,就好像这些页面可以从书里拿出来,按照不同的顺序排列在一起,以揭示某种宏伟而秘密的设计。在笔记本的正中央,她看到两页纸上整齐地画着一百多个门洞,每个门洞的形状、大小或特征都略有不同,就像街道上的门洞一样千变万化。这本书奇特而美丽,神秘而诱人,卡茜想细细品读,梦见是谁花了那么多时间在这本书上涂鸦。对她来说,这本书就像一个宝藏,一个占据她心灵的谜。
她擦去书页上的雪花,把书塞回口袋,然后开始穿过雪后寂静的街道,向三个街区外的地铁站走去。
门口的身影没有跟上来。


2.最受欢迎的游戏

卡茜回到家后,拿起韦伯先生的那本《基督山伯爵》,在床头书柜的平装书中找了个地方放了下来。
书柜就像一幅她的生活地图:有她从小就爱不释手的书;在欧洲旅行时购买或捡到的书;在纽约生活后阅读并珍藏的书。她自己那本破旧的《基督山伯爵》就在那里,那是一本原本属于她祖父的旧平装书。卡还记得在默特尔克里克祖父的画室里读这本书的情景——祖父工作时,她坐在角落的懒人沙发里,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和油的味道,外面的大雨拍打着地面。她从书架上抽出那本书,轻轻翻动书页,书中散发出的幽幽香味让她的心怦怦直跳,那是她童年时代的回忆和情感,是她童年时代的满足和舒适。
她把书放回原处,脱下旧毛衣扔进洗衣堆。从门后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并冷静地审视着自己。每当她看到自己的倒影或照片时,总是略感失望。在她自己看来,她太高了,也太瘦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大又宽,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从不化妆,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学会如何化妆,她的金发无论怎么梳总是向不同的方向飞散。

“你在家吗?” 伊兹在客厅里叫道。

“是。"卡茜说。她打开卧室的门,把自己的影子挤出视线,漫步走进去,发现伊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超大号的T恤和睡衣裤准备上床睡觉。
“工作怎么样?”卡问。“你能穿着睡衣在家,肯定很不错。”
伊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我们去了几个地方。在最后一家酒吧里有几个男人想勾引我们。一个大块头对我施展他的魅力——他太可怕了。浑身肌肉,一字眉。他建议我们一起去时代广场看灯光"。
“哇。”卡说。
“对不对?”伊兹附和说:“谁他妈想去时代广场?对时代广场感兴趣的只有游客和恐怖分子。”
卡茜笑了,她喜欢听朋友的声音,也喜欢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些挥之不去的悲伤——坐着空荡荡的地铁列车,穿过大雪纷飞的街道,回家的旅途感觉漫长而孤独。
当卡茜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时,伊兹继续说道:"我对他说了那句话。除了游客和恐怖分子,没人在乎时代广场。’他很生气,好像我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她做了个鬼脸,压低了声音。“太恶心了,你知道恐怖分子会杀人的。”
“那可真特别,"卡笑着说。
“这有点破坏气氛,所以我们就收工了。太幸运了。” 她对着窗外点点头,雪还在下。伊兹在布鲁明戴尔百货店的珠宝部工作(译注:布鲁明戴尔百货店旗舰店位于曼哈顿列克星敦大街和59街的交汇路口,这里是纽约客和观光客血拼的必经之地,美剧《老友记》中女主角瑞秋设定在此工作,每隔几个星期,她就会在下班后和同事们出去喝酒。她的世界充满了奢侈品、有钱人和瞪大眼睛的游客。卡茜对这个世界既不理解,也不关心,但伊兹热爱她的工作。她曾经一度想成为一名演员。她十几岁时就从佛罗里达搬到了纽约,梦想着在百老汇唱歌和演戏。他们初次见面时,伊兹在凯尔纳书店工作,同时在小剧场试镜和演出。几年下来,她一直一无所获,于是她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一天晚上,她们去图书馆酒店的屋顶酒吧喝酒,她对卡说:"你还能想到有比这更糟的事吗?
“三十多岁了,看着这些年轻漂亮的女人来参加和你一样的试镜,看你的眼神就像我现在看着所有大妈的眼神一样。世界上有数不尽的美女,卡茜。总会有更新、更年轻的美女出现。我不是一个好演员,美女的长相也并不重要。”
卡茜和伊兹在凯尔纳书店共事了一年多,她们几乎一见如故。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兴趣爱好,但不知为什么,她们总是相处得很好。这是一种自然、轻松的友谊,是那种突然出现并改变你生活的友谊。当卡开始找房租住时,伊兹建议她们一起住,这样可以节省开支。从那时起,她们就一起租住在曼哈顿下城三楼的两居室里。他们的房子位于小意大利区的边缘,在一家芝士蛋糕店和一家干洗店的上方。冬天很冷,夏天很热,拜房东分隔所赐,这里没有一间房的形状和大小是合适的,也没有一件家具是真正合适的。但这对他们来说很合适,即使伊兹离开书店去布鲁明戴尔工作后,他们也一直住在一起。伊兹在白天工作,而卡则喜欢上晚班和周末班。因此,他们经常好几天见不到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互相交流,也避免了因日常的生活琐碎而破坏友谊。每隔三四天,她们就会有一次交集,伊兹会快速地讲述她生活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卡则在一旁听着。然后,当伊兹的意识流枯竭时,她就会带着妈妈的表情看着卡问:"你怎么样,卡?你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
伊兹现在就带着这样的表情看着她,她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团卷发。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有着高颧骨和棕色的大眼睛。她是那种百货公司最喜欢的那种站在柜台后面的女人,如果她会演戏的话,可能会成为电影明星。相比之下,卡茜觉得自己很平庸,但伊兹从未做过任何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事。这个事实说明了伊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 卡抢先问道。
“你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卡说:“没什么”

