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为实现升温控制在1.5°C以下(2°C)的目标,到2050年,全球煤炭消耗量需要减少约95%(85%)(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2022 年)。因此,许多煤电机组可能面临提前转型、淘汰,即在其40-50年的常规使用年限之前退役(《全球能源监测》,2023年),全球“退煤”的趋势给中国在海外的煤电项目带来了新的挑战和机遇。
提前为迎接挑战和机遇做准备
通常来讲,各国和能源公司会寻求发展金融机构(DFIs)的国际支持,而一些DFIs已开始着手制定与煤电厂提前退役相关的计划。另一方面,旨在推动煤炭行业公正转型的伙伴关系和合作机制也得以建立,如“公正能源过渡伙伴关系”(JETPs)。中国也在助力相关国家,尤其是“一带一路”倡议(BRI)沿线国家推进可持续发展和能源转型项目,建立起对标或超越这些伙伴关系的合作项目。例如,由“一带一路”绿色发展国际联盟与中外合作伙伴共同发起的绿色发展投融资合作伙伴关系(GIFP)平台中明确纳入这一点(Zhang和Gallagher,2023年)。
其次,根据技术经济标准有序关闭煤电厂将降低煤炭转型的金融风险。无论在中国和其他地区,无序关闭煤电厂都可能导致意想不到的资产搁浅和债务无法清偿的风险,对贷款人和股权投资者造成影响(Cui等,2023年;Semieniuk等,2022年),使已经面临债务困扰的国家的财务状况恶化。作为资助方,中国参与关停煤电厂,或可作为避免各国政府和公司违约不清偿中方贷款的一种手段。
第三,煤电厂可以在提前退役中获得绿色投资机会。各国退役的煤电项目需要替代能源,这为中国的可再生能源公司带来机会。潜在可行的方案包括在退役煤电厂的厂址上部署可再生能源,同时利用退役发电机提供电网服务(Chattopadhyay等,2021年)。此类方案可直接纳入煤电厂的提前退役协议。
第四,煤电厂的提前退役可在地方和全球层面产生显著的环境和社会效益。减少当地的空气污染及其所引发的健康威胁,削减对全球气候变化的负面影响。
煤电退役的主要障碍
金融障碍:煤电厂提前退役,可能造成贷款尚未摊还完毕、股本回报率尚未达到预期等问题。这两个因素取决于机组的使用年限和基本的财务规划。提前关停煤电厂,将使其运营方和/或所有者、银行和投资者失去收益,除非这些损失得到全部或部分补偿,否则相关方将不会同意提前关闭。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借助外部力量减少相关公司的损失,达成令利益相关方都满意的融资方案。
法律障碍:煤电厂的提前退役,东道国可能首当其冲面临法律风险。如因政府行为导致退役,东道国政府将无法执行电力购买协议(PPAs)的担保,并可能因此承担法律责任。私人投资者可能对主张监管变化损害了其投资回报率(ROI)的合理预期等提出索赔。而中国,还可能面临私人投资者投诉的风险。
社会经济障碍:面对裁员、民用电价上涨、能源安全等社会经济问题,关键在于实施公正转型。对于已对煤电厂形成依赖的地方和国家,煤电厂的提前退役(其中许多将发生在中低收入国家)可能会危及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加剧全球不平等。部分社会经济障可以依赖,如使用可再生能源取代煤炭,或对煤电厂进行改造再利用等举措解决。
海外煤电厂转型可用的相关金融机制
目前,相关文献提供的几种适用于煤电厂退役的金融机制(Bhat等,2023年;Bodnar等,2020年;Calhoun等,2021年;Buchner等,2022年;Nedopil, Yue和 Volz,2022年;Clark等,2023年),成立的前提是,发电厂的所有者和/或运营方为了各自机组的提前退役而寻求补偿。
建立高效和可持续的退役程序,关键在于选择合适可行的金融机制。这些机制可分为以下三类:
降低债务成本机制通常被称为“再融资”机制,实现途径包括修改资产所有者持有的现有未偿债务的条款、以债务气候互换机制(Ray,2024年)减免债务,以及提供新的、成本更低的贷款或债券。当企业银行是当前贷款方时,这种机制尤其具有吸引力。
降低股权成本机制,则必须转让煤电厂的所有权,即“收购”。资产管理公司(AMCs)或基金,包括有序转型工具(MTV),都是执行此类交易的可选项。AMCs善于为债务和股权融资提供专项解决方案,及各种管理、技术和公正转型安排的战略规划和执行(Qian ,2024年)。
增加未来现金流的机制,是以提供替代或额外收入实现。额外收入可通过货币化机制获得,包括提供健康效益,或以碳信用方式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此外,利用政府对淘汰煤炭的补偿,如反向拍卖(假设获得补偿的公司对低碳技术进行再投资),或可再生能源替代煤电的收益合同。
煤电提前退役的另一个决定性标准是东道国提前关停煤电厂的意愿。从东道国对煤炭的依赖程度、气候政策落实的严格程度,以及国内减排目标等方面,可判断东道国是否愿意关闭煤电厂。印度尼西亚和越南近来宣布加入JETPs,表明了两国向低碳经济转型的迫切愿望。
报告还建议了煤电厂转型和淘汰的框架和政策建议,包括:协助确定煤电厂退役的优先次序,基于对潜在障碍的考量,为个别煤电厂制定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开展双边和多边对话,将煤电转型纳入到各国政府就可持续发展和能源转型的长期双边协议中等。
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立场。文章内容有删减,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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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源:Unsplash
翻译 审校/韩迪 汪燕辉 编辑/包林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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