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夜钓
文/ 哈 雷
11.夜钓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仔细一听，原来是风把房上的树枝吹落下来。我一机灵坐起，打开手电一看，正是午夜12点，我连忙推了小杜一把。
“喂！快起来。”
“干嘛？”他迷迷糊糊嘟囔着。
“该起钩了！”我大声说。
“几点了？”他边说边坐起身来。
“午夜12点，快点起来吧。”我催他。
小都拿起鱼抄网、手电筒，我提着点亮的马灯离开小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河边。
来到河边一看，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见一道银光闪闪的水面，自西向东飞速流去，水声唰啦啦地作响，真有点渗人！
“小都，咱们可得长点心眼，离河边儿远着点！”
“前几天听说一只山羊在黄河边上饮水，突然一个大浪翻起，只见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尾巴横扫过来，把山羊卷进水里，又张开血盆的大嘴，愣是把20多斤的山羊整个吞了下去，原来是一条巨型大鲶鱼！”
“这么大的河水，肯定有这么大的鱼！”
“要是今晚，一不留神让咱们遇上了......”
我俩面面相觑，紧张地向黑乎乎的河水望了望。
“嗨！没那么邪乎，这只是个传说。”小都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么大的鱼能不能一口把你吞掉
12.遛钩
午夜一点，河水开始上涨，深夜仔细听听水声就能做出判断，河水“哗—哗—”向着岸边不停地拍击着，白天小杜压下的石头堆，本来离水线1米远，此时石头堆已经即将被淹没。
我刚要收第一盘鱼线，发现水位已经上涨，已上升至压签子的石头堆下。我连忙呼唤小都：“把签子向后再移1米远，重新压好石头，多压上两块！”
我开始拉线，我们抱着很大的希望，拉起第一条鱼线一看，很失望！没有任何收获，鱼钩上的蚯蚓也不见了，我随即用老办法，给鱼钩绕上蚯蚓再抛回河里。我抛向河里的石头发出的“噗通”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能传到十几里地远。
我开始慢慢地捯第二条鱼线，经过慢慢的1分钟，我终于把鱼线拉到岸上，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动，我打开手电一看！嚯，有点收获！一条一扎多长的小鱼儿被拉上岸来。
这条小鱼儿长着尖尖的头，大大的眼睛，滚圆的身子，长长的背鳍和尾鳍，就像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海里的“飞鱼”一样。他们都管这种鱼叫“沙葫芦子”，是黄河浅水中分布最多的鱼。它一出现，就意味着钩不上其它鱼了。因为它最贪吃，3块蚯蚓疙瘩都被它啃食光了，别的鱼就没“机会”上钩了。由于贪吃，最后它必定上钩，也就成了“牺牲品”
13.钓技
准备拉第三条鱼线，顺着手电光一看，只见倾斜45°的鱼线，竟然被横冲到岸边上。“有门儿！”我提了提鱼线，感到沉甸甸的，又捯了2米，只听见右前方水面上“啪啦”一声，翻起了一个大水花儿。“有鱼！”我俩异口同声，四只眼睛顿时瞪大起来。我轻轻地一米、一米捯鱼线，感到鱼线在颤抖，忽左忽右地抖动。我屏住呼吸，一米、一米继续拉，“啪啦”又是一个大水花儿。在手电光下，一尺多长的白色鱼肚映入眼帘，原来是一条大鲶鱼！
“千万别脱钩！”我突然想起高人“传授”的方法，鱼快要离水时，就不能用力拽了，如果用劲儿大了，鱼嘴被拽豁了就会脱钩逃跑。
正确的方法是，双手抓住鱼线扛在右肩上，迅速向河岸方向跑去，鱼就会平稳地被拉上岸来。
我大叫一声“抄网！”双手一背，向着河岸急跑几步，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被拉上来。手电光下一看，一张血红的大嘴张开着，唿扇着，头像手掌一般大小，这是一条2尺长的鲶鱼，它挣扎着，好大的不乐意！我们生怕被它咬着，不敢造次，小杜小心翼翼地踩住它的头，掐住鳃，摘掉鱼钩，把它丢进网中。
就这样收钩收鱼，再用老方法重新将鱼钩绕上蚯蚓，再次抛回水中。30盘鱼线的重复操作忙到凌晨3点。收获了鲶鱼、红鳍小鲤鱼、沙葫芦子，大约10斤来重。
此时我们又累又困，于是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返回小房子，一头栽在炕上又睡起来。顾不上蚊虫叮咬，如同喝醉了酒，昏睡不醒，管它睡到几点都没关系了。
14.收线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咳嗽声吵醒，原来是看园子的老汉已来到门外。“该上班了！”我一把将小都推醒，一边起来迎上前去，“大爷您早！”“平安无事！”“您忙着，我们去河边起钩。”小都顺手递给老汉一颗烟卷。“好、好！你们忙克（着）！”
老大爷一边招呼，一边把“鹞子”又安置在枯树枝上，到园子里转悠去了。
清晨东方已经露出红色的朝霞，一群大雁的身影在朝霞中向南飞去，不时发出响亮的鸣叫；远处有两个放驴的娃子，赶着一群毛驴，吆喝着正向岸边走着......
