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寒露,秋天的第五个节气。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说,“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
寒露已在深秋,气温比白露时更低,地面的露水更寒冷,就快凝结成霜了。
形变而有生,悲秋的反转
在这个节气,露水的形态即将发生变化。寒露之后,萧瑟的氛围更增添了几分。
古人的悲秋情节,也因寒气渐增的过程而来,因为生命即将被冻住。
“门外在处山,秋风落黄叶。”是写生命的凋零;“穷巷秋风叶,空庭寒露枝。”是写秋日寒风带来的悲凉。
"夕浦离觞意何已,草根寒露悲鸣虫。"寒露不仅写秋深,更写离愁。
庄子对于自然的生灭,形态的变化有另一个视角。悲秋这种情绪,会在庄子的视角里迎来反转。
《庄子·至乐》里,他写妻子离世,鼓盆而歌的故事。
“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
庄子写人的由生到死,和四季的交替多么相似。一个生命的离开,是要从我们居住的小屋,安睡到天地自然的大屋里,因此值得唱歌欢送。
通常,潮落之后,一定有潮起。
寒露有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
此时,北方最后一批鸿雁在往南方迁徙,它们排成一字或人字形。因为是入冬前的最后一批,古人称后至者为宾。
雀入大水为蛤,说的是自然的一种转换。
北方的深秋天气寒冷,雀鸟都不见踪迹了。这时候,古人看到海边突然出现很多蛤蜊,并且贝壳的条纹及颜色与雀鸟很相似。
他们认为,雀鸟变成了蛤蜊,完成了生命形态的变化。
这番变化,和庄子说的生命四季的交替多么相似呢。雀鸟没有消失,而是迎来了新生。
虽千万人,吾往矣
俗话说,“寒露百花凋”。
百花荣华已去,但也有生命在逆流而上,虽千万人吾往矣。
菊花就偏偏要在寒露时盛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百花杀尽看起来是很凄惨悲伤的事,但所有苦难不过是花开的伏笔。
菊有黄华的勇气,让人惊艳的新生,让我想到了《庄子·大宗师》里讲了一个故事。
子犁是子来的知己好友。子来生病了,气息急促眼见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他的妻子儿女都围在床前哭泣。子犁前往探望,说:“你们赶紧走开啊,不要惊扰他由生到死的变化!”
子犁又朝着子来说: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
造物者真的伟大,它将把你变成什么,送你去何处呢?把你变成老鼠的肝脏吗?把你变化成虫蚁的臂膀吗?
《道德经》里说的,“反者道之动”,好事并非一定好,坏事也不是绝对的坏。
庄子善用转化和对比,让我们体悟到一种境界:水到绝处是风景,人到绝处是重生。就如菊花,明知前方尽是苦寒,却开得酣畅淋漓。
菊花的盛放,是新的生命力量,也是寒露谱写的生命转折。
当我们领悟到了,万物皆有回转,想必面对生命中肃杀的秋日,也能拥有陶渊明的心境。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祝福我们。
相信是万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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