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③：吃素还是吃肉？女性在家庭中是如何被逼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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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0 06:31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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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2684天，共读的是第378本书——韩国作家韩江的作品《素食者》。《素食者》
昨天我们从丈夫的视角认识了英惠，这位会给丈夫做饭，整理衣物的妻子，竟然因为一个梦决定永远也不吃肉了。丈夫为此十分不解，终于决定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英惠的娘家人。那么英惠的父母又会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呢？英惠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梦？这段婚姻还能够继续维持吗？![]()
英惠的视角我又做了一个梦。有人杀了人，然后有人不留痕迹地毁尸灭迹。人是我杀的？不然，我是那个死掉的人？如果我杀了人，死在我手里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你？应该是我很熟悉的人。再不然，是你杀了我……那毁尸灭迹的人又是谁呢？那个第三者肯定不是我或你……我记得凶器是一把铁锹，死者被一把硕大的铁锹击中头部而死。钝重的回声，瞬间金属撞击头部的弹性……倒在黑暗中的影子是如此清晰。从前我就很害怕看到有人在菜板上挥刀，不管持刀的人是姐姐，还是妈妈。我无法解释那种难以忍受的厌恶之情，但这反倒促使我更亲切地对待她们。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所有的一切让人感到陌生，我仿佛像是被关在了一扇没有把手的门后。![]()
丈夫的视角那次我打完电话之后，每逢周末，岳母便会打来电话问我：“英惠还是不肯吃肉吗？”就连岳父也动了怒。“你这是闹什么，就算你不吃肉，可你那年轻气盛的老公怎么办？”妻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听着话筒。“怎么不讲话，你有没有在听啊？”厨房的汤锅煮沸了，妻子一声不响地把电话放在桌子上，转身走进了厨房，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不知情的岳父嘶吼着。我只好拿起电话说：“爸，对不起。”我大吃一惊。因为结婚五年来，我从未听过大男子主义的岳父用充满歉意的口吻跟我讲话。岳父讲话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他人生里最大的骄傲就是参加过越战，并且获得过荣誉勋章。岳父平时讲话的嗓门非常大，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坚持己见、顽固不化的人。“……下个月我们会去首尔，到时候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吧。”由于二老住得远，所以住在首尔的子女大多都是电话联系。这次大姨子家在五月初换了大房子，岳父、岳母为了参观新房所以决定来一趟首尔。![]()
英惠的视角我的口腔里溢满了口水。走过肉店的时候，我会捂住嘴巴。因为从舌根冒出的口水会浸湿我的嘴唇，然后从我的唇缝里溢出来。如今，我连五分钟的睡眠都无法维持。刚入睡简短的画面就会断断续续地向我扑来，先是禽兽闪着光的眼睛，然后是流淌的血和破裂的头盖骨，最后出现的又是禽兽的眼睛。我颤抖着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想知道指甲是否还柔软，牙齿是否还温顺。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的胸部，我喜欢我的乳房，因为它没有任何杀伤力。可是为什么它变得越来越消瘦了呢？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圆挺了。为什么我越来越瘦了？我变得如此锋利，难道是为了刺穿什么吗？![]()
丈夫的视角这天岳父岳母以及我和妻子来到大姨子家做客，参观他们的新房。大姨子从结婚前开始经营化妆品店，这套公寓完全是靠她的收入买下的。我很羡慕姐夫。虽说他毕业于美术大学，自诩为画家，但对家里的生计毫无贡献。多亏了能干的大姨子，他这辈子都可以安枕无忧地搞自己的艺术了。而且，大姨子跟从前的妻子一样拥有一手好厨艺，让我十分羡慕。妻子没说一句像是“房子很不错啊”“准备午餐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她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吃着白饭和泡菜。大家其乐融融地你一言我一语东聊西聊着，我开口问道：“大姐，这么一大桌子菜都是你一个人准备的？”她笑了笑，说：“嗯，我从前天就开始准备了。那个凉拌牡蛎，是我特意去市场买来给英惠做的。