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冒险之旅 ▎元旦快乐

文摘   2025-01-01 10:56   北京  


《八世噶玛巴内观空行母净地》

十九世纪中期,鲁宾博物馆藏

局部:湖泊中的黄鸭象征无垢传承


《十六罗汉组图:居士达摩多罗》

十六世纪末,鲁宾博物馆藏

局部:羚羊象征修行的至高精神


ཉི་ཟླའི་འོད་ལྟར་གསལ་ལ་མུན་སེལ་ཞིང་།

ཚིགས་པའི་དྲི་དང་དུ་བས་བསྣོགས་པ་མེད།

གཙང་ཞིང་ཡིད་འོང་གློག་གི་སྒྲོན་མེ་འདི།

རྒྱལ་བ་སྲས་དང་བཅས་ལ་གུས་པས་འབུལ།

除暗光芒如日月

无有焦味和烟熏

洁净合意电供灯

顶礼诸佛和菩萨

选自《电供灯祈愿文》

(གློག་སྒྲོན་སྨོན་ཚིག་བཞུགས།)

由六世贡唐·丹贝旺旭所著

(འཇིགས་མེད་བསྟན་པའི་དབང་ཕྱུག་;1926-2000)


《主殿中的造像和当地信众》

埃内斯特·拉姆斯登绘制,1922年

藏地西部,弗吉尼亚美术馆藏


遇新则怀旧,怀旧后愈发渴望新世界中能保留自己的声音,这样的心理源自人们对于新旧交替的特有欢喜和莫名恐惧。我们对于这时间的流逝无能为力,但时间却总能给予我们超出预期的惊喜,就连身居庙宇之中的智者也不能忽视这过往传统和现今时代相交织所呈现出的圆满性,即五官所见的变化与恒定的精神解放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在撰写《电供灯祈愿文》前,六世贡唐似乎听闻了拉卜楞寺内有关传统供灯和电供灯所产生的争论。传统供灯的支持者将这一传统追溯到宗喀巴圆寂后的燃灯节,甚至是更早的阿底峡和佛陀。对于他们而言,只有使用了酥油,且充满烟熏气息的供灯才能引起人们对于特定时空和情感的共鸣。对于支持电供灯的僧俗们而言,对于光芒的表现绝不止于传统范式,而电能作为进步力量的象征足以承载智慧之光。对此,学界常用“传统派”和“改革派”这样略显简陋的分类来定义这两拨人。而对于六世贡唐而言,新旧之间绝非对立关系,这种摒弃二元论的思想可追溯至古典时期的大量巨著和每一次影响我们思想的辩论之中,“乘坐着传统之舟畅游于变化的时空,对于智慧和解脱的追求是这场冒险永不更改的主题”。我们需直面所处的时代


《阿弥陀佛净土:极乐世界》

十九世纪中期,鲁宾博物馆藏

局部:净土虚空中的供养天女


在信息化的时代,了解自身开始变得异常困难,连带着“伟大的传统”也变得岌岌可危。当我们被问起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时,答案通常指向那难以捉摸的外在力量。对于结构化整体的厌恶,对于个体化阐述的迷恋,使人们即使在认真讨论过往记忆和地域遗产时仍旧是一副隔靴搔痒的姿态。“我会保留怎样的知识和经验离开这个世界”,抑或是“我的情感和体验是否会无缺留存”;新旧之间的我们在这样一次次地追问中学会的仅仅是消耗自己不多的精力。最终,对于终极议题的理解被淡化,而持续反映在日常生活中的只有你我对于“烟熏黄油味”的回忆,和“如此变化便是进步”的无穷幻梦。


《莲花生八变:爱慧莲师》

十九世纪上半叶,鲁宾博物馆藏

局部:桑耶青浦石窟群和象征寂灭的秃鹫


སྟོང་གསལ་ཆོས་དབྱིངས་མཁའ་ལས་བྱུང་པ་ཡི།

དྭངས་གསལ་མ་འདྲེས་ཡེ་ཤེས་འོད་འབར་བ།

ཏིང་འཛིན་འཕྲུལ་གྱིས་བཀུག་པའི་གློག་འོད་འདིས།

མ་རིག་འཁོར་བའི་རྩ་བ་གཞོམ་གྱུར་ཅིག།

生于空明法界境

明亮不共智慧光

正定奥妙引电光

除无明而止轮回

选自《电供灯祈愿文》

(གློག་སྒྲོན་སྨོན་ཚིག་བཞུགས།)

由六世贡唐·丹贝旺旭所著

(འཇིགས་མེད་བསྟན་པའི་དབང་ཕྱུག་;1926-2000)


《雪山脚下的佛塔群》

埃内斯特·拉姆斯登绘制,1922年

藏地西部,弗吉尼亚美术馆藏


至少有更多的证据表明,在写完《电供灯祈愿文》后,六世贡唐并没有掩饰自身对于传统供灯的喜爱之情。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因新旧供灯的材质问题而对智慧本身产生丝毫的动摇,“变化不会改变我们的信念,外在因素只是一些或新或旧的提问方式”。这样的态度似乎在更早的历史中便有太多先例可循。纳唐寺(སྣར་ཐང་)的第十一任主持,瑟乌·扎巴喜饶(ཟེའུ་གྲགས་པ་ཤེས་རབ་;1259-1325)离世距我们已有整七百年之久。在部分有关纳唐世系的传记文学中,扎巴喜饶的弟子们就纳唐寺附近的一处石质法座曾由谁坐过而争论不休。面对这样的争论,扎巴喜饶在白天并未多言,而是在晚上选择将石质法座推倒重建成一小型佛塔。等到第二天,他将纳唐寺的僧侣聚于佛塔前,并向他们阐述法座归属于哪位先哲已不再重要,“现在便是新的开始”。如果是因崇敬心而产生争论,那么现在面前的佛塔既可以是那两位先哲,也可以是佛与菩萨。换言之,什么因变化而变化,而什么确实恒在。


“新旧”或者更具体的说便是命运的此岸和彼岸,这便是时间给予我们的惊喜。没有任何体系是神圣的,即便它与过往记忆相关,或者是充满进步幻觉的宣言,唯有本性圆满恒在。这样的本性使我们不再轻易地屈服于历史的威严,大众的目光,甚至是时间本身。或许我们的知识和经验不会存留于世,或许我们的情感和体验无人在意,但我们在智慧的引导下依旧为自己而活。这样本质善良但极具进攻性的生活态度,必定不会被所有人接受,但它不会让我们因“供灯好坏”或者”法座归谁“而产生困惑。在永不终止的冒险中,本性不受所谓外部力量的干扰,但也同时不会因内在障碍而膨胀。


《长寿瓶基座珠宝饰银质酥油灯》

十九世纪中期,私人藏品



作者介绍


索朗旺青


撰稿人、研究助理、青年美术评论家


毕业于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历史和哲学学院(牛津大学项目合作),本科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并长期主持人民大学的藏史研读班。长期坚持研读原始资料,系统学习了古希腊语、拉丁语、古希伯来语、西夏语、梵语,满语、蒙语和古藏文等作为学术研究性语言。2017年,参加联合国教科文在俄罗斯组织的“史诗与民族-雅库特”会议。2018年,获“青年美术评论家”称号,代表作有《图像,一种生存修辞术:古典图像和城市图像分析》。2019年,参与了国家级项目——《西藏历史地图集》 。2020年,其译注的《藏史纲要》已定稿。参与《藏文辞海》编写,担任常务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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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U
ཆ་རུ། 迦入源于藏语,是一枚黑帐篷上的木扣子。社会企业|游牧可持续|博物馆|设计品牌心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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