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rlchat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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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手机上弹出通知:
“上周您的屏幕使用时间增加了12%,每天平均5小时10分钟。”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周来的零散回忆。
工作时间刷到感兴趣的瓜,没忍住多瞄了两眼,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小时。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发了朋友圈之后,频频刷新有没有多出来的点赞和留言。下班后计划读两小时的书,转头又被短视频牵扯了注意力,不知不觉间已经熬了一会儿夜。衣柜里还有没拆吊牌的衣服,但依然购物欲爆棚地在各种种草平台来回切换,只是为了享受短暂的激情下单的快乐......
这颗脑袋是出了什么故障吗?
回想起来,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力就变得越来越难以集中了。习惯了吃饭刷剧、排队刷手机,线下和朋友聊天也要一边回着微信,渐渐无法忍受哪怕片刻的安静。时间长了,看稍微晦涩一点的书需要消耗极大的自制力,工作计划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更重要的是,虽然在玩手机的当下是开心的,但我好像很久,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快乐了。
警报“哔哔”拉响,我的多巴胺出了问题。
不过……以上的情况不是我,但是可能正在发生在某个人身上,这个人他并不孤独。也许你读过🔗girlchat #20 | 这部Netflix纪录片,推荐给每个21世纪上网人,也许你也从片段里读过,我是一个有意识会做digital detox的人,在很久以前我就开始有意识的开始做社交媒体减法,避免陷入奶头乐tittytainment,以及各种浅层娱乐的陷阱,应对dopamine addiction,我不看短视频、尽量避免看算法推送的内容、不打游戏等等,直到我看到Dopamine Detox才找到了合适的语言去形容我有意识所做的事情,有点像在重新管理和设计我的多巴胺机制,因为除了短暂的快乐之外,我更想要的是长期主义的东西,更想要意义感。
“我们早已经不是用户了,我们才是产品,我们正在被塑造”。
多巴胺甚至会让人不会爱,不敢爱,所有的fleeting intimacy短暂亲密,都让我们陷入了多巴胺的陷阱,也抬高了我们多巴胺的阈值,让我们以为那短效的刺激就是爱情本身的样子,每个人都火急火燎,每个人都急于求成,而无法真的建立深层的亲密关系,有效的长久的intimate happiness。
🔗短暂亲密杀死爱情
🔗上海没有爱情
这是一个透明社会,同样也是一个同质化的社会,我们都在被同化,自省是少数的找回自己深层渴望的方法。
及时行乐没有错,但有些“乐”只是chemical things,它甚至不是乐。
尽管关于多巴胺的话题早已不是第一次聊起,但这类文章就像多巴胺本身一样,有自己的周期,需要不断迭代,好让我们再度从没头没脑的日子里支棱起来,有动力前进。以下是关于多巴胺的一些迷思和较为系统的“自救”方法2.0。或许不够严谨,但没有门槛,实操性强。
用dopamine dotex去对付depamine addiction。
看多了多巴胺的穿搭,不妨也看看多巴胺的戒断吧,它可真是个狡猾的东西。
1.多巴胺是啥?
WHAT IS DOPAMINE
人为什么容易受到多巴胺的操纵呢?好吧,我是在说我。
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用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的化学物质。这种脑内分泌物和人的情欲、感觉有关,它传递兴奋及开心的信息。
这是什么意思呢?理解起来稍微有点复杂,不如先看个小故事:
有科学家做过这样的实验,把4、5只处于发情期的母鼠和1只公鼠关在同一个封闭盒子当中,公鼠立即和所有母鼠交配,直到精疲力尽。此时母鼠们会继续向公鼠求欢,但公鼠无动于衷。直到科学家们将新的母鼠放进盒子里,公鼠才重又变得精力充沛,和新母鼠交配起来。
有研究者实验了这种现象是否在雌性动物身上也会出现,结果是肯定的。只不过程度低于雄性。
他们称这种现象为柯立芝效应。
是什么导致柯立芝效应产生呢?多巴胺水平的增加以及其对边缘系统的作用。
前文提到过,多巴胺是一种神经递质。当发情的母鼠投入,公鼠的多巴胺水平上升,产生交配冲动,而交配完成后,多巴胺分泌随之下降。在这个过程中,多巴胺扮演着头脑里“冲动的信号”,传递着对未来的期许。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公鼠看到新母鼠才会有反应,新的性伴侣、视频、物品、游戏,以及糖分、烟酒、毒品......所有给人刺激的活动和物质都能增加多巴胺。这就是它们让人沉溺的原因。
至此应该能很好理解“大脑出现故障”的原因了吧。多巴胺原本是为了激励我们得到更多,生存得更好的东西。但由于生活在现代的我们,本能被允许低成本地暴露在各种刺激之下,多巴胺犹如来到了天堂,而被本能控制的我们,便不由自主地变得短视起来。
连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种现象,在这里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2.多巴胺需要“戒断”吗?