她以前可爱吃了……可今天怎么连碰都不碰啊？”“我说英惠啊，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也应该……”岳父一声呵斥后，大姨子紧随其后责备道：“你到底想怎样啊？人必须摄取所需的营养……你非要坚持吃素的话，也得有一个营养均衡的菜单吧。看看你的脸都成什么样子了？”“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吃素了！这个，还有这个，赶快给我吃掉。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你这算什么事啊！”岳母把盛有炒牛肉、糖醋肉、炖鸡和章鱼面的盘子推到妻子面前说道。一阵小骚动过后，见妻子还是不肯张嘴，她又放下炒牛肉，然后夹起了凉拌牡蛎。“赶快吃吧，我的手都酸了……”我看到岳母的胳膊在颤抖。妻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瞧你这副德行，简直是要气死我。我讲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吧？我让你吃，就赶紧吃！”岳父说。妻子用没有一丝歉意的口吻淡定地说：“我，不吃肉。”绝望的岳母无奈地放下了筷子，她那苍老的脸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屋子里充斥着暴风雨前的寂静。岳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肉，绕过餐桌走到妻子面前。只见驼着背的他把糖醋肉送到妻子面前说：“吃吧，听爸的话，赶快吃下去。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瞬间，岳父强有力的手掌劈开了虚空。妻子的手捂住了侧脸。“爸！”大姨子大叫一声，立刻抓住了岳父的手臂。虽然我对岳父的暴脾气早有耳闻，但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动手打人。“你们抓住英惠的胳膊。”“她只要吃一口，就会重新吃肉的，这世上哪有不吃肉的人！”岳父吼道：“少说废话，赶快抓住她。”纵使岳父用强有力的手指掰开了妻子的双唇，但还是无法抠开她紧咬着的牙齿。怒发冲冠的岳父再次动怒，又一巴掌打在了妻子的脸上。就在那一刻，妻子发出咆哮声。“……让开！”我还以为妻子蜷着身体要跑去玄关，谁知她一转身拿起了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妻子咬紧牙关，凝视着一双双瞪着自己的眼睛，举起了刀。她的手腕像喷泉一样涌出了鲜血，鲜红的血好似雨水一般滴在了白色的盘子上。一直坐在那里旁观的姐夫冲上前，从跪倒在地的妻子手里夺下了水果刀。姐夫以熟练的动作帮妻子止血后，一把背起了妻子。“你赶快下楼发动引擎！”![]()
英惠的梦那只咬了我腿的狗被爸爸绑在了摩托车后面。爸爸用火把那只狗尾巴上的毛烧焦后贴在我的伤口处，再用绷带包扎好。爸爸说，不会把它吊在树上边打边用火烧。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跑死的狗的肉更嫩更香。爸爸发动摩托车，那只狗跟在后面。他们绕着同一个路线跑了两三圈，转完第五圈后，那只狗开始口吐白沫，被绳子紧绑的脖子也开始流血了。我直挺着身子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它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当我等待着它第七圈经过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爸爸用摩托车载着奄奄一息的它。那天晚上，我们家大摆筵席，他们说要想治愈狗咬伤，就必须吃狗肉，所以我也吃了一口。不，其实我是吃了一整碗狗肉汤饭。至今我还记得那碗汤饭和那只边跑边口吐鲜血、白沫的狗，还有它望着我的眼睛。![]()
丈夫的视角
“来之前准备的黑山羊汤，听说英惠好几个月没吃肉了，怕她身子骨虚……你们一起喝吧。我瞒着仁惠带出来的，你就告诉英惠这是中药。你看她瘦得跟鬼似的，这次又流了那么多血……”这种坚韧不拔的母爱真是让我吓破了胆，竟然还要隐瞒着女儿让她喝下肉汤。犹豫不决的妻子用手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黑色的液体。岳母笑容满面地说：“再喝，再喝一口。”随后，妻子去了厕所，然后反锁上门，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她蹒跚地挪动着步子，用插着针头的右手提起地上的那袋黑山羊汤，把它们丢掉了。没过多久，岳母就看到了这一切。“……你，你知道这多少钱吗？这可都是爸妈的血汗钱。瞧瞧你这副德行，你现在不吃肉，全世界的人就会把你吃掉！”岳母哭了起来，然而妻子却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哭泣似的，闭上了双眼。今天的共读中，我们经历了英惠的梦境，她是那么害怕锋利的东西，童年时期吃下的狗肉让她难以忘记。如今她只是想拒绝吃肉，却让她遭受丈夫的不理解，父亲的殴打，母亲的哄骗，哪怕她在以死相逼，但好像没有一个人愿意理解她。明天我们将迎来本书的第二章《胎记》，从姐夫的角度看待英惠，坚决不吃肉的英惠又会经历什么呢？敬请期待明天的共读。
本周共读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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