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凡的一生,仿若一幅道德崩坏与自我毁灭的黑暗画卷,其行径令人切齿,结局则为世人敲响了一记振聋发聩的警钟。
早年于天津求学之际,翟星凡便已深陷于虚荣浮夸的泥沼。兄长翟文选数番家书殷切劝诫,苦口婆心地指引他应将心力倾注于品德修养,专注务实之学,切勿追逐虚名。且明确提议他入读实业或财政学堂,期望他能于前半生种下善因,收获后半生的光明坦途。然而,翟星凡对兄长的金玉良言置若罔闻,依旧任性而为,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自 翟星凡返回林甸。彼时,他借放垦之机,大肆购置土地,其贪婪逐利的本性暴露无遗。1914 年相关事件表明,他已深陷土地事务的纠葛纷争之中。1922 年在明水任职期间,翟星凡更是将权力化为敛财的利器,肆无忌惮地“勒、卡、要”,百姓的生活困苦与社会公义被他全然抛诸脑后,由此引发民众的强烈怨恨。因其恶行而得罪当地颇具势力的彭姓大地主,甚至险些招来杀身之祸。虽凭借账房先生的妙计侥幸逃脱,但他却毫无反省悔过之意,反而在堕落的深渊中越陷越深。而到了 1923 年,他出任林甸县慈善会会长,这本应是奉献爱心、服务民众的神圣岗位,他却全然背离初衷,将慈善之名当作满足私欲的遮羞布,一心只求个人私利与虚名,毫无公益之实,令民众大失所望。 1929 年于巴彦县任职期间,翟星凡的所作所为更是令人发指。初任征收局长,他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用以贿赂上司,以求晋升。果不其然,在极短时间内,他便升任县长。上任之后,他安插亲信,排除异己,其中安排妻舅黄××担任巴彦县政府守卫队队长,更是其恶行的关键一步。翟星凡为饱私囊,指使黄某率守卫队前往山后地区巡察,实则借机敲诈勒索。黄某一行在山后地区,但凡见到家境稍为富裕者,便随意冠以“通匪”“窝匪”“济匪”等莫须有的罪名,将人监禁。受害者家属为使亲人免受折磨,被迫四处筹集财物,向黄某行贿。而那些无力行贿之人,则惨遭黄某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有的老人被打断筋骨,痛苦余生;有的妇女被烧烂乳房,惨状令人不忍直视。黄某在山后横行二十余日,受害者多达三十余家。当他们返回县城时,搜刮勒索而来的财物竟装满四辆马车,外加十五副挑子。翟星凡则用这些肮脏的钱财在新街基购置两百余垧土地,成立稻田公司,雇佣朝鲜族人为其劳作,坐享其成。 翟星凡的累累罪恶,终引发巴彦县民众的强烈公愤。尤其是在北平、沈阳、哈尔滨等大城市求学的巴彦籍学生,他们满怀正义与热血,率先行动起来。于 1930 年暑假前,推选代表提前回乡筹备反翟斗争。在回乡途中,他们毅然向民国政府上书,控告翟星凡的种种罪行。然而,在那个黑暗腐朽、官官相护的旧社会,学生们的正义之举未能得到应有的回应,非但控告未起作用,就连这些学生代表也被学校当局处以记过处分。 当这一消息传至各校,在校学生们义愤填膺,怒火中烧。暑假期间,在外地念书的学生们纷纷回到巴彦,迅速成立旅平旅哈学生会,公推家住山后地区“高十长”屯的北平师范大学学生高喜文以及北平大学学生张甲洲等人为领袖,领导这场正义之战。回乡学生们在学生会的组织下,全力搜集翟星凡的罪行证据,精心编印成传单,四处散发、张贴,让更多民众知晓翟星凡的丑恶嘴脸。他们还积极组织群众集会,登台讲演,激昂陈词,揭露翟星凡的罪行,高呼“赶走贪官污吏翟星凡”的响亮口号。学生运动如汹涌浪潮,震撼城乡,广大群众纷纷响应,积极支持学生们的正义斗争。在学生运动与广大民众的强大压力之下,省政府无奈之下,只得派人调查,并将翟星凡调离巴彦。当翟星凡即将狼狈逃离巴彦之时,学生们用黄烧纸制作了一个巨大的铜钱,放置在他离开的必经之路——西城门,以此辛辣讽刺这个贪婪无厌、恶贯满盈的赃官。翟星凡因惧怕学生的威力,最终只得改从南门偷偷溜走,落荒而逃,为其在巴彦的罪恶统治画上了一个耻辱的句号。 此后,翟星凡如丧家之犬,虽一度隐居齐齐哈尔,妄图逃避罪责与民众的唾弃。