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小来来”。
情感
2025-01-30 10:58
江苏
网络 |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762天!
一位成都的朋友,昨天找我领书,顺便跟我“炫耀”一下——跟亲戚打麻将,输了两个月工资。
过年,其实多数时间无聊,免不了“小来来”,怡情不伤心。要是桌上三个人脸上都写着“大发”、“来财”、“包赢”,还是“不要来”了。麻将这玩意,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创造出来的,而且还是在晚清“国将不国”之际,发明出来的,属于拥有完全知识产权的文化产品。厉害的是,一发明出来就风靡,着了魔似的席卷全国,从皇宫到陋巷,一片搓麻之声。据说,麻将的前身叫——马吊(一种叶子牌),有点类似于扑克牌,最早出现在明朝中叶。正如扑克在西方是赌局一样,马吊在中国也是赌局,不沾钱没人玩。只是,南方人的口音,把马吊叫成了——麻雀,打马吊叫——叉麻雀。转回北方,麻雀就成了麻将。不过,麻雀也好,麻将也罢,开始还都是叶子牌,长条形状的一种纸牌(有点像我们这儿的“南通长牌”),打的时候抓在手里,都要摆成“叉”字形,也许这就是“叉麻将”的由来吧。
如你所知,但凡是赌具,就需要加强保密性。抓在手里容易被人偷看,于是,叶子牌就被改良成了竹牌和骨牌,扣在桌上,随打随抓,方便,省力,关键保险。到了这个阶段,叉麻将就变成了打麻将,噼里啪啦,无论是碰还是和,都要用力打——兴奋焦虑,溢于言表。据说,麻将风靡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其中又以官场最盛。当时流传这么两句——“谈助无非中发白,闲来只是逛胡同。”说的就是京官的日常生活,京官们个个麻将玩得精透,外地官员进京,第一项任务就是陪京官老乡打麻将,在桌上输些银两给他们。自然,大家平时聊天,还不就是牌桌上那点事儿,红中、发财、白板而已。即使进了胡同(八大胡同),逛窑子,吃花酒,大部分时间也是在打麻将,只不过此时的麻将,有美人陪着。晚清和民国时期,还有一个传说——牌桌上运气不好,嫖个雏妓就可以转运(详见《大官人,你没他们坏》)。尤其是民国时期,那些高级官员,对麻将的痴迷,近乎疯狂。你看,袁世凯当大总统那会儿,开最高国务会议,几乎每次都有高官迟到——通宵聚众打麻将。晚清时期稍好一些,毕竟龙椅上还坐着皇上,大臣们还不太敢放肆。但,麻将肯定是要打的,大小官员,哪个都好这一口。一个听戏,一个麻将,当年是官员的两大爱好,当然,还有些官员喜欢吸上一口(鸦片)。后来推行新政,财政状况稍有好转,京官经手的事情多,能捞的好处也多,腰包也鼓了起来,所以,打打麻将,也输得起了。你看,当时朝中的王公亲贵,肃亲王——善耆,以及庆亲王奕劻的长子——载振,新政时期身居高位的他们,都是麻坛高手,而且赌品甚佳,一晚上输个上万两银子,眉头都不带皱的。大官带头,下面的小官自然要跟上。那时候,借打麻将拍马屁已经流行。大官跟小官一桌麻将,小官多半是像《红楼梦》里的凤姐跟贾母玩一样,要什么喂什么,好歹也得让领导赢个痛快。只有碰上平级官员打麻将,才会真的不讲情面,互相厮杀。当然,聪明人也是有的,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麻将里头有政治。晚清最后几年,一向以贪污渎职闻名的庆亲王——奕劻,一直受到政敌的猛烈攻击,但,他一直大旗不倒,始终是一人之下的——首席军机大臣。眼睛雪亮、心思缜密的西太后,当然知道奕劻很贪,但,一说起来,借口总是——在宗室亲贵里,还就是庆亲王比较明白事理,办事放心。满人亲贵无可用之人,倒也不假,但另一个很关键的因素,西太后却不说——奕劻会做人。其实,西太后也喜欢打麻将,据说,瘾头还不小。奕劻派他两个女儿,有事没事就进宫陪西太后打麻将,当然,这俩宝贝闺女,都是跟凤姐一样的人精,一天玩下来,把西太后哄得面色红润有光泽,连伺候牌局的宫女太监,也赏赐得高兴。上上下下都高兴,奕劻的地位也就任谁也参不倒了。你看,长得很像同治,深得西太后喜爱的瞿鸿禨,打奕劻的小报告,都无济于事;仗着庚子逃难护驾有功的岑春煊,几次当面跟西太后挤兑奕劻,一开始西太后还和稀泥,后来干脆把岑春煊赶出了京城。这种事,后来的岑春煊每次回忆起来,都咬牙切齿,即使如此,一直到大清倒台,奕劻也没倒。这里的事,不能说跟麻将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看,麻将是我们发明的玩具,可以做赌具的玩具。但,麻将这种玩具,却集中了中国文化最恶心的成分——勾心斗角,李代桃僵,互相拆台,见风使舵。玩精了,就不是在玩游戏了,而是在玩阴谋、耍诡计——难怪,它伴随阴谋文化盛行这么久。推荐阅读(点击图片即可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