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西北端的SKYE斯凯岛因为拼读相近也被称为天空岛,1995年起由一座公路桥与大陆相连,岛屿上有以库林丘陵为代表的山区,多个半岛呈放射状从中向外伸出,而以岩石为主的山坡造就了英国最壮观的山景之一。
天空岛自中石器时代以来一直有人居住,历史上曾在岛上居住的包括皮克特人和盖尔人等凯尔特人部落、斯堪的纳维亚维京人、麦克劳德和麦克唐纳两个强大的挪威-盖尔人氏族。在1266年珀斯条约签订之前该岛一直被视为挪威属土,之后该岛才被移交给了苏格兰。
18世纪的詹姆斯党(支持斯图亚特王朝君主詹姆斯二世及其后代夺回英国王位的一个政治、军事团体,成员多为天主教徒)起义导致氏族制度的瓦解,随后高地清洗行动(主要在1750-1860年间苏格兰历史上发生的大量佃农从高地和群岛被驱逐的事件)使得当地社群被驱逐,岛屿被养羊场占据。19世纪初岛上有两万多人,20世纪最后十年下降到九千人。2001年岛上约三分之一居民为盖尔语使用者,虽然比例在下降但至今盖尔语仍在岛上文化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公路上的标志牌都有盖尔语。
天空岛最大定居点是其首府波特里Portree,有着风景如画的海港。1656平方公里的天空岛是苏格兰第二大岛屿,斯托尔山Storr壮丽的岩柱景观是整个苏格兰最具标志性的景观之一,这一系列岩石尖峰经常出现在日历和旅游指南上,也是我们驱车游天空岛的主要徒步目的地,还有面朝大海的Kilt岩石瀑布。
目前岛上最大就业人口的雇主是公共部门,涉及行政、教育和卫生部门,第二大雇主是分销、酒店和餐饮业,公共部门是岛上最大的土地所有者,看着像十足的社会主义地区。
疫情前的2017年夏季岛民抱怨游客数量过多,导致一些热门地点过度拥挤,给停车带来问题,特别是斯托尔老人岩和邓韦根城堡,我们到访当天就在斯托尔老人岩山脚停车场转了两圈才找到车位,岛屿西部包括邓韦根城堡还没来得及安排,要想玩透天空岛估计得三四天,如果想徒步到访一些山区内的岩柱景点就要预留更长的时间,只是岛上的住宿很少,波特里一房难求,以至于我们不得不采取住在岛外的威廉堡驱车出入天空岛的一日游玩法。
以前学英语时总是说外国人见面最大的聊天内容是天气,当时觉得好笑,到了英国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英国人每天遇到的主题,苏格兰多边的气候更是将天气列在出行最主要的议题上。在威廉堡的当天阴云密布,第二天早晨却蓝天显现,于是早起直奔天空岛。
离开威廉堡小镇北行不远一个小山丘顶上的突击队纪念碑是为了纪念二战中牺牲的战士而建造,立于1952年,三个铜质突击队士兵雕像高耸在坡顶,很棒的本尼维斯山观景平台。1942年丘吉尔在苏格兰高地建立突击队训练营,战士们接受训练之后出发去前线。
上岛之前的路边经过艾琳多南城堡Eliean Donan Castle,停车场上就开始感受到了游客人流的压力。城堡不大,石桥、大海、周边的水藻组合出特有美感。
艾琳多南是小岛的名称,名字来源于欧洲黑暗时代的一个凯尔特圣徒,现在以岛上这个秀丽的城堡而被人追捧。公元618年这里是修道院,居住在此的主人同僧侣们庆祝圣节时被海盗抢劫,堡主与僧侣五十二人全部被杀。
13世纪时又建起城堡以防御维京人,13世纪末成为麦肯齐家族的要塞,1511年马克雷家族继承了该城堡。
1719年西班牙人占领城堡,后来被英国皇家海军的巡防舰摧毁,1919-1932年间,城堡被人买下后重建,包括与陆地连接的拱桥都是那时所修。
英国旅游最头疼的就是到处都有不菲的门票,艾琳多南城堡是苏格兰被拍摄最多的古迹因而成了受欢迎的景点,也是婚礼场所和电影拍摄场地,许多人慕名而来,门票自然也不便宜。
更多的游客到此跟我们一样没有购票进去,而是站在停车场的海边观赏,购票处也是周边的旅游服务中心,有餐厅、洗手间和休息处,给沿途的游人提供歇脚处,只是停车也要收费。
天空岛最大的城镇(近2000人口)和唯一的中学所在地波特里是我们最早的居住目标,想不到订房时才发现房源极少且价格昂贵,不得不放弃。开车经过时确实狭窄的街道人满为患,想停车玩玩都找不到一块空地,只得穿城而过,好在临时在一家位于山路坡上的中餐馆门前得以暂停一歇,看看小镇最常在旅游介绍中出现的彩色排屋。
它们是港湾边的一排建筑,上午时分逆光,得在中午刚过阳光正好斜射其上时最出彩。
斯托尔山岩柱又叫老人岩、老人峰,是我们今天的徒步目的地,老远在公路上就能看见,后来发觉这个角度是最像老人的视角,多变的云层已经卷了上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段时间是雨是晴,只能听天由命了。