黑夜里河边的恐怖不见了，此时我们站在河岸边，看着银光闪闪的大河向东激流勇进，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四周显得分外寂静。我们用清凉的河水洗把脸，精神一下，准备收鱼线。
按照“底钩”钓鱼的规律，清晨天蒙蒙亮时，是鱼游向岸边浅水处的最佳时机。只有夜间和清晨，大鱼才敢游向岸边浅水区，此时的上钩率最高，而清晨比夜间收获要多一倍。
我开始收起第一盘钩，我慢慢地拉起鱼钱，鱼线离河岸不太远，角度偏小，刚拉两下，哗啦啦的大水花声儿，划破清晨的寂静。
“有鱼！”小都拿起抄网紧张地等着。当拉到最后10米，我小心翼翼地把绳子拉向河岸，一条红鳍金色鲤鱼被拉上岸来，它挣扎着、翻滚着，跳几下就脱钩了，小都立马将抄网一扣，
“我叫你跑，哈哈，这回你可跑不了啦！”
这是一条一尺多长的黄河鲤鱼。它可不是北京吃到的那种鲤鱼，那是鱼塘里养殖的，有点土腥味儿。黄河鲤鱼的味道嘛——怎么说呢？那叫一个香！一点土腥味儿也没有，吃过你就知道了！
第二条鱼线又是个“开门红”，迎着金色的朝霞，一对黄黑色的鲶鱼被拉上岸来，个头儿虽然不大，也有半斤多。
黄河的鲶鱼有两种，一种灰黑色的，个头比校大，一种黄黑色的个头比较小，这两条可能就属于第二种，我们通常把它叫“嘎鱼”，这种鱼的鳍比较长、尖，扎人很痛。
“这一对小嗄鱼，意味着咱俩丰收了！”小都高兴地说。
第三条线被拖拽到河岸边，感觉又是一条大鱼，太令人振奋了！“小都，抄家伙！”随着鱼线的拉近拉紧，一个个小水花不停地响着，宛如最美妙的水中打击乐，向我们示意着又一次的收获。随着有节奏的噼里啪啦响起，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拉网小调”：“依呀......兰索..兰索兰索兰、索兰......嘿嘿!”
小都也高兴地应声合唱，在河滩上手舞足蹈，扭动起来。
一声更清脆的水花声，在离岸边5、6米远的地方扬起，我们终于看到了它矫捷的身影。
“准备！”“得嘞！”我双手把鱼线扛在右肩上，向河岸方向飞奔而去，只三两步，又一条黑色大鲶鱼被拉上岸。可怜的大鲶鱼！张着大嘴，无可奈何的喘息着，它是多么的不情愿被拉上河滩呀！但嘴里叼着的铁钩令它无法挣脱。
朝霞映红了香山，映红了河水，映红了我俩激动的脸庞，此时我俩就像刚刚喝过了酒一般。
15. 收获
第四条鱼线的收获更是令人振奋！拉上了一串小鲤鱼。一条鱼线上四个鱼钩都有鱼，而且都是一般大的小鲤鱼，太少见了！怎么会这么巧，每条小鲤鱼不超过4两重，都是黄河特有的红鳍小鲤鱼。是不是把底钩甩在鲤鱼妈妈的“托儿所”里了？怎么都是一水儿的小鲤鱼呢，太新奇了！太动人了。
迎着初升的太阳，四条金色的小鲤鱼在河滩上欢蹦乱跳，我俩愉悦的心情，此刻也跃上了贺兰山的顶峰！
第五条鱼线拉上一条“沙胡芦子”，有一扎来长，这意味着这条鱼线没有什么指望了，我边想边收鱼线。第六条鱼线如何？这条线似乎也从45°角挪动了位置，“有门儿！”
16.“贡品”
这是一条非常罕见的鱼，有一尺多长。它长着尖尖的头，浑圆的身躯，细小的鳞片，胸鳍和尾鳍比较发达。难怪刚才拉鱼线的手感不一样。这是一条善于游泳的河鱼，是宁夏中卫县特有的一个鱼种，它叫“鸽子鱼”。
“鸽子鱼”也属于鲤科，产在中卫“沙坡头”一带，因其头和鳍酷像鸽子而得名。它在沙坡伸向河水的沙岸中掏窝、筑巢、繁殖，它们定点在中卫黄河“沙坡头”上下几公里的水域中活动，一般不离开固定的活动水域。这种鱼性情凶猛，善寻觅“活食”，以小鱼、小虾、小青蛙等小动物为食，嘴巴尖尖，内藏一排比较锋利的牙齿。