HOW ABOUT DOPAMINE DETOX
有个关于多巴胺的误区是,多巴胺并不会给人快乐。
传统的观点认为:多巴胺同时调控了快感和动机。但心理学家肯特·贝里奇( Kent Berridge )和特里·罗宾逊 ( Terry Robinson )在1989 年研究发现,当降低多巴胺浓度时,小鼠的愉悦感几乎没有变化,但是动机明显变弱了,变得没有那么想要去行动了。
也就是说,快乐受另一套机制影响,跟多巴胺无关。多巴胺和动机有关。
如果想从多巴胺中获取快乐,那就等于掉入了甜蜜的陷阱。
你们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吧?减肥和喝奶茶两个念头同时在脑海里打着架,理智拼命抗拒,但大脑收到信息,不断分泌多巴胺应允给我们快乐,终于理智崩断了,但一大杯冰奶茶落肚为安后多巴胺开始消退,而仍然想要好身材的我们开始感到痛苦。
多巴胺是骗子,它不受良心的约束,擅长画饼,它是想要,不是喜欢。
它让我们总是期待下一个视频更有趣,也让我们在快递到手的一刻失去对它的兴趣。享乐无罪,但理应适度。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小红书会开始流行“多巴胺戒断”的原因。
在被多巴胺欺骗了无数次之后,所有人都会明白,我们想要的东西永远存在冲突。单纯顺应本能只能获得短暂的兴奋,但人生必要的责任始终无法逃避,如果一味沉溺在多巴胺的陷阱里,大多数人只会感到自责和焦虑。
那就像是理智在提醒我们,真正的快乐不是通过短暂的体验,而是通过持久的创造获得的。继续摆烂,等待我们的,只有一个迟早会出现的、走下坡路的未来。
不过倒也不必绝望地戒断多巴胺,人不能戒断自己的动力,该被戒断的是多巴胺隐秘的操纵。
《凪的新生活》
3.如何重置多巴胺的水平?
HOW TO RESET
小红书博主@金轮fa王分享过他戒瘾的故事。念书期间他沉迷游戏,进入社会后发觉自己什么技能都不会,被辞了之后面试四处碰壁。于是痛定思痛,在小红书上书写自己跟多巴胺和解的经历。
印象最深的是他说:
“我没有什么辉煌的经历,只是用结果验证了一件事:其实人永远都有得选啊。”
是的,多巴胺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但多巴胺也不是万能的。即便跌堕到谷底的成瘾者也能有意识地戒瘾,更不用说普通人了。
不过要问什么样的脑回路强大到足以控制多巴胺,答案还是多巴胺,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心理学家约翰·萨拉蒙(John Salamon)做过一个实验,面对一份唾手可得的小份食物,以及需要跨越障碍才能得到的大份食物,低多巴胺水平的小鼠往往会选择前者,高多巴胺水平的小鼠会选择后者,而后者又进一步为小鼠提供了更高额的奖励,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作用在人身上,当我们处在低多巴胺水平的时候,我们很容易疲惫,会受到那些能刺激我们多巴胺升高的事物的影响,比如短视频、网购、游戏等等。而当我们处在高水平多巴胺的时候,我们会有动力,去挑战需要付出一定努力才能获得回报的事情。
那怎么提高多巴胺的水平呢?
别急,对于已经成瘾或有沉迷迹象的朋友,首要任务是先摆脱低水平多巴胺的操纵。
分享@Yourone精选制作的《戒断多巴胺操纵,你要管理好这25件事》给你。
视频总结了25个影响多巴胺的行为,并将它们分为S级(每个人都应该避免的)、A级(大多数人都应该避免的)、B级(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是否需要规避的)、Do Not Do Tier 级(可以做的)。
省流归纳在这里👇🏻
S — 避免社交媒体、游戏、垃圾食品、酒精、性刺激、赌博。
A — 少看电视、小说、喝咖啡以及适当禁食。
B — 适当社交、锻炼、听音乐、听播客、做计划或写作、兴趣爱好、思考过去、做白日梦、洗冷水澡。
以及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应该避免多线任务,刺激到低水平多巴胺。
Do Not Do Tier — 多喝水、工作、冥想。
关于工作的tip:可以把工作当做多巴胺分泌唯一的刺激源,训练大脑爱上工作。
而当多巴胺水平重置之后,我们可以利用多巴胺的“奖赏预测误差效应”来提高多巴胺的水平。
什么意思?
