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吉特语录精选》
——兰吉特·马哈拉吉语录选读
翻译:纯然的空
摘录:无有
(连载6)
“我是世界的创造者。”
正如蜘蛛从自己的身体里吐丝织网一样,小我也是如此,把(充满)独立客体的世界投射在实相的不变背景之上。世界的创造者是“我”。在深度睡眠中,“我”不存在,所以没有世界显现。
“我见到或感知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据说,只有当知晓并认识梦态时,我们才有可能理解这种看似真实的清醒状态也不过是梦而已。关于梦态的关键没有人会怀疑,那就是整个梦境世界和梦之体验都包含在我——梦者之内。醒来时,我知道这是事实。因为这个事实,我愿意考虑我在所谓的清醒状态下做梦的可能性。
梦是如何运作的?有一种深度睡眠的状态,在这种睡眠中,念头以意识——“我是”——的形式出现。这念头就像一个灯泡。然后,储存的经历以联想的模式散开,在我念之光前面移动,图像、念头、感觉和情感出现。在梦中,甚至有作为行动者——“做者”——的感觉。不过,做梦期间,梦者一直都在某个地方的床上熟睡着。在清醒状态下,也发生着完全同样的事情。在其中,所出现的一切只是一个更加生动也(通常)更加理性的梦影。
“出生意味着画面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死亡意味着它的消失。”
为了让电视屏幕上有图像,必须有电流,而且必须打开电视机。同样地,身体被孕育、成形并出生。然后,稍晚一点,婴儿的头脑中形成了一些念头。遍在意识的力量让整个过程运作。孕育、成长、出生,通过累积和处理感官印象,心智发展——所有这些过程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这力量一直都在。存在着一个连续的出生、死亡、孕育和再生的循环,所有这些都在大我的存在下发生。
没有人真正出生,也没有人真正死去。当第一个观念“我存在”出现时,想像中的“个人”就诞生了。在那一刻,电视机被打开了。接着,一旦第一束微小的电流冲击电路,个体自我、其他自我和整个世界的图像就出现在屏幕上。当电视机被关掉,这部影片的“死亡”就到来。这可能在肉体死亡之后才真正发生,因为死亡的真正含义是,“个人”感的溶解。不过,这种情况迟早会发生,而且循环还在继续;也就是说,另一台电视机在别处接收信号。然而,“人”不会重生,因为那个人被限制在那台特定的电视机里,现在,那台电视机已经被永久关闭了。
“当我找到自己的源头时,我就消失了。”
如果你沿着一条河流旅行,跟随它到达源头,它就变得越来越细,直到最后,在源头本身之处,它完全消失了。
回归源头意味着,被实相的力量吸收,在一体性之中失去个人感。当那发生时,你仍然作为存在本身而存在,但没有独立的“我”。
“感觉到你是世界的创造者,你也可以摧毁它。”
除了你自己的念头以外,世界什么都不是。仅仅通过忘记它,你就可以摧毁它,正如,比方说,当你睡着的时候,没有必要去摧毁世界——为什么要摧毁不真实的东西呢?但有必要接受你与之相关的力量,并理解你是这个世界赖以存在的力量。所以,无论如何,要感觉到:世界是你的毁灭与创造。
“我所创造的是不真实的。”
你欣然承认,当梦中的所有事情都在发生的时候,你自己正躺在床上睡觉。整件事都出现了,但你完全没有参与其中。
出于完全相同的原因,这醒态也是一场梦,是不真实的。做梦是一个自发的过程,它创造了一个从头脑中涌现的物质世界。这场醒着的梦和睡着的梦如何会有什么不同?它自行持续着。大我从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我完全没有做任何事。”
我们已经非常习惯于认为“我”是做者,比如:“我正在阅读”,“我正在静坐”,“我正在试着去理解”,像这样的说法仿佛毫无意义。
大我是第一人称代词的真正主语。无论何时,当你说“我”,你指的是那纯粹意识的海洋——无论你知晓这一点与否。然而,在无知的状态中,“我”的意思是,想像中的个体“做者”——你仍然在沉睡,不知道自己是实相。事实上,“我”是一个神圣的词语,正如“大我”是一个神圣的词语一样。海洋没有“做”任何事来创造出呈现在其表面的波浪,梦者也没有做任何事来创造出所显现的梦境。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在梦中,我看见,但我没有在看。”
在梦中,真正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你用闭着的双眼视物!不过,当你醒来,神秘事件就停止了,你打消了整件事——它只是一个梦。你在梦中所见的一切,都只是头脑在觉知的屏幕上的投影。觉知本身并不参与梦中的事件,但它提供了一个背景,让影像得以显现。一旦从睡眠中醒来,醒态的影像和物体就替代了梦态的那些。梦消失了,觉知发生了什么?它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它继续提供同样的、不变的背景,让醒态中的一切得以发生。稍后,当你在夜里进入睡眠,梦境世界再次开始,替代了醒态。觉知不受这二者交替更迭的影响,仍然是背景。无论是在梦态还是醒态中,“看”发生,但“我”——觉知,完全不看任何事物。
“不要做蚂蚁,要做狮子,说‘对我而言没有死亡!’”
死亡真的只是一个观念。它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我们给了它力量。只要我们把自己当作渺小又微不足道的“个人”,我们就受制于对死亡的恐惧。我们对生命的看法错了。我们想像自己必定会出现并消失,我们忘记了,要让事物得以出现和消失,必须有一个不变的背景。
在“出生”之前,我们是纯粹的意识;在这一生之中,我们是纯粹的意识;在“死亡”之后,我们是纯粹的意识。
“渴望更好的事物,让我一次次出生。”
对于“个人”或吉瓦(jiva,个体灵魂)来说,轮回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吉瓦是一个“包袱”,由精微身(头脑)、做者身份感和我念或小我组成。正是吉瓦怀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而正是这些欲望让吉瓦从一个身体辗转到另一个身体。吉瓦是不安的,因为它的愿望从来不会完全被满足——一旦一个愿望得到满足,另一个就出现,取代了它。吉瓦出现在一场人生中,然后,又出现在另一场人生中,试图找到满足感。这场迁移一直持续着,直到在真正的老师(赛古鲁)的帮助下,大我真知的曙光降临。
大我真知摧毁了错误的“我”之感,让吉瓦从未实现之欲望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 TBC ---
感谢随缘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