我俩仔细打量着“鸽子鱼”，它那流线型的身躯，像两头尖中间粗的小擀面仗，难怪它游得那么快，在它的超强速度下，小鱼小虾们都被视为囊中取物，手到擒来！我们惊叹黄河造物者的智慧，怎么能衍生出如此稀罕的物种。
“鸽子鱼”产量稀有，肉质肥美嫩滑，肉呈“蒜瓣”状，鲜香可口，早在清代就被列为“贡品”，只有皇族才有资格享用。
“小都，今天咱们也可尝尝御膳‘清蒸鸽子鱼’！”“得嘞！今天皇帝老儿也没有咱们这顿口福喽！”黄河沙坡头特产贡品“鸽子鱼”
17.金鲤
朝霞渐渐退去，一轮红日在东方地平线上喷薄而出。黄河岸边一派勃勃生机，庄稼碧绿，众鸟飞鸣。河水气势磅礴，涛声轰鸣，飞流直下，势不可挡。突然，我发现水位迅速下降了，原来离水位线2米的石头堆，现在已经距离水位线6米多远了。黄河半夜涨水，清晨退水，好像也同朝夕一样，示意着它存活的生命力，就像人体的脉搏在不停地变化。黄河就是这样一条生命之河，它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给我们带来生命和勇气。
第七条鱼线“一箭双雕”！收获一条小鲶鱼和一条小鲤鱼，不同的鱼儿在我的鱼线上会合了。“这两条鱼太小了，放生吧！”我说，“别！收着吧。虱子虮子都是肉！”小都不嫌鱼小。
该收第八条鱼线了，“八八——发发！”我心里暗暗念叨着，这第八条鱼线会不会给我们带来惊喜？我拨动两下，发现鱼线早就横在岸边，已经没有了再倾斜的角度。我轻轻拉了一下，“啪啦！”一个巨大的水花，在距我们右边20米远的水里响起，声音很大，响动明显超过以往。我又捯了两米，感到鱼线沉甸甸的，很重，我心中暗喜。我轻轻地一米一米，小心弈弈地拉着鱼线，此时鱼线的那头正在和我较劲儿，在十几米远的水面上，只见鱼线忽左忽右挣扎着，不肯靠岸。“哗啦！”一个大水花，它终于有点妥协了，金色的鱼身痛苦地翻滚着，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现出了它一尺多长的金红色的背鳍。
“大鲤鱼！发了！小都抄家伙，别让它跑了！”我惊喜地喊着。
“候着呢，一拉上来我就扣住，跑不了！”小都高兴地应声喊。
我小心地和这条大鱼继续对抗，“你退我进，你进我就退，你硬我软，你软我就硬”。
鱼线收收放放，对抗了好几分钟，大鱼渐渐劲头丧失，有些“顺从”了，这意味着它已经精疲力尽！是时候了，千万别脱钩！这可是我们遇到的最大的一条鲤鱼！
如果上钩的是鲶鱼，无论你怎样使劲拉都不会脱钩，因为鲶鱼嘴大唇厚，钓上就跑不了。鲤鱼就不一样了，嘴很小唇很薄，稍不小心，用劲大了就会把鱼唇拉豁，没等出水面，它就脱钩跑了！那我们就功亏一篑，枉费心机了。
“来吧！快到岸上来看一看，这里的世界很精彩！”我双手紧握鱼线，心中默念着。离岸两米远时，我们已看到它红色的背鳍，金色的身躯宽大雄健……
我把鱼线双手扛在右肩上，脚下的跑步变成疾走，像“纤夫”拉纤一样，把大鱼顺利地拉出了水面。
18.淤泥
金光闪闪的大鲤鱼一出水，就乱蹦乱跳起来，只翻跳几下就脱了钩，在距水面半米远的地方继续蹦跳着。可是我们距它有7、8米远，小杜手握着抄网，就是够不着它。
退下去的河水露出一片浅滩，这片浅滩是由两尺多深的红色淤泥构成，脚踏上去就会陷到淤泥里。摆在我们面前的这片淤泥叫我们犯了难。如果怕陷在泥里，就拿不着鱼，眼看着鲤鱼离水面仅半米多远，如再蹦两下就逃回水里了！此刻我俩真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小都不顾“危险”，卷起裤腿，脱掉鞋子，光脚试着刚走了两步，双脚就被陷进淤泥里，险些拔不出来。“不行！敢快退回来！”不能让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又飞走了！