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土改时期,林甸的农会成员们并未将他遗忘,他们怀着对正义的执着追求,组织熟悉他的人前往齐齐哈尔寻觅其踪迹。不出两个月,便成功发现了他的藏身之所。翟星凡见是老乡前来,惊恐万分,匆忙指使小老婆挖出其多年来藏匿的不义之财,其中有金条、元宝、金佛、手表等珍贵物品。那几块手表当场便被前来抓捕的人瓜分。随后,他被押回林甸,关进监狱,等待正义的审判。 1948 年腊月,对被押的地富反坏进行处置之时,有人悄悄向翟星凡透露,出监时,若双手被绑在身后则意味着将被处死,若双手绑在身前则可获释。彼时,翟星凡仍心存侥幸,自认为不会被判处死刑。然而,命运并未眷顾这个作恶多端之人,出监时,他的双手被无情地绑在了身后。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末日来临,不禁潸然泪下。他哀求着见小老婆一面,见面后,他泪流满面地说道:“走到今天这般田地,皆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你还是回齐齐哈尔吧,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言语之中,虽有一丝悔意,但一切都已为时太晚,他终究要为自己一生的罪恶行径付出惨痛的代价。 与翟星凡形成鲜明而又强烈对比的是其兄长翟文选。翟文选身处乱世,却能坚守正道,不为外寇的威逼利诱所动摇,毅然拒绝出任伪职。面对有损国家利益、危害民族尊严的伪政府,他视其如粪土,弃高官厚禄如同丢弃破旧的鞋子,毫不留恋。他于乱世之中,始终心明如镜,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其高尚的品德与卓越的政德宛如璀璨星辰,高悬于历史的天空,为后人照亮前行的道路,成为世人敬仰与学习的楷模。 翟星凡的一生深刻警示着我们,心术不正、道德沦丧之人,即便能在短期内凭借不正当手段获取利益与地位,享受一时的荣华富贵,但最终必将被正义的力量所制裁,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碾碎,被世人所唾弃。为官者当以翟星凡为戒,时刻秉持清正廉洁之心,坚守道德底线,以服务民众为宗旨,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方可避免重蹈覆辙,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光辉灿烂的篇章,而非遗臭万年的骂名。唯有如此,方能不负民众的期望与信任,真正成为国家与社会的脊梁,为推动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翟文选致星凡胞弟家书三宣统三年辛亥二月二十七日(1911年)
前接来书,知在北京度岁,一切均平,慰甚。本年上学期学费,兄已寄家江钱一千吊,请堂上大人与弟汇寄。嗣恐防疫不易汇兑,已函致运仲珊,俟回京时就近带交,未悉刻间已否收到?兄署内家小以次平安。自鼠疫发现,全境仅毙十五人,均在四乡,城内并未染及。前奉堂上来谕,家中亦皆平顺。三弟、四弟俟疫势稍退后,方能来江上学。三弟性质游移无定,自已入师范,嗣又后悔。兄本拟令入京师协和医学堂,藉以调理自己之病,渠亦不愿。但无论如何。兄已决不能再令上天津住学堂,自弟到天津,兄如今悔已不及矣。弟年已逾二十,在外阅历数年,世事、人情当亦稍悉,无劳兄再为饶舌。学问犹其小事,总要于道德上用功夫,纵学问不成,仍不失为正人君子。弟从前根柢甚浅,又加在天津浮华数年,如今年已逾冠,将来学问能否成就,弟已当为自知,总宜学切实用,不骛虚名,方为正当办法。约计中学毕业,即须二十五六岁,若再加高等及大学时期,须至三十四五岁方能一律毕业。以现在弟之程度,将来中学毕业后能否考入高等尚未可知,此层亦不可不预为打算。兄前屡嘱弟入实业及财政各学堂,即为此也。人生后半世之结果如何,全看前半世之种因如何。