所谓“奖赏预测误差效应”,意思是奖赏的本质在于预测误差。就像发工资不会让我们兴奋,但中彩票会一样,意想不到的奖赏才会提高多巴胺的水平。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天生能意识到,当我们感到不满,想要获得更多奖励时,就需要付出更多努力。
所以想要提高多巴胺的水平,达成长远的目标,最好的办法是先设定一个小目标,达成后领取奖励。
然后再设置高一级的目标,领取更高的奖励。就这么一步一步,提高多巴胺的水平,一步一步,积累成就和自我效能感,慢慢地形成正向循环。而当有一天你走出很远很远的时候,说不定,会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位置上。
4.具体怎么操作?
WHAT CAN WE DO
不得不承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就像很多女性总是把“减肥是终身事业”挂在嘴边,这话一方面体现了女性的身材焦虑,另一方面也说明减肥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终其一生,谁都只能不断和贪婪的多巴胺做对抗,通过刻意重复行动,让体型维持在理想的状态。
没有一劳永逸办法,所以自律才成为被称颂的品质。
但如果看到这里,你还是不愿意放弃,那说明平衡多巴胺这件事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恭喜你,你的福气在后头。
网上提供了很多改掉坏习惯、培养自律的方法,本质都是通过「增加动力」或「减少阻力」实现改变。
先来说说「增加动力」。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在遭逢生死之类的大事后,人会突然发生巨大的改变吗?因为他们的认知改变了。
《贪婪的多巴胺》书中就举过一个例子,研究发现,当女性吸烟者怀孕时,她们的戒烟率会上升。
除了受怀孕影响对胎儿的同理心更高之外,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是,对女性吸烟者来说,一旦“我不伤害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条件成立,很多人就能在没有自觉努力的情况下成功戒烟。
人不是纯然理性的动物。很多时候,认知的影响力就是如此强大。
而认知又往往和情感联系紧密。叛逆的男孩会为了喜欢的女生咬牙读书,调皮的孩子会为了妈妈的眼泪约束自己,或许当有一个人让你发自内心地觉得,TA的喜怒哀乐比你的更重要的时候,你的多巴胺就会愿意为之改变了。
说到底,爱是最好的动力。
害,明明在讲科普,又绕回了真爱无敌。
而除了改变认知能增加动力,即时反馈也可以。
《健身的真相》
有朋友告诉我,她曾在三个月内瘦了20斤。而她之所以能减肥成功,就是因为她加入了一个健身房的减肥活动,这个活动要求每个参与者每天在群里体重打卡、运动打卡、饮食打卡,不仅有专人记录反馈,减重前三名还能获得报名费全返的福利。
这个机制利用了多巴胺倾
向及时反馈的特征,即预
期和结果配对的越快,多巴胺分泌的越多。就这样,即时反馈和奖励刺激双管齐下,朋友不仅达成了减肥目标,还培养了健身习惯,直到现在,她的体重也没有反弹。
有本书叫《最小阻力之路》,书中有个观点是“结构决定行为,所有的能量沿着最小阻力之路进行。”好比一个人想从客厅走到厨房,就必须按照客厅到厨房的动线走,而不是用穿墙术,因为这条动线才是最小阻力之路。
人也一样。想把能量用在刀刃上,不仅要和多巴胺的天性对抗,还要和刺激低水平多巴胺的环境做对抗。为自己设计良好的环境,规划一条最小阻力之路,改变的过程才不会那么痛苦,也更不容易反弹。
比如,不想在购物平台消耗大量的时间,那就退订所有购物 APP 的通知和商家短信。
想减少玩手机的时间,那就增加打开 APP 的成本,把不常用或你觉得浪费时间的 APP 都删掉。
想培养阅读习惯,那就把书放在家里随处可见的位置上,而不是把电视遥控放在随处可见的位置上。
总之让这个环境里,少一些会刺激低水平多巴胺的东西,少一些阻碍高水平多巴胺的东西,通过这种方式,一步步养成习惯,而不是期待自己违背人性。
就像前文朋友减肥成功的例子,运动这种事,刚开始很苦很难,但养成习惯后,渐渐也就成了寻常。
《何时是读书天》
另一个「减少阻力」的方法是做好预期管理。怎么说呢?