我急中生智顾不上收鱼线，迅速趴下，向着鲤鱼的方向匍匐前进。右手推着抄网，一步一尺在淤泥里向前爬行。还好，由于趴着对地面的压强小，压力也就小了，全身的重量均衡地分配在淤泥上，竟然没有陷下去。
压强和压力的关系，咱们上中学时就知道，要不咱们怎么叫“知青”呢！我推着抄网，一步一爬地前移，终于在离我们8米远的地方扣住了这条大鲤鱼，将它一尺一尺地拉了回来，为此我也混了个“泥猪疥狗”的代价。
我用手一抹脸，来了一个“三花脸儿”，小都咧着大嘴坐在淤泥里讥笑着，我俩望着这用“危险”换来的“战利品”，会心地笑着，此刻全然不顾“绅士”的形象了！
这条黄河大鲤鱼，红色的背鳍、尾鳍，金色的鱼鳞，在朝阳映照下，就像一尊闪闪发光的大金“元宝”。论分量足有四五斤重。
19.“侦破”
第9条和第10条鱼线拉上来的是，一条鲶鱼和两条“沙葫芦子”。这前10条质量好的尼龙鱼线为我们创造了可喜的收获。后20条都是质量较差的自制鱼线，虽然是用短轮胎线绳连接起来的鱼线，可也有不小暂获。10盘自制鱼线又拉上来3条鲤鱼、5条鲶鱼。
还有10条自制的鱼线在水里，还能有多大油水呢？小都继续在前面寻找石头堆，我跟在他后面。
忽然小都大喊“不好！鱼线被偷了。”
我急忙赶上前一看，压签子的石头堆被搬开了，散了一片，签子和鱼线不翼而飞！我们向前方奔去，其它鱼线也同样遭此厄运！压签子的石块儿散乱在河滩上，签子和鱼线也不见了踪影。
我俩边走边仔细查看，看见一条被丢弃的小“沙葫芦子”，在河滩上喘息着，我弯腰捡起，把它扔进水里。
是谁偷走了我们的鱼线？我们又向前走了几步，在河滩上发现了一些散乱的小脚丫印和一泡新鲜的驴粪。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两个放驴娃子干的！我们有点气恼，这两个小子可倒好，不但收了我们钓的鱼，还偷走了我们的鱼线。我们有点沮丧地收拾好渔具，思前想后地返回枸杞园中的小土房。
那10盘自制鱼线价值不过10元钱，虽然丢了，可我们的收获还是不小的，我们又这样安慰自己。
20.“鬼娃”
走回小土房，大爷正坐在扣在地上的背篓上抽烟。
“你们钓了不少鱼吧！”大爷笑着问
“不少！有20多斤。”我们回答
“有大的吗？”大爷又问
“有！一条大鲤鱼，两条大鲶鱼。”我们高兴地告诉大爷。
“好，好着呢！”大爷连声称好。
“您认识放驴的两个娃子吗？”我问
“知道。一个是村东头的‘狗子’，‘张二毬’家的娃子；一个是村西头的‘二圣子’，‘李老蔫儿’家的。”大爷不知道我们为何打听这两个娃子。
“这俩娃子偷了我们的鱼钩。”我说
“不咋的！木事（没关系），找他们要克。”大爷让我们去他家要去，他家就住在村东头的大槐树下。
我们收拾好东西，告别了老大爷，径直向村东头骑去。很快就找到了“狗子”家。
“狗子在家吗？”
“咋话了事？”一位30岁的妇女应声走出来
“我们在河边钓鱼，他和‘二圣子’把我们的鱼线拿走了。”
“狗子！出来！”
“狗子”正在屋里门缝儿后面眊着，胆怯地走出来还给我们4条鱼线板，“我就拿了你们这4条“须子”（当地人管钓鱼线叫“须子”）还给你！”“还有呢？”“‘二圣子’那儿还有，我带你们去要。”
他带我们又找到了“二圣子”家，“二圣子”正在家里吃饭，一看“狗子”带着俩大人来到他们家门口找他，就知道‘出事了’。
