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
丽江
丽江自古以来就是西南交通贸易的大动脉,南方“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的中转站,既是中原至东南亚的贸易通道,又沟通中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传送渠道。 丽江是纳西族的家园,同时还居住着白、彝、僳僳、普米族等少数民族。 丽江的文化以开放、大方、兼容并蓄为重要特征。纳西族人民长期以来创造并延续保持下来的东巴文化,是世界民族文化的一朵璀璨奇葩!纳西族的东巴文被誉为世界上唯一保留完整的“活着的象形文字”。丽江古城历史悠久,古朴如画,兼有水乡之容,山城之貌,城中有水,山中有城,街巷幽深,垂柳拂岸……
丽江对于初到云南的旅游者来说,几乎和大理一样,是云南的代表。许多人在出发云南之前,早就做好了丽江的旅游攻略。毕竟丽江的酒吧一条街名声在外,也有人对那个“艳遇之都”心怀向往,暗暗期望能在大理偶遇一次浪漫的邂逅。
我们傍晚到达丽江,到宾馆下榻后,导游把我们带到了丽江古城门口,先给我们讲了旅游线路,又一再关照我们不要在古城消费,说那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商品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浙江义乌,不值得花大价钱买回去一肚子闷气。
自由行开始了,我们跟着人流走进丽江璀璨的灯火。
丽江同样是一座山坡上的古城,只是丽江古城已经看不出“古”的踪迹,到处霓虹闪烁,到处轻歌曼舞。俊男靓女们在开放式橱窗里搔首弄姿,举着手机的游客在拍照,穿着民族服饰的游客在拍照,到处都是闪光灯,到处都是打光板,到处都是烧烤,到处都是火锅,到处都是水果,到处都是扎染……整个丽江就是个时尚大集,唯一看不到的就是纳西元素和东巴文化。现代文明和商业文化已经把丽江古城变成了一座地地道道的商业城市,只是人更多,夜更亮,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金钱的味道以及荷尔蒙的气息。
我们一条街道没有走完,早已心灰意冷,决定回到宾馆去掼蛋。
丽江是这次行程中唯一让我们感到失望的地方。幸好,第二天早晨导游把我们带到了束河古镇。
丽江由大研古镇、束河古镇和金沙古镇组成。昨晚我们夜游的是大研古镇,也是人流最多,名气最大的丽江古镇,一圈下来只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我们到达束河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古镇似乎还在睡梦中,宁静得不太真实。这对于一个旅游景点来说确实另类。导游许多多告诉我们,束河古镇的经营者大多是当地的纳西族,他们有自己的作息规律,每晚要在篝火前打跳到深夜才会回家休息,早晨不到十点不会起床。开门做生意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绝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规律。他们对于金钱的渴望和对生活质量的追求,远低于对于传统和信仰的执着。大多数纳西族的厨房里只有一样调味品,那就是盐巴。这些年随着旅游业的兴起,寨子里也经营民宿,市区一夜的费用可以在寨子里住上一个月。许多多说她婆婆一年的收入9500元左右,却丝毫不影响老人家对于生活的满足。村民们平时的生活除了养殖业就是到山上挖些野生药材销售。这些年,随着云南药材的爆火,大量汉族药贩走进了村寨,他们收到药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硫磺对药材进行熏泡,把那些其貌不扬的野生药材打扮得又大又好看。现在,已经有很多寨子不再欢迎汉族药材商贩,在他们眼里,药材是大山赐予的礼物,不能成为那些黑心商贩手里牟利的工具。
上午九点的束河古镇很宁静。我们沿着大理石街道往里走,两边是风格独特的纳西族民居,脚下是坑洼不平的茶马古道,淙淙的流水顺着路旁的明沟和暗沟急速流淌。那是从雪山上融化下来的水,清澈冷冽。我蹲下身子,把手伸进一条明沟,瞬间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冰凉。明镜一样的水面被我的手掌划破了,水底的白云颤动起来,那些挂满各式鲜花的院墙也跟着微微摇晃。
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传来,抬头时看见一个纳西族女人身穿民族服装,牵着一匹棕色的马儿迎面走来。她要赶到镇口去接上那些想骑着马儿游览茶马古道的游客。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十点半,纳西人的一天开始了。
这才是我想要看见的云南。没有被资本雕刻成千篇一律的模样,依然保持着少数民族独有的风俗和血性。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开头有一段话——
我不愿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我这辈子是伴着星星度过黑夜的。如果午夜梦醒时我望见的是漆黑的屋顶,我的眼睛会瞎的;我的驯鹿没有犯罪,我也不想看到它们蹲进“监狱”。听不到那流水一样的鹿铃声,我一定会耳聋的;我的腿脚习惯了坑坑洼洼的山路,如果让我每天走在城镇平坦的小路上,它们一定会疲软得再也负载不起我的身躯,使我成为一个瘫子;我一直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气,如果让我去闻布苏的汽车放出的那些“臭屁”,我一定就不会喘气了。我的身体是神灵给予的,我要在山里,把它还给神灵。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少数民族都和汉族人一样生活,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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