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恒新：偷瓜
文摘
文化
2024-11-21 08:00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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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王大全地里的大西瓜，一个个圆圆的像鼓起了的气球，真让人直流口水。可惜得很，王大全象个守财奴似的，寸步不离瓜地。对付傻乎乎的王大全我绰绰有余，他身边那只形影不离呲牙咧嘴的老黑狗，虎视耽耽的样子，却着实地让人望而生畏。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约好李二蛋去偷瓜。于是，我们俩拿着手电筒、小麻袋，还准备好一个“毒馒头”，迫不及待地向王大全的瓜地冲去。 我和李二蛋蹑手蹑脚走进瓜地，瓜地里一片静悄悄的。看不到王大全的身影，也听不见老黑狗的狂吠声。瓜棚里隐隐约约有一束亮光，大概王大全和老黑狗睡着了吧，我一半安慰着李二蛋，又一半安慰着自己。我欣喜若狂，真是天助我也！我和李二蛋也顾不了许多，一股脑儿往小麻袋里装着瓜。 我好生纳闷，站在瓜棚的小窗户下，伸长了脖梗子。影影绰绰看见老黑狗卧在地上，身下有四五只毛绒绒的小狗崽，在拼命吮吸着老黑狗的奶头。“大全叔，给我一只小狗崽呗？”李二蛋推门进去。这个李二蛋，真是个棒槌，完全忘了我们的计划。 王大全似乎吓了一跳，“小五子、二蛋，大黑狗下崽了喽，俺家又添了几个娃。”王大全抚摸着老黑狗，似当了爹，激动得直抹眼泪。“小五，你的腚，还疼不？叔给你摘瓜去。”王大全揉了揉我的屁股，一转身去了瓜地。那次偷瓜不成蚀把米，被王大全狠狠揣了两脚屁股蛋子。“小五、二蛋子，尝尝大全叔家的大西瓜，准让你们撑破了肚皮。”大全叔切开瓜，黑籽红瓤，沙沙的甜。 “好好好，等小狗崽长大了，叔给你们留着。”王大全手舞足蹈着，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小五、二蛋，瓜棚是你们的家，想吃瓜就来。”王大全看着身旁的小狗崽，像看着嗷嗷待哺的婴儿。瞬间，我看到了大全叔的眼睛湿润起来，泪水无声滑落到嘴边。“大全叔，莫哭、莫哭。”李二蛋抬起小手，擦拭着王大全脸上晶莹的泪花。“叔没哭，叔是在笑，俺也有自己的孩子了。”大全叔转身又摘了两个瓜，“小五、二蛋，拿回家去吃吧。”大全叔幸福地闭上双眼，片刻间鼾声如雷。 我和李二蛋默默走出瓜地，瓜棚一片万籁俱寂。我看着手中的那个“毒馒头”，感觉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冷漠无情。于是，我便刨了个坑，埋葬了那个“毒馒头”，连我那颗肮脏、卑微的心灵一起埋葬吧！深深地埋在心灵深处！![]()
张恒新，笔名恒心，山东省汶上县人。济南市菜芜区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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