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年4月,大阪太阳社的寺西種太郎申请获批“五儿图”的注册商标。画面上,一名儿童双手举起头盔,另外四名幼儿展现出争夺的姿态。虽说商标右侧显示“五儿图”的字样,但主题内容仍然是中国民间传统吉祥图案的“五子夺魁”。
“盔”与“魁”同音,夺盔即为夺魁。五名儿童嬉戏争夺,以取得盔帽寓意高中状元。这种借用谐音传递吉祥祝福和寄托美好愿望的文化现象,除了以年画为主要载体向社会传播外,大众生活离不开的火柴,也成为吉祥图案选题的方向。
上世纪二十年代,随着青岛主权的回归,加之全国范围内“提倡国货运动”的高涨,民族火柴工业得以快速发展。1928年青岛振业和华北火柴两家大公司先后投产后,以台东镇为核心的产业聚集区逐渐形成。其中包括1930年,山东栖霞人王崇五(约1889年生人)投资万元在顺兴路设立的信昌火柴工厂。
信昌火柴使用的商标,有国宝牌、金蟾牌(1930年)以及随后的耕牛(1931)、华山(1933)等。1933年11月,以信昌火柴王崇五为联系人,申请的“五子”商标,即以五名儿童夺取盔帽的场景为图,还特别标注竖列的“五子夺魁”字样。
据1932-1936年的统计数字显示,作为大厂的华北火柴和振业火柴,排序自然是名列前茅。而以鲁东、兴业、信昌、华盛为代表的中等规模企业的第二梯队,信昌火柴则在连续五年的实际产量方面,达到年平均值16577箱的纪录,位居四家之首。恰似“五子”夺得盔帽,戴到了信昌火柴的头上。
卷标式样的火柴贴纸,在背标上突出“五子”二字,并且上下配以“提倡国货”与“挽回利权”的宣传口号。
1933年之际,青岛市火柴业同业公会为了鼓励民众购买国产火柴、抵制日本厂家的产品,要求商标图案印刷“精良国货”“提倡国货”“挽回利权”等字样。无形中,“五子夺魁”的火柴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承载着某种特有的历史内涵。
日本第二次占领青岛后,民族火柴工业遭受不同程度的摧残。信昌火柴同华北火柴一样,成为由日方强行参股的日中合办企业。抗战胜利后,全市火柴生产企业得到一定的恢复。据1947年度岛城18家火柴厂的年产量数字,信昌火柴以3295箱的实际出产与振东福记工厂并列第八。
依照八字为线索,公私合营期间信昌火柴厂并进埕口路的兴业、松山路的国华、通山路的裕隆、小阳路的胶济、埕口路的远东、利津路的建业、雒口路的恒升、曹县路的中兴等8家工厂,成为全市四大家火柴生产企业之一。至1959年组建起国营青岛火柴厂,信昌火柴又完全融入新的企业之中。
若将“五子夺魁”视作成长的基因,青岛火柴确实在新中国工业经济发展中屡创佳绩,并且走在全国同行业的前列。如果要寻求一种企业发展动力的话,旧有商标所隐含的文化印迹无疑是达到至臻至善的因由之一。
五子夺魁,舍我又其谁;信昌火柴,奇光更异彩。
二〇二四年十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