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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武月
谁要说男性消费力不如狗？默沙东想必第一个不同意。
因为默沙东的9价HPV疫苗靠小姐姐，真得卖不动了。最新三季报显示，HPV疫苗销售额为23.06亿美元，同比下降10%。
相比半年报还只是增速下滑，这个季度则在同比、环比继续下滑中，出现了负增长。这一切，默沙东再次归结为中国市场需求减少，因为在全球其他地区，HPV疫苗都实现了两位数的增长。
关于未来，默沙东也给出了明确指引：
三季度中国区HPV疫苗销售额为5亿美元，四季度也将是这一水平，疫苗出货量和销售额下降会持续到2025年；
未来几年，中国市场的HPV疫苗收入将维持在20-30亿美元之间。
如果以2023年默沙东的HPV疫苗收入简单推算，意味着中国市场未来几年将以腰斩态势缩水。
按照中国市场以往的增速，今年默沙东HPV疫苗突破百亿美元大关不在话下，但现在，核心增长引擎熄火，悬了。
不过，默沙东依然预期，未来HPV疫苗的全球预期峰值仍是110亿美元。
因为，还有男性HPV疫苗的增量市场待开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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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市场引擎熄火
回想2023年，默沙东还凭借HPV疫苗和K药在国内的放量，一举超越阿斯利康，成为跨国药企中国区的销冠。
而到了今年，HPV疫苗在国内销售不理想，直接导致上半年阿斯利康、罗氏、诺华等跨国药企中国区收入都两位数高增长时，默沙东却下降了1%。
这也不难理解，HPV疫苗是默沙东仅次于K药的第二大增长引擎，而中国则是HPV疫苗的核心收入来源。
二季报电话会议上，默沙东CEO罗伯特·戴维斯表示，公司HPV疫苗的销售额60%-70%都来自中国。
这也是为什么，在三季度全球其他地区HPV疫苗增长强劲的情况下，整体疫苗销售额却下降了10%。
最大的中国市场卖不动了。
按照默沙东在电话会议上给出的指引，三季度中国区HPV疫苗销售额为5亿美元，预计四季度也是这一水平。
为此，今年默沙东减少了智飞生物的HPV疫苗出货量，预计四季度的出货量将与三季度持平，但智飞生物的疫苗库存仍高于历史水平。
这一趋势也反映在智飞生物的财报中。去年三季度，其营收148.26亿元、净利润22.7亿元；到了今年三季度，营收只有45.28亿元，亏损8370万元。
由于HPV疫苗需求萎缩、供过于求，导致智飞生物的存货大幅提升。三季度，其存货达207亿元，环比增加32%，相比年初增加130%。
并且，默沙东已经给出了明确指引：
未来几年中国市场也不好过。
短期来看，由于库存高企问题，尽管默沙东正在与智飞生物合作，增加宣传资源和患者教育工作，CDC和接种点的库存也在慢慢消化，但仍需要更长时间。
因此，默沙东表示中国的出货量和销售额下降将持续至2025年。
中期来看，默沙东预计未来几年中国市场的HPV疫苗收入将维持在20-30亿美元之间。
这是什么概念？
2023年默沙东HPV疫苗销售额达89亿美元，如果以60%-70%的占比计算，中国市场贡献的收入在53.4-62.3亿美元之间。
这意味着，在默沙东的预期中，未来几年中国市场将以腰斩态势缩水。这还是将国内男性市场的增量考虑在内的预期，2023年默沙东9价HPV疫苗已经在国内提交男性适应症的上市申请，市场预计将于2024年至2025年获批。
换句话说，即使男性适应症获批，也很难力挽狂澜。
/ 02 /
全球峰值还是110亿美金
曾经迅速增长的中国HPV疫苗市场，为默沙东带来丰厚的回报。财报显示，默沙东4价及9价HPV疫苗整体销售额从2019年的37亿美元，跃升至2023年的89亿美元。
按照原来的增速，今年突破百亿美元大关不在话下，但现在悬了。
9价HPV疫苗从一针难求，到卖不动，只用了5年多的时间。就连默沙东也直言，没想到变化来得这么快。
在这背后，核心原因是HPV疫苗过去几年已经大大透支了市场，目前进入了瓶颈期。
根据国金证券的推测，截至2023年底，国内HPV疫苗累计接种率（以9－45岁女性作为基数）已经接近20%，一线城市适龄女性接种率更高。而在3年前，这一数字仅不足3%。
相比发达国家50%的接种率，国内依旧较低，但已经超过中、低收入国家16%的平均水平。这意味着，国内适龄女性能打的基本都打了，而未接种的则受到经济等原因限制，增量与存量市场都在快速萎缩。
所以我们也看到，万泰生物的9价HPV疫苗上市申请刚刚获批，马不停蹄地开展男性适应症临床。在此之前，康乐卫士、博唯生物已经开展了相应临床。其中，康乐卫士进度仅次于默沙东，处于III期临床，预计2027年底提交上市申请。
从女性适应症卷向男性适应症，这注定又是一场激烈的厮杀。
对于默沙东来说，如何在国产疫苗围追堵截以及接种率瓶颈的背景下，继续开发中国市场，是接下来必须回答的问题。
对此，默沙东在电话会上表示，正在考虑未来几年内在中国投资20亿至30亿美元。
与此同时，尽管中国市场严重缩水，但默沙东依然预期，未来HPV疫苗的全球预期峰值仍是110亿美元。
