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
阿诗玛与胖金哥
云南之行的第一站是石林。
对于石林最初的印象来自“石林”香烟。烟壳上有一片光秃秃的大石头,中间是两个端庄的大字。去石林之前也听说过郭沫若的那首打油诗——远看石头大,近看大石头;果然石头大,石头果然大。
读高中的时候知道了石林属于喀斯特地貌。那是地下水与地表水对可溶性岩石溶蚀、沉淀,以及重力崩塌、堆积等作用形成的地貌,以斯洛文尼亚的喀斯特高原命名。中国称之为岩溶地貌,境内以桂林山水和云南石林为典型代表。
桂林山水甲天下,全球闻名。云南石林只好屈居第二把交椅。虽然同是喀斯特地貌,桂林是溶洞景观,石林为地表岩溶景观。桂林地表崎岖不平,岩石嶙峋,奇峰林立,山青、水秀、洞奇、石美。而云南石林则是发育比较好的石芽群,有大石林和小石林,以旖旎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人文景观相辉映,构成一道神奇的风景线。
我们在石林的导游是彝族姑娘阿诗玛。
阿诗玛姓普,是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穿着一身鲜亮的民族服饰,环佩叮当。每天进入石林的旅游团数以百计,为了防止队员走失,每个领队导游都有一个独特的标志。有的是海星,有的是狗熊,有的是三角旗,有的是长飘带,有的是佩奇,有的是八戒,普导的标志是一把紫红色雨伞。
云南是个少数民族聚居地,是我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全国56个民族,云南有52个,人口4000人以上的还聚居着25个。
每个民族都有着其独特的文化和历史,每个民族都有着其与众不同的风俗和信仰。
起初我以为阿诗玛是导游的名字,就像新疆的阿依古丽一样。普导告诉我们,阿诗玛是所有女性的统称。男孩子的名字更加有趣,有憨厚淳朴的阿黑哥,还有阿牛哥、阿白哥、阿花哥。阿白哥是我们说的小白脸,阿花哥就是我们说的花心大萝卜。看来每个民族对于男人的定性都和勤劳与忠诚有关。
在游人如织的石林景区,我们紧盯着那把紫红色的雨伞,仔细听普导讲述有关阿诗玛的传说。
穷人格路日明家有一位叫阿诗玛的美丽姑娘。土司热布巴拉的儿子阿支喜欢阿诗玛,派媒人海热前往提亲。格路日明夫妇虽不舍得让阿诗玛出嫁,最终还是同意将女儿嫁给阿支。阿诗玛嫁到热布巴拉家后,在“楠密”放羊的阿黑梦到家中发生不祥之事,赶到热布巴拉家想要带走阿诗玛。热布巴拉想方设法刁难阿黑,包括比赛进行农活、对唱歌、甚至放虎咬阿黑。最终,热布巴拉承认失败,允许阿黑兄妹回家。回家路上,阿诗玛被神灵所困。神灵要求阿黑用白猪和白羊来赎身。阿黑找不到白猪,将一只黑猪涂成白色假冒,被神灵识破,导致阿诗玛最终变成了一尊石像。
阿黑哥和阿诗玛的爱情惊天动地,他们的淳朴和率真也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他们的故事却永远流传在彝族人的心中。化为石像的阿诗玛成了所有到石林游客的一个梦。
我们在阿诗玛导游指引下,终于在小石林深处找到了变成石像的阿诗玛。
看到一汪清泉旁矗立的阿诗玛石像那一刻,我就在想,我们不远万里来到云南到底是为了什么?寻找阿诗玛?还是寻找我们心中的那个梦?石林景区里那些熙熙攘攘的游人又在寻找什么?大约他们每个人心中也都有一个阿诗玛吧。
到了楚雄阿黑哥不再叫阿黑哥,叫阿表哥。阿诗玛也不叫阿诗玛了,叫阿表妹。
阿表哥和阿表妹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喝酒。进入彝寨之前,我们要在寨子门口跨火盆,祛除身上的晦气。两个美丽的彝族阿表妹在寨门口一边给我们敬酒,一边齐声唱着祝酒歌——
阿老表倒酒喝
阿表妹倒酒喝
阿老表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你喜欢也要喝 不喜欢也要喝
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
阿表妹阿表妹你要来
不来就说不来呢话
莫让小哥我白等着
…………
到了大理,白族称呼女性为“金花”,男性为“阿鹏哥”。到了丽江,纳西族女性称为“胖金妹”,男性则称“胖金哥”,同行一胖子,一姓金,我自然就成了“哥”。香格里拉属于藏区,女性是“卓玛”,男性则是“扎西”……
云南大多少数民族和汉族在审美上存在着不小差异。他们崇尚劳动,以黑为美,以壮为傲。无论是昆明的阿黑哥,还是丽江的胖金哥,他们都把太阳赐予的黑和劳动造就的胖作为大自然的馈赠,视为美的化身。这大概和我们在小学课本上学的“劳动最光荣”相仿。只不过,云南的少数民族至今保持着他们的信仰和审美,而内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以瘦为美了,满大街的“锥子脸”,满大街的“大长腿”。
这是不是审美提高的必然,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十分肯定,那就是应该尊重所有少数民族的风俗和文化,不要自以为是,更不要试图改变。传承千年的东西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简单粗暴地以个人意志或者资本强行干预改变,无论多么美好的东西,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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