若醉生梦死,年复一年,浸假四十、五十而老将至矣,岂不虚生一世哉?兄近年读书,即欲扩充学问,思于社会作一二件有益不朽之事,虽百年后身死而名不死,俾后世知某时尚有此一人也。至于此官,兄早已看得甚淡,不能专以作官求生活。时势艰难,官愈小则愈难作,明知此事有害于国,无利于民,则上官雷厉风行,勒令兴办,兄向不肯出违心之言,今竟勒作违心之事,故此心夙夜耿耿不安。前屡嘱弟等勿恃有兄官,即觉温饱可以无虑。兄将此官早已置之度外,如局促辕下,空糜刍豆,不能为人做一事,世人纵不我责,问心亦觉不安宁。去此官而不做,亦决不令此心稍有愧仄之处。兄恐去官后,依然寒素,弟等不能同为忍受辛苦耳。度岁花费稍多,自系实情,俟三月在省领饷,再汇大洋五十元,作为学费以外之用。至于一切均须谨慎。交朋友应以亲君子,远小人为宗旨,治己之学尤宜于“诚实深稳”四字求之。官课之暇,可时阅有关道德各书,久之,自能默化矣。兄文选手泐(lè.雕刻;书写)(摘自《翟文选日记》)以上书信是能查到翟文选写给弟弟翟文举(字星凡)的最后一封家书,关于做官的体会于当今官员亦有借鉴意义,此信兄弟之情溢于言表,可谓苦口婆心。从第一封家书到这第三封,都在谆谆教导弟弟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但从最后的结局来看,翟星凡没有听进去,可见改变一个人的底层逻辑有多难。从这封信的时间来看,1911年他尚在天津求学,后来回到了林甸,利用林甸的放垦机会购买了大量的土地。中华民国三年(1914)四月十一日,东集镇稽垦局委员伊双庆发布稽字第七十六号公告,称:“据翟星凡执事人王永清呈称云云等情,据此除呈悉云云,除批示外,合亟传知谈户先行停犁,候派员淸理,完后再行开垦以安农业,而免轇轕,仰即遵照切切此单。右仰庆山地户赵姓遵此。”上面这份文件证明1923年他任林甸县慈善会会长,从上帝的视角看他在沽名钓誉。
1922年3月黑龙江督军代省长吴俊生准予明水县设治,12月15日翟文举(翟星凡)为首任设治局关员。他上任之后,不是做忧民利民之事,而是狮子大开口,不顾百姓怨恨,实施勒、卡、要,当时人们对明水不叫明水,叫浑水。在他肆意妄为之时得罪了明水城南的一位姓彭的大地主,这个人与省城齐齐哈尔一个官方大员有密切联系,他与该官密谋后想把翟文举置于死地。但此事不知从哪走漏了风声,翟文举决定逃离明水。他的手下一个账房先生对他说:他们要想杀你,你就是现在骑上快马也逃不出他的魔掌。他胆战心惊地问:那我该咋办?账房先生胸有成竹地说:你只有坐牛车走,能保住性命。他急了说:你这不是让我白白送死吗!账房先生对他这般如此一说,他想了想就同意了账房先生的安排。第二天,有人发现从翟县长的大院赶出两辆马车,出城往林甸方向而去。彭家大地主在城里的眼线立即传回了消息,彭姓地主带领一群族人拿着火枪骑着快马朝林甸方向追来。在离城三十里的路上早有布置在这里的马队拦截住了马车,两辆车都拉着十几根檩木和和一些毛皮山货,根本没有翟文举的影子。再往前追,见到一辆慢腾腾的牛车,拉着十几个油篓,彭家人勒马朝前一看,往林甸方向是一马平川的荒道,再没有车马的影子,便失望而归。其实,翟文举就藏在牛车上的油篓里,是账房先生安排牛车当天半夜里出城的。这牛车和油篓根本没引起彭家人注意,他们根本也不会想到翟文举会躲在这辆牛车的油篓里。他到林甸歇了一天,赶紧跑到齐齐哈尔去了。(摘自张鹰主编《故乡纪事》)这次死里逃生他并没有吸取教训,反思修正自己的行为。民国18年(1929年)翟星凡任巴彦县征收局长。翟星凡一上任,便大肆搜刮民财,贿赂上司,不到一年,便由征收局长升任县长。翟星凡当上县长后,各区镇都派去了他的亲信和爪牙。安排他的妻舅黄××当了巴彦县政府守卫队的队长。翟星凡为了搜刮民财,以饱私囊,便指使黄某带守卫队去山后地区进行巡察,并趁机敲诈勒索。黄某带守卫队到山后地区后,对凡是比较富裕一点的人家,都分别以"通匪"、"窝匪"、"济匪"等罪名加以监禁。受害人的家属为使亲人早脱虎口,便筹集财物,向黄某行贿,黄某在得到贿赂后便免除被害人罪名予以释放。对未向其行贿者,黄便任意施加酷刑,有的老年人被打断筋骨,有的妇女被烧烂乳房,其刑惨不忍睹,骇人听闻。黄某在山后20几天,受害者达30余家,当其返回县城时,搜刮勒索来的财物竟满载4马车,外加15副挑子。
