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周之前都没有看过一集《再见爱人》,甚至一点切片都没有。
我不能说自己喜欢麦琳在节目里的模样,但我真的无法责备她,我有什么资格,我有的只是心疼和叹息。她身上有着太多在婚姻生活里被异化的,看起来被善待的,但实际上没有被看见价值女性的影子。
一开始只是默默地为家庭付出,直到他不在具有这样的价值,一切都变了,被崇拜和依赖的对象也成了被嫌弃的对象,你恍然大悟,哦曾经的尊重也可能只是因为需要,每个人都是生活里的工具人,无形的压迫不光来自于社会,还有家庭。
我说的是李行亮,也可能是许多的他们,这不是谴责,因为他们也可能不自知。
这些都成全了他的深情和良善,才子佳人的形象。
我始终觉得自爱是从对自己究竟是谁产生好奇开始的,麦琳啊,对自己好奇吧!
麦琳的局促、不合时宜都像是自我保护,她想要被看见,又没有章法,她想要彰显自己的美德,但她想要彰显的好像又是过时的美德,比如节俭。
现代社会被赞誉的妻子,一种是能平衡家庭和事业的无所不能的形象,她们符合大女主的叙事、她们符合人们的期待。
还有一种是流行文化里的tradwife,希望女性是相夫教子、是溺爱自己的丈夫,是把自己打扮得得体温柔,是会花钱让家庭看起来更体面,而不是节俭。
麦琳不符合以上任何一种。
所以她被审判,因为她不强且不游刃有余。本质里舆论对她的审判,还是恐弱,大家对她的厌恶,包含了太多自我对弱小的恐惧,也包含了太多在生活中对这类女性的怒其不争。
其中当然有厌女,甚至有自我厌恶,他们、她们真的是讨厌麦琳吗?还是讨厌自己,把那部分自己的弱通过嬉笑怒骂他者从自己的身体里排出去。
都是投射。
投射是上世纪心理学精神分析学派中常用的一个术语,最早是弗洛伊德提出的,「投射」(projection) 被列为心理防卫机制之一。
可以理解为将我们自己不接受的内在欲望、思维和情感等不想承认的部分,向外投射出去,归咎给另一个人。
我们都希望审判和评价他人来彰显自己,重点从来都不在于“她”怎么样,而是说出来这些话的“我”怎么样。
他们审判麦琳,但他们并不真的在乎麦琳。
不管是tradwife,还是麦琳,家庭主妇从来都是一份应该被看见的全职工作。
我们都说尊重个人选择,看见家庭主妇的价值,但好像这一切还是都停留在言语层面,而不是内心里真的尊重和“看见”。就好像说尊老,大多数人还会简洁地把他们当成是弱势的,甚至是隐形的,而对老年人和老年生活不“看见”。
现代社会舆论下,人们定然是更崇拜所谓的“大女主”和“独立女性”这样的形象,不能说排斥家庭主妇吧,主要表现为一种不好奇、不看见。
直到他们看见了麦琳,和麦琳的拧巴。
生活中我们都有自己的麦琳时刻吧,在社交中突然的不适从、不配得,或者是过度表现。我们都想要逃避这样的弱,转移这样的弱。
在弗洛伊德提出的心理防卫机制中还有一种叫做,转移(Displacement)。
“一个人将负面情绪从最初的源头重新导向一个威胁较小的接受者。防御的一个经典例子是转移攻击。一如果一个人很生气,但无法不承担后果地将愤怒发泄到源头,他们可能会“发泄”他们的愤怒风险较小的人或事物。”(wiki.mbalib)
麦琳不就是那个威胁更小的接受者吗?网暴麦琳的时候,人们不觉得自己在伤害她,因为人们觉得她看不见、听不见,麦琳不再是具体的麦琳了,她只是一个投射、转移的发泄对象。
自我不是你眼中的自己,不是别人眼中的你,而是你眼中的别人。
要意识到自己的残忍,里面藏着自己的软弱。
有时候迫害自己的不是他者,是自己。
终于我开始学会做那些真的有利于自我的事情,不是无条件满足自己的所有欲望,不是给自己买所有渴望的物品,而是我真的看见自己。
脆弱里的需求,
偏执里的虚弱,
拧巴里的无能,
我容纳自己的弱,
就像我奖励自己的强。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文字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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