他立刻端起饭碗，躲到屋子里去了。
“二圣子”没露面，他爹“李老蔫儿”应声出来，听说“二圣子”偷了我们的“须子”，大声呵斥着‘二圣子’：
“快把人家的“须子”还给人家！”
二圣子战战兢兢地走出门来，手里也拿着4盘鱼线，
“给，这是你们的‘须子’。”
“还有吗？”
“木（没）有了！”
“扇你个大鼻豆（耳光），看我不揍死你！”二圣爹嚷着
“算啦，算啦！小孩子也是好奇，还给我们就行了，别‘收拾’他了。”
一共丢了10条，要回来8条，挺好！这两个“鬼娃子”可能各自还藏了一条。
“咱俩大人怎么让这两个孩子给‘算计’了！”
“算啦！如果一条也要不回来，你还能把他们小孩子咋地？
……“我俩没拿你们的‘须子’，是‘狗子’和‘二圣子’干的！”
“放驴的‘狗子’在奴塔塔（那里）住！
“你这个鬼娃!”真叫我们哭笑不得。
21.凯旋
我俩骑车返回，刚到村口，小都叫我停下来，他神神叨叨地小声对我说：“哈兄！和你商量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你能否把那条最大的‘红毛大鲤鱼’分给我，别的鱼我就不要了！”小都这样说。“为什么？”我很奇怪。“我用它去‘上贡’。”他坦白地说，“给谁‘上贡’？”我追问，“‘县文教局’的俞局长。”
“我最近去‘银川市文工团’考试，在声乐老师于全森的帮助下，已经‘过关’，同意我调到‘市团’歌队工作，我担心局里不放，所以还要走走‘后门’。”他道出了原由。
“好吧！你再拿上两条鲶鱼自己吃吧。”我理解他一心向往干“专业”演员的心情。
“谢谢，不用了！”他还客气上了。
“咱俩还用客气吗？愿你马到成功！那咱们这多年的‘艺友’，现在又是‘钓友’，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我还真有点感慨。
“以后咱们银川见。有时间到银川耍克！”小都满怀信心地说。
在高兴之余，又多了一点惆怅，我为朋友的升迁高兴；为朋友的离别伤感。但不管怎么样，这次黄河夜钓是我们俩最难忘的一次经历。
迎着灿烂的朝阳，我们哼唱着“咪嗖啦咪嗖——啦嗖咪哆唻——愉快的歌声满天飞！一二三——四！”
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你追我赶朝着回家的大路飞驰，歌声渐远，淹没在一片烟尘之中……
黄河羊皮筏子
作者简历
哈雷 1945年3月生，回族、北京市人。1964年北京28中高中毕业。1965年在宁夏生产建设兵团农建13师一团5连 任班长，1965—1970年在农建13师师部文艺宣传队 担任编导和主要演员。1970—1974年在农五师32团12连 任班长。
1974—1989在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中学 任专职音乐教师。
1991—2005年在北京教育学院海淀分院 艺术教研室 任音乐教研员、音乐学科带头人、中学高级教师职称。1997年北师大艺术系本科进修毕业，曾是宁夏音乐家协会会员、北京市音乐家协会会员、北京市舞蹈家协会会员。
2001年被评为“北京市中小学优秀音乐教师”。指导北京市海淀区中小学音乐教师获得“全国中小学音乐教师专业基本功比赛”一等奖；“全国中小学音乐课堂教学评比”一等奖、教育部颁发指导教师一等奖。
2005年7北京海淀教师进修学校 音乐教研室 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