我有朋友有个毛病,老喜欢给自己定宏伟的目标,有时是今年攒下一笔夸张的存款,有时是在一个月内让脸和身材重返18岁,这么不切实际的目标当然不可能成功,而失败这件事,总是带给她无比的沮丧。
我只好劝她,咱爸不叫王健林,不需要整什么一百万的小目标。所有行之有效的改变都得是渐变,不能是基因突变。
关于预期管理,很多时候我们还是得向孩子学习。
很多家长都会给小朋友定规矩,告诉他们每天只能看多长时间的动画片。绝大多数小朋友在预期误差减小之后,都更容易停下。这就是种管理预期的好办法。
对成年人也管用。
刚开始想要改掉坏习惯都不容易,那就给自己定一个规矩,比如下班后玩手机不超过1小时,训练计划就先开始5分钟,重点是你的预期对你而言几乎不可能失败。
让低水平多巴胺活动结束得容易一些,高水平多巴胺开始得容易一些,改变的阻力自然而然就小了。
THE BALANCE
有朋友跟我抱怨,说他大概是有“卡萨诺瓦综合症”,对他来说,爱情就像一首停在高潮的歌,短暂绚烂却不接受平淡的余韵,女朋友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也因此,他始终无法展现真实的自己,只能和他人维持浅层的关系。
从生理层面看,这和他的多巴胺有关系。
虽然高水平多巴胺会让人亢奋并充满动力,但是多巴胺水平过高也会导致我们忽视所拥有的东西,只看得到不能得手的东西和充满新鲜感的陌生人。
事实上,只知道抓住未来,不明白珍惜当下的人是很难幸福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多巴胺盛行的时代,同时也盛行正念的原因。当下自有力量。
幸运的是,《贪婪的多巴胺》一书提到,人体内除了多巴胺,也自带让人变得幸福的“当下分子”,比如血清素、催产素、内啡肽和内源性大麻素,这些激素可以帮助我们加强情感联结,提高生活的满意度。
如果把幸福的人生比作跷跷板,那多巴胺和“当下分子”一定在跷跷板两端保持平衡。
《贪婪的多巴胺》中介绍了两个平衡的方法。
一个是找到精通一件事的乐趣。因为在尽其所能之后,多巴胺会暂停下来,允许当下分子在我们的快乐回路中发挥作用。看到这里,是不是大致理解谷爱凌的快乐从哪儿来了?
另一个则是从事创造性的劳动和工作。比如木工、烹饪、绘画、创作音乐、运动等一切需要手脑结合的活动,它们需要我们同时调用想象力和执行力,也就是让多巴胺和“当下分子”同时工作,让我们在感到兴奋时也会感到满足。
该书的作者,哈佛大学人类进化生物学教授 Daniel E. Lieberman 在书中写道:
不知道大家看这段话有什么想法,反正当我在读这段话的时候不断跳出谷爱凌的身影。
2021年6月,她从旧金山飞到上海备战冬奥会,却因疫情被隔离将近一个月。刚开始,她在室内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训练。可一周后,身心不受控制地开始懈怠,焦虑也随之而来。直到一本名为《野蛮进化》点醒了她。
在GQ的采访中,她说道:
“我把脸埋到书里,不停问自己,什么是真正热爱的,什么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抬起头的瞬间,一个问题忽然浮现在脑海里‘How bad do you want it?’
我不能忘记想到这句话的瞬间被刺激到的感觉,它好像是一句质问......又像是一句提醒。”
这句质问不也同样适用于迷茫的我们吗?谁都有不想运动、不想努力的时刻,but how bad do you want it?
很久以前我就写过🔗没有爱好的当代年轻人是你吗?,开始避免人云亦云去追逐一些过于trendy的东西,而忘记了长期主义的爱好,直到我把自己也当做方法,找到自己的方法去管理自己的多巴胺,审视自己,要求自己,当然不是100%严格的要求,我会遵循2/8原则,管理80%,放任20%,以求平衡,不管不顾的快乐我要,但我更想要的是智慧地生活。
运动和读书都是我的方法,使用它们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功利主义的想法,因为它们就是生活本身,它们是生活的一部分,过程就是意义。
谢谢多巴胺,但它真的很狡猾。
edited by mia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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