“来吧,"伊兹说着,展开双腿,跳起来向厨房的柜台走去。“让我给你倒一杯好酒,你就可以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多。”

卡茜,我觉得韦伯先生很喜欢你。”伊兹顽皮地笑着,把书还给了她。

“停!”卡茜抗议道。“不是那样的。他是个好人,做了一件好事。”

伊兹抿了一口酒,眼睛有点呆滞。“好吧。我们不要沉沦了。来吧。让我们想想更快乐的事情吧。

“像什么?”卡茜问道,把杯子放在桌上。“我不能喝这个,会睡着的。”

“轻轻的告诉我……”伊兹喃喃地说。“你最喜欢的一天。”

“什么?”卡茜笑了,尽管她想起了“最喜欢的游戏”。

他们经常在店里清静无事可做的时候弹这首曲子。他们中的一个会让另一个谈论他们最喜欢的东西…最喜欢的一餐、最喜欢的节日、最喜欢的糟糕约会以此来消磨时间。

“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一天。”伊兹重复道。“你最开心的一天是哪一天?”

卡茜想着这个问题,凝视着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怀里抱着韦伯先生的书。

“我告诉你什么是我最不喜欢的一天。”伊兹打断了卡茜的思绪说。“在灰狗巴士上的那天。”

“哦!”卡茜喊叫着,微笑着,想起几年前她和伊兹去佛罗里达拜访伊兹的堂兄。他们俩在去迈阿密的灰狗巴士上一起度过了将近24个小时,对他们所经历的事情时而恐惧,时而欢乐。

“还记得那个在公共汽车上没离开座位就撒尿的男的吗?”

“哦,别提醒我。”伊捂住嘴,好像她生病似的。

卡茜回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她记得小时候,在她长大的房子里,只有她和祖父,或者只有她和一本书,但她不愿谈论这些。那些回忆太珍贵了。相反,她想起了在祖父去世后搬到纽约之前的旅行。她独自一人去欧洲旅行,一方面由于为了缓解悲伤,另一方面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标。她背包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基本是独自一人,偶尔也会交朋友:在巴黎与一个英俊的德国男孩,在伦敦一对年轻的日本夫妇。她在罗马遇到了一对荷兰中年女同志,她和她们一起旅行了几个星期,因为她们似乎认为她初出茅庐需要保护。卡茜答应过要和这些人保持联系,但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他们只是她生活中的配角。

虽然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他们,但那些人和那些温暖、阳光明媚的欧洲日子是她最幸福的回忆之一。

“我记得是我在威尼斯的时候。”卡茜说。

“哦,威尼斯,”伊兹说。“好了。”伊兹从来没有出过国,但她经常说起要回到意大利,回到她的祖籍地,就像人们谈论他们知道永远不会实现的梦想一样。

“我住在这家青年旅社。”卡茜说。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这是一对带着小孩的中年夫妇开的。他们太好了。我现在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

她想了一会儿,搜索着记忆,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他们把我当女儿看待。”

伊兹把头转到一边,靠在沙发后面听着。

“我所在的那条街,”卡茜接着说。“是一条狭窄的鹅卵石街道,到处都是黄色和橙色的建筑,有大木门和带百叶窗的小窗户。如果我再去那里,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嗯,街对面有一家面包店,我要开着窗户睡觉,因为那里很暖和。”

“嗯,暖和挺好的。”伊兹说,听起来很困。

“早上,我在烤面包和糕点的香味中醒来。”卡茜一想起这事就叹了口气。“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味道。你会听到当地人见面时有说有笑。街道尽头的咖啡店会摆出桌椅,尽管时间还早,服务员也会砰砰作响,当地人都会在上班的路上顺便来一杯卡布奇诺。

“我想去意大利,”伊兹说。

“每天我都会从床上跳起来,跑下楼梯。”卡茜继续说。“房子里有一扇又大又旧的木门。你打开它,面包店就在你对面,通常有一群人在等着买他们需要的东西。”

“我喜欢面包,”伊兹低声说。“但不能多吃,直到我的屁股能瘦下来

卡茜没有理睬她,她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之网。

“我要把它收起来。”她对着手里的书点了点头。

“我去煮杯咖啡什么的,不然我会比你先睡的。”

“我不困,”伊兹说,她的声音显然很困。

“你就吹吧。”卡茜笑了笑,从沙发上推了起来。

她又想起了威尼斯,想起了她在街角的咖啡馆里喝的咖啡,想起了她早餐吃的硬皮面包,当她伸手触摸通往走廊的门时,她感到一阵颤抖,一阵奇怪的感觉,她内心的世界似乎变得紧张起来,又放松了。

然后她打开门,发现自己正凝视着那条她在威尼斯度假时记得的鹅卵石小街道——安静、深邃、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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