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想过，我们穿上的每一件皮草背后，可能潜藏着下一次全球疫情的隐患？
本周三，一项令人震惊的研究揭示了中国东北皮毛养殖场中的隐藏威胁，科学家们在这些养殖场发现了36种新型病毒，其中包括一种潜在的“超级病毒”——新型蝙蝠冠状病毒HKU5。它们不仅可能对人类健康构成重大威胁，还可能成为下一个大流行病的源头。
这项研究由复旦大学流行病学系领导完成，结果于2024年9月4日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研究团队对来自毛皮养殖场的461只动物样本进行了深入分析，发现了125种病毒，其中36种是新发现的。这些病毒不仅包括我们熟知的冠状病毒，还涵盖了禽流感、脑炎等多种人畜共患病原体。
而这一切的背后，是一个逐渐引发全球关注的暗潮——皮毛养殖场。这些地方因其高密度的动物饲养，成为了病毒快速变异和传播的温床。
正如悉尼大学的病毒学家埃迪·霍姆斯教授所言：“这是一场赌博，我们正在为未来的大流行埋下隐患。”
根据英国《每日电讯报》的报道，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系的研究人员警告说，在中国东北皮毛养殖场的动物体内，发现了数十种病毒，其中一些是新病毒，有可能蔓延到人类。
令人担忧的新型蝙蝠冠状病毒，是中国皮毛养殖场中貉、水貂和豚鼠等动物中发现的 36 种新型病毒之一。
研究结果于2024 年 9 月 4 日周三发表在《自然》杂志上，重申了小型皮毛养殖场所带来的风险，这些养殖场在中国和东南亚不断增多。研究结果还扩大了已知易受人畜共患病原体感染的动物名单，包括新型冠状病毒、禽流感和日本脑炎。
悉尼大学进化生物学家、病毒学家埃迪·霍姆斯教授表示：“皮毛养殖场，代表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丰富的人畜共患病。”他与中国研究者共同撰写了这份报告。
研究人员不仅研究了常见的养殖和研究动物（如水貂、麝鼠、狐狸和貉），还研究了豚鼠和鹿等物种。这些动物的养殖常见于中国各地的小型后院农场，很少成为疾病监测工作的对象。
“这项研究表明，这些物种身上也充满了病毒，其中一些病毒跨越了物种界限……这确实令人担忧”，霍姆斯博士说。“我认为这种皮毛贸易是一场赌博。我们将自己暴露在来自野生动物的病毒中，这显然是下一次大流行发生的途径。”
由中国复旦大学牵头的研究团队，对来自毛皮养殖场（主要在中国东北