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漫笔之五•此地雨愁人
曾几何时，“太阳雨”一词诗意地纵横天下，孰不知老农民早有生动形象的比喻，叫做“老天爷睁着眼下雨”。这都是说，太阳高照，却雨点儿纷纷，但是未必雅就高于俗。
布达佩斯的雨水很勤，这些天来每天都下雨，其特点就是经常出现太阳雨现象，即老天爷睁着眼下雨。本来阳光还好，忽然一片乌云来，雨点儿随即到。有时候是转瞬即逝，雨过天晴，皆大欢喜；有时候淅淅沥沥下一阵子，街上打伞的、以衣服包包遮头的，匆匆忙忙，满街满巷的狼狈；有时候是雨越下越大成瓢泼大雨，顿时街上人踪灭，各自寻找遮风避雨处，唯有汽车无畏风雨，开足灯光，兼程运送焦急的乘客。
这样的阴晴转变、雨势大小的剧情天天都在上演，甚至是一天重复几遍。
众所周知，雨就是水，万物不可须臾离开水，雨露滋润禾苗壮嘛。历代的文人墨客雨中吟咏，也留下了无数辉煌的诗篇，如“雨过琴书润，风来翰墨香”“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等等。
但是，久旱逢甘雨是幸事，如此频繁降雨带来的出行不便、气温下降，让一个新来的老人家却怎一个愁字了得？
昨晚到超市采购，天空虽然有云，但不像有雨。我熟知农谚“早看东南，晚看西北”，左看右看觉得不会遇雨。可从超市出来没走多远，连个雷声也不响，闪电更没亮，居然噼哩啪啦大雨降下，只见前后左右都是落汤鸡，我也绝不例外位列其中了。
或许当地人习以为常，不以为意，还真有人冒雨顶风跑步。我躲在屋檐下看他，俨然一副若无其事的锻炼样儿！灯光下，雨水从他头上溅落，从身体与四肢上炸开，从他脚下蹦裂，放射出无数光点儿，像是罩了一件光的彩衣。我在想，这小伙儿好家伙，你一定是在故意炫，给我老人家上眼药儿吧？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瑟瑟蜷缩在屋檐下的都相形见绌了。
回得家来，思潮起伏，心有不静，拟得《苦雨》小诗一首曰：
寒食苏轼帖，破灶烧湿苇。
我今也苦雨，闷坐打瞌睡。
2024.5.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