翟星凡用搜刮来的脏款在新街基(东胜乡东乐村)置地200余垧,成立一个稻田公司,雇佣鲜族人为其种植稻田。
翟星凡犯下的罪恶,引起巴彦人民的公愤,特别是在北平(现北京)、沈阳、哈尔滨等大城市念书的巴彦籍学生,于1930年(民国19年)暑假前,推选部分代表先行回乡筹备反翟斗争。在回乡途中,他们给民国政府上书控告翟星凡的罪行。旧社会的官府是官官相护,学生的控告不但未发生作用,而这些学生代表都被学校当局给以记过处分。 当这一消息传到各校时,使在校的学生更加气愤。暑假期间,在外地念书的学生都回到巴彦,成立了旅平旅哈学生会,公推家住山后地区"高十长"屯(今振平镇立功村)的北平师范大学学生高喜文(曾任台湾伪国大代表,1983年9月逝世,时年74岁),北平大学学生张甲洲等人负责。
回乡学生在旅平旅哈学生会的领导下,搜集翟星凡的罪行编印成传单,到处散发、张贴,并组织群众集会,讲演,揭露翟星凡的罪行,提出"赶走贪官污吏翟星凡"的口号,学生运动一时震憾城乡,广大群众纷纷起来响应,支持学生斗争。 省政府在学生运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压力下,只好派人调查并将翟星凡调走。当翟星凡即将离开巴彦之前,学生们用黄烧纸制做了一个大铜钱,安放在翟星凡离开巴彦的必经之路一一西城门,以此来讽刺这个贪婪无厌的脏官。翟星凡惧怕学生的威力,终于改从南门偷偷地溜走了。(摘自巴彦的公众号)后来翟星凡娶了个蒙古族的小老婆,隐居在齐齐哈尔。然而,在土改时,林甸的农会里有人想到了他,就组织几个熟悉他的人去齐市寻找,没出两个月发现了他的住址,他看见是老乡来了,让他小老婆把埋在地下的东西挖出来,有金条、元宝、金佛、手表等,那几块手表当时就被找他的那几个人分了。他被押回林甸被关进了监狱。到 1948年的腊月对被押的地富反坏进行处置时,有人偷着告诉他,出监时,手在后边绑的处死,手在前边绑的释放。那时翟文举觉得自己不能被处死。可是在出监时他的手绑在了后面。他就落泪了。要求见他的小老婆,见了后他哭着说:走到今天这步,是我自己惹下的,你还是回齐齐哈尔吧,找个男人,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兄弟同在官场做事,其政德不同,下场和结局各异。纵观翟文选一生,为人为政实在令人钦敬。外寇当道诱他出任做官,他拒而不出,面对有损于国,有害于民族的伪政府,他视其政权如同粪土,他弃高官如抛敝履。他生于乱世,却能心明如镜,“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实在是难能可贵。真可谓:品德政德德馨天地,前鉴后鉴鉴照后人。(摘自张鹰主编《故乡纪事》)翟星凡一生可谓是道德败坏、贪婪无度且执迷不悟的典型。其心术不正,自天津求学起便未遵循兄长教诲,追逐虚名与利益。在林甸、明水、巴彦等地为官期间,他将官职视为敛财工具,利用各种机会搜刮民脂民膏,从放垦购地到任职慈善会长的沽名钓誉,从明水的勒卡要到巴彦的指使亲信敲诈勒索,手段恶劣,致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引发公愤。即便多次遭遇危机,如在明水险些丧命,他仍不知悔改,继续作恶。最终在土改时被清算,落得身死家破的下场。他的一生警示着人们,心术不正、违背道德与公义,虽可能一时得逞,但终会被正义所制裁,其下场也为为官者敲响了警钟,若心不得其正,必将被历史唾弃,被人民厌弃,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编者简介:张立新:黑龙江省第二届十佳阅读推广人,大庆地区第一届十佳阅读推广人。创办黑龙江致良知读书会(林甸往事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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