除了寄希望于通过加大中国投入，换取销售增长，默沙东正在将新的增长希望，寄托到全球其他地区，尤其男性HPV疫苗层面。
根据WHO数据，HPV疫苗的覆盖率远低于90%，即为消除宫颈癌这一公共卫生问题所需达到的目标，高收入国家接种了该疫苗的少女只有56%，而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只有23%。
表面看，覆盖率还有极大提升空间。但是，很多地区经过默沙东多年的经营，以及疫苗联盟的努力，已经面临与中国类似的情况。
按照全球疫苗免疫联盟CEO萨尼亚·尼什塔尔博士的说法，目前HPV疫苗疫苗覆盖的少女数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非洲国家有50%以上符合条件的少女能够获得该疫苗。
在这一背景下，默沙东真正的寄托只能是男性HPV疫苗市场。
因为，这才是仅剩的待开垦的增量市场。
/ 03 /
男性能否撑起半边天？
HPV疫苗已经与宫颈癌深深绑定，以至于，提起HPV疫苗大家率先想起的就是，女性宫颈癌。
但事实上，男性也需要接种HPV疫苗，来预防感染并消除患HPV相关癌症的风险。
男性感染HPV的比例并不低。《美国医学会杂志》的一项研究数据显示，男性生殖器HPV感染率高达45.2%。全球范围内，男性每年约有7万新发癌症病例与HPV感染有关，主要包括阴茎癌、肛门癌、口咽癌和其他头颈部癌症。这些癌症中，约80%可归因于HPV16/18，约90%可归因于 HPV6/11/16/18/31/33/45/52/58。
然而，由于普遍的误解，即HPV病毒只对女性构成风险，因此在许多国家，男性的疫苗覆盖率并不理想。
全球至少有107个国家/地区实施了HPV疫苗接种计划。2013年，澳大利亚是第一个将男孩纳入疫苗接种计划的国家。这些国家中约有三分之一已将男孩纳入国家疫苗接种计划，而2019年，全球约有4%的男孩接种了HPV疫苗，女孩的这一比例则为15%。
默沙东很早就启动了HPV疫苗男性适应症的拓展。2009年，FDA就批准了4价HPV疫苗用于9-26岁的男性，以预防生殖器疣。
随后，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CIP）拒绝推荐4价疫苗用于男性常规免疫，而是发布了一项允许性建议。这与2006年发布的9-26岁女性常规、普遍疫苗接种的建议，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因为，当时的研究普遍认为，男性HPV相关癌症和癌前病变的总体负担低于女性宫颈癌的负担，男性接种的成本效果不及女性。显然，当时市场对于男性对HPV感染、发病率各方面认知并不到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成本效益研究表明，为男性和女性接种疫苗比单独为女性接种疫苗更具成本效益。2011年，ACIP建议美国男性常规接种HPV疫苗，以表彰该疫苗在预防肛门癌和尖锐湿疣方面的功效。
在美国，默沙东在2014年就将9价HPV疫苗的适用范围扩大到9-26岁的女性和9-15岁男孩，2020年FDA加速批准其用于预防7种高危型HPV引起的口咽癌和其他头颈癌症（HNC）。随着适应症不断拓宽，目前已经可以覆盖到9到45岁的男性人群。
只不过，目前的接种率依然不容乐观。
这背后，男性接种意愿被视为很大的阻碍。2023年，一篇由海外医生署名发表的论文直言，长期以来，HPV疫苗作为专为女性设计的预防宫颈癌的疫苗的广泛营销，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当前的误解。
以HNC为例，目前与HPV相关的口咽癌，已经超过宫颈癌成为美国头号的HPV相关癌症。尽管其与HPV之间具体致病机制尚不明确，但有研究认为在许多情况下，持续的HPV感染是HNC的主要原因。
然而，由于大多数HPV感染是无症状的，因此他们通常多年未得到治疗，可能导致HPV相关癌症。
在这一背景下，接种HPV疫苗被认为是一级预防策略。但是，许多男孩父母不同意孩子在指定年龄接种疫苗，HPV感染与男性人群HNC风险之间的相关性，就连医护人员也并不完全清楚。男性HPV疫苗接种率的提升，又从何说起？
当然，相比全球其他地区，美国市场还是领先的。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2013-2018年，美国18-26岁成年人接种HPV疫苗的比例从22.1%增加至39.9%。女性始终是接种主力，但男性群体的接种量快速上升，正在成为HPV疫苗的重要购买方。
只不过，要弥补中国市场的缺口，这还不够。
而放眼全球，男性HPV疫苗的市场规模仍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受健康认知、接种意愿、安全性顾虑及疫苗价格等多种因素的影响，男性市场的潜力，还有待默沙东的进一步探索和验证。
话又说回来，国产9价HPV疫苗是否做好了准备，迎接开局即hard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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