沿途路边的无树草原犹如更丰润的西藏无人区,开阔而寂静,风吹过,草坡哗哗摇摆。
斯托尔岩柱是一个古老的岩层,如同一个从神话中走出的老人,默默地守望者这片土地,是天空岛景观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处,可以清晰看到岩石尖峰,以坚韧的身躯抵挡风雨,沉默地诉说着一个又一个传说。
停车场是收费的,车位停得满满,来此的人们都会花上几个小时爬山,因此要等到一个空出的车位很不容易,不少游客将车停到了公路边,即使是那里也是要收费的。
斯托尔在挪威语中意为伟人,高达五十多米的岩石因为像极了一位老者而得名,传说是居住在特罗特尼什山脊的巨人遗骸,他去世后的拇指化作大家见到的老人岩,仿佛在告诉人们他当年的英勇。
不仅仅是传说,这座老人岩还有真实的一面,它位于特罗特尼什山脊顶部,是一次巨大的山体滑坡形成,登上山会发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大自然的宫殿,可以俯瞰拉塞湾,欣赏到大海与周围陆地的全景。
沿着长满青草的山丘,每一步都似乎踏进了历史与自然的交汇点,周围的田园风光为山峰增添了不少浪漫与神秘,使其成为许多电影的取景地,《普罗米修斯》、《白雪公主与猎人》等都在此拍摄。
草丛中开着一簇簇绚烂的小黄花,草原蝇类在这里繁殖,虽然没有蚊虫,这些小蝇围绕着走过的人们转悠有点烦人。
这片古老的景观看似一成不变,但时不时发生大型落石表明这里不平静,2004年夏天悬崖上掉下来巨石落在老人岩脚底。
老人岩存在的时间里,见证了维京人和高地部落、农民和牧羊人的来来往往,其覆盖的土地被定居、耕种、放牧、筑坝和种植树木,现在迎来了一拨拨新的探险者——游客。
老人岩是一块坚硬的玄武岩,从30公里长的特罗特尼什山脊悬崖表面脱落,这条山脊是苏格兰最大、最引人注目的一系列玄武岩山脊,是大约6000万年前作为熔岩流从岩石裂缝中喷发出来的。
斯托尔山丘至少发现了24条单独的熔岩流,厚度从1米到30多米不等,熔岩层被称为“红土”的红色土层隔开,表明两次喷发之间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风化并形成土壤。
在冰河时期整个地区多次被冰川覆盖,冰川沿着拉塞湾海峡向北移动,改变了特罗特尼什山脊东侧的悬崖结构。
从停车场向上攀登路上经过较低的一片山体滑坡,这些山体比上一个冰河时代更早,已经被冰层推移而变得平滑。
后期的山体滑坡更加崎岖不平,形成了老人岩等独特的山峰,它们从岩体滑落,有的山体滑坡块向下移动中留下大凹陷,它们不是真正的冰川冰斗,而是岩石造成。
站在山上向下远眺是拉塞海湾平静的水面,头顶云层不断变幻着,像在表演一场风云大戏。
岩石表面覆盖着浅薄的土层,长满了如青苔一般紧贴地面的草皮,可以看到依然有表土层滑落在随时发生,造成一片片塌陷。
如此尖锥般的岩柱,不难想象风吹雨蚀之下还会有脱落变化。
远看紧紧相连的两块岩柱,爬到脚下才发现相隔很远,人走在其间十分渺小。
不少人会继续攀爬前往右侧的山丘平台,从另一个角度欣赏老人岩。
岩柱在云层掩映下时亮时暗,天眼时开时闭,身边的光线随着风云变幻,我们只登到岩柱脚下感觉冷飕飕,稍做停留后选择另一个方向下山。
沿路可以看到岩石滑落的碎石坡,好在修筑了一段就地取材的坡道,不然容易脚底打滑。
刚才还是蓝色的天空,转身变成乌云压顶,幸运的是没有下雨,只是老人岩变成了黑沉沉的一堆,不再亮丽。
满山坡的树根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人为种植树木,不知为什么全部砍伐,呈现出光秃秃的山体。
看树桩的直径,当年这个树林还挺茂盛,树木粗壮,只是那样在半山腰就欣赏不到雄伟的岩柱了。
山腰的一泓水塘给了拍摄倒影的场景,如果是没有云层的天色会更出彩。
下山驱车继续前行绕着天空岛的主体公路转了一圈,海边的草坪上白色点点,是羊儿在吃草。
海里还有一圈圈的养殖网,当地渔民也改成就地养鱼了。
接近天空岛北部顶端的Bilt瀑布很是奇特,一股山泉水喷涌而出直接下海,可惜没有伸出去的观瀑平台,只能从悬崖边侧身观赏。
不仅瀑布好看,下面的礁石也很上镜,一块块乳白色的岩石在透蓝的海水下清晰可见。
这是一圈沿海悬崖岩壁,如果坐船从海上欣赏会很壮观。
天空岛的民居散落在空旷的草坡原野,基本上都是牧羊为生,基本没啥农田,只有被圈着的大片牧场。
夏季的野花野草疯狂生长,生如夏花在这里使用比较贴切,后续到来的是漫长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