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销员之死》

在昨天的共读里，我们一同读到了威利•洛曼的两个儿子在房间里的交谈。他们的迷茫似乎是全世界青年人共同的迷惑。

而威利则陷入回忆，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许多事情。

他曾经踌躇满志，到了晚年，表现出众的孩子泯然众人，而威利自己连推销员的本职工作也干不好。年轻时的回忆与当下的现实混合在威利心中，让他几乎有些发疯了。

好友查利半夜的来访更是火上浇油，让他脑海中的幻象越发鲜明。

威利究竟怎么了？他眼中的幻觉都有哪些？他们一家的未来又会如何呢？

“你怎么来了？”威利向查利问道。

“你们家打个喷嚏，我房子里的帽子就能被吹跑了。”

查利开了个玩笑，又掏出一副纸牌，“来吧，咱们玩一把，我睡不好，胃酸烧心，玩一会儿困劲就来了。”

俩人一边打牌，一边闲聊。“你想找个工作吗？”查利问道。“我有工作。”威利停顿了一下，突然生气起来，“你说，你要给我找个工作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这样硬撑着没有什么意思。没必要。”查利回答道。

查利有自己的公司，在威利没办法拿到佣金的这些日子，他每周都借给威利五十块钱，让威利还可以在林达面前保留一些尊严。

查利已经感觉到老朋友不对劲了，他劝威利不要走极端，不要认死理，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威利却觉得，自己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曾经，威利在孩子们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会有公司，有产业，要做得比查利还好。一晃几十年过去，他的职业生涯却依然和几十年前一样，甚至收入还不如几十年前。

听见查利的劝说，威利强装能干，转而嘲笑查利不会给自己家里装天花板，不会好好地吃药。

正当威利与查利斗嘴时，威利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身体壮实，六十多岁，留着小胡子，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手上提着旅行包和一把伞。

那是威利的大哥本。

那个人踱步走到威利与查利的身边，打量着他们打牌的样子。看到哥哥的身影，威利忍不住开口抱怨：“我真的累得要死了，本。”

威利说的话让查利感觉奇怪起来：“你刚才叫谁呢？你的大哥本不是在非洲吗？”

“是的。”威利一面打牌一面回复道，“林达没和你说吗？我们半个月前收到了我嫂子的一封信，本死了。”

原来，现在威利眼前看到的大哥是一个幻影。但这个幻影好像那么真实，又像是过去的人留下的幽灵。

那是威利回忆的重现，又像是他追忆过往时，自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悔恨，被具象化成了他的大哥。

威利念叨着，当初，大哥想要带他去阿拉斯加，说那边地广人稀，机会多，要威利和他一起走，去赚大钱。

可是威利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有趣的是，大哥当时不太认识路，没去成阿拉斯加，反而一头扎进了非洲，发了大财。

无所谓了，无论是非洲，还是阿拉斯加，都是那么原始的地方。

想要在那里挣到钱，就得心狠，把双手染黑，也要有一个好人缘。

于是，威利就照着大哥的样子去教育两个孩子，甚至鼓励他们去附近的工厂偷东西，用这种方式培养他们的男子气概。

威利已经不知道查利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或许早就把查利的身影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又或许他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念念叨叨，恍恍惚惚，不知不觉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清晨，威利的两个儿子比夫和哈皮醒来了，他们都听到了昨天晚上父亲对着空气的喃喃自语。

林达劝着两个孩子，尤其是比夫，要对父亲好一些。

现在，公司停发了威利的工资，几乎没有人能帮助他。威利曾经的那些老主顾、老买主，到了这个年龄，不是死了，就是退休了。

威利现在处境艰难，林达要求儿子们身为家人，必须关心自己的父亲，不能让他像条老狗似的死了埋掉。

两个儿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哈皮甚至有些愤怒，比夫恶狠狠地骂着公司是“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蛋”。可是，林达还在说：

“孩子们，我那天到地下室里找保险丝，我看到了一截橡皮管子，很短的一截，管子的一头安着个接头儿。我一看就明白了，他打算用煤气自杀。”

