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的奇幻漂流
卉卉决定趁中秋假期回家一次。
春节后上班后卉卉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五一节本来说好了回去的，临时被舍友安琪拉到了云南旅游。妈妈在视频里给她看冰箱，满满都是她喜欢吃的美食。爸爸不怎么说话，每次视频都是让她好好工作，和同事搞好关系。爷爷一如既往地每天给她的微信步数点赞。卉卉真的想家了。
卉卉回来了，一出站口就看见爸爸站在对面看着自己笑。
卉卉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餐桌上满满当当，妈妈系着围裙还在厨房里忙碌。卉卉伸手捏起一块炸鸡排塞到嘴巴里。爸爸放下行李箱说：“洗手去，多大的人了。”
卉卉对着爸爸做了个鬼脸，抽出餐巾纸擦擦手，打开随身拎着的包，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红白相间的纸袋。纸袋里有三只四四方方的透明小盒子，盒子里是两块蛋糕一样的东西。雪白的奶油花上顶着一粒鲜红的樱桃，只是奶油花微微有些塌。下半截松软的蛋糕中间夹着些浅黄色的碎菠萝。卉卉掀开盒盖，捧着蛋糕要妈妈尝一口。妈妈说：“你先放那儿，我还有一个汤。”
“你先吃一口嘛。”卉卉用小勺挖出一块硬塞到妈妈嘴里。
“嗯，真好吃！这是什么蛋糕？”
“那当然！这是我在长海路红宝石排了半小时才买到的鲜奶小方。”
“小芳？那不是村里的姑娘吗？”妈妈故意打趣，“上海人也喜欢扎辫子的村姑？”
“什么跟什么，这是鲜奶小方，人家可是上海的小吃明星。”小方又挖了一勺给爸爸，“爸爸，你也吃一口。”
“我不吃，给你妈吃。”
“吃一口嘛，好吃得唻。”
爸爸没办法拒绝，也就着卉卉的手吃了一口：“嗯，真不错。还有没有了？”
“还有两盒。怎么啦？”
“你姑姑喜欢吃甜食，那两盒晚上带给姑姑尝尝。”
“啊，我就卖了四盒。我自己吃了一盒。送两盒给姑姑会不会太少啦？要不下回我再带。这两盒你们留着吃。”
“我们吃过了。”妈妈在厨房里接过话，“带给你姑姑尝尝。你小时候姑姑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你忘啦？”
“没有。只是我带少了。”
“‘少吃多滋味’，我们尝过就行了。”
“可我是带给你们吃的。”
“‘给人吃了传四方，自己吃了臭屎缸。’再说蛋糕这东西我和你妈都不怎么喜欢吃。”
“是小方，不是蛋糕。”
“好好好，小方，小方。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姑姑，顺便给她送点儿节礼。”
姑姑也知道卉卉回来了，早早就打来电话，说晚上要请卉卉吃晚饭。傍晚，爸爸开车带着全家一起到了姑姑家。妈妈把纸袋拿给姑姑：“卉卉知道姑姑喜欢吃蛋糕，排了半小时队给你买的，听说是个老牌子，叫什么小方。你尝尝。”
姑姑接过纸袋放到桌上，回身一把抱住卉卉：“我家卉卉长大了，知道心疼姑姑了。”
姑姑说着居然红了眼睛，弄得卉卉也有点想哭。
吃饭的时候，姑姑不住地给卉卉夹菜：“卉卉你要多吃点儿，你都瘦了。”
“姑姑我没瘦，我还想减肥呢。”
“减什么肥，女孩子要有点肉才好看。”爸爸在一旁说。
“就是，就是。再瘦就不好看了。来，吃个螃蟹。”姑姑挑了一只红彤彤的母蟹放到卉卉面前。
“好的，那我吃完了再减。”卉卉拿起螃蟹斜着脑袋看着姑姑。
一桌子人都笑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是中秋节，卉卉和爸妈一起回农村老家去看爷爷。爷爷拉着卉卉不停地问这问那：“卉卉，你每天怎么跑那么多步？你工作累不累？”
“爷爷，我工作不累。下了班我从地铁站跑回宿舍。”
“跑路啊？有多远？有没有什么黑通通的小路？”
“没有，都是灯火通明的大路。”
“你是不是没有钱？爷爷给钱你买一辆电瓶车骑骑。”
“爷爷我有钱。地铁站有电瓶车，扫码就能骑。我在办公室里没什么运动，下班跑步是为了锻炼。”
卉卉吃过饭爸爸就要送她去车站了。临上车，爷爷神神秘秘地拉住她：“卉卉你等一下，爷爷有好东西给你。”
不等卉卉说话，爷爷转身从冰箱里拎出一只红白相间的纸袋塞到卉卉手里：“这是蛋糕，你最喜欢吃了。带到火车上去吃。”
卉卉看着手里的纸袋傻了：“爷爷，这是哪来的？”
“你姑姑昨晚送来的，说贵呢。爷爷不喜欢吃甜东西，你带到车上吃。卉卉听话。”
卉卉从纸袋里拿出一盒小方，发现奶油花已经塌平了：“爷爷，你看，奶油都快化了。我一个人吃不了，我们一人一盒好不好？”
“你带到上海吃。”
“这么贵的蛋糕再不吃就坏了。”
“那好，爷爷一盒，卉卉一盒。”
爷爷接过一盒小方，笑眯眯地看着卉卉。
卉卉的眼睛湿润了。
2024/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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