原来，林达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威利每周给她的钱是从查利那儿借的，她也知道威利想要自杀的想法。但她没有勇气当面问威利，生怕丈夫觉得丢脸，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她在椅子上弯下身去，捂住脸哭泣。看见心碎的母亲，比夫终于心软了。

他答应母亲，要好好地在家乡落地生根，找一个好工作。

他还会去找之前的老板，去求人家要一笔赞助，然后好好去做自己的生意。

哈皮也答应母亲，明天会和哥哥一起，请父亲到街上的饭店好好吃一顿饭，让父亲开开心。

好像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整个剧本的第一幕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不同于第一幕的疲惫，《推销员之死》的第二幕开场气氛明快活跃，人们可以听见一阵欢乐的音乐，明快而欢乐。

大幕渐渐拉开时，威利没穿外套，坐在厨房桌旁，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帽子放在腿上。林达每逢机会就给他把咖啡斟满。

今天，威利就要去找他的老板霍华德，正式提出要在纽约的办公室里工作，他还要预支工资，把车和房的贷款一次性全都付清。林达也告诉他，孩子们今晚要请他去大吃一顿。

听了这话，威利心情大好，他挺起胸膛，来到了霍华德的办公室。他等了好久，霍华德才让他进入办公室，当威利提出自己不想再走街串巷当推销员时，霍华德却说：

“哦，我理解，威利，不过你一向是出门跑业务的，我们这个买卖也是靠跑业务才维持得住。你看，纽约的门店才雇着五六个店员。”

威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遭到拒绝。他向霍华德求情，讲着那些过去的事情。

当年，霍华德刚刚出生的时候，还是威利给他起的名字。在威利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是全公司业绩最好的推销员。

当年，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霍华德的父亲提出要把威利升级成公司的合伙人。

而这一切历史都随着霍华德的父亲去世飘散如云烟。今天的霍华德根本不在意威利曾经的成功，也不在意他如今的年纪，他以一种冷酷的姿态告诉威利，生意就是生意，在这个地方，就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霍华德冷漠无情的态度彻底激发了威利心中的愤怒与憋屈，他吼出了整部剧最经典的台词：

“我在这个公司里干了三十四年，可是现在连保险费都交不起啦！你不能吃橘子把皮一扔就完了，人不是橘子。”

然而，霍华德依然不为所动，相反，威利的怒气更加激怒了他。他决定，开除威利——虽然是以一种看似温和的态度，让威利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去依靠两个儿子，但是，这让威利离职有什么区别呢？

“你这个礼拜得空的时候，来一趟把那点样品交回来。你过些天会好起来的，威利，到时候你回来，咱们再商量。控制住自己，伙计，外边有客人。”

说完，霍华德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这时，本再一次出现了。那是过往的回忆死而复生。威利又一次和想象中的大哥对话。

大哥曾经邀请他一起去阿拉斯加，说在那里有一个林场，可以为威利安排一个工作。但最后，威利还是没有去。

因为威利那会儿正在自己的黄金时代里，他相信自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推销员，有人缘，有人爱，一切都很好。

现在，什么都没了，威利只感到他的人生一阵荒芜。所以，在威利这一生中，什么是真实的呢？他的理想是真的吗？他创下的业绩是真的吗？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们会前途无量，这又是真的吗？

年至六十，如今回首往事，前半生令他骄傲的一切全都覆灭了，他的信念就像是一个幻象，像是他的大哥本一样的幻象。

那么，接下来，威利的路又该怎么走呢？他的两个儿子是否愿意帮助他？他又是否能够从这些幻象中清醒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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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共读回顾

👉《推销员之死》①：只要世界上有舞台存在，他的剧作就会永垂不朽

👉《推销员之死》②：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一个崭新时代的曙光

👉《推销员之死》③：孩子是镜子，照出父母的教育之路

领读人 · 竹子

文学硕士，想要沟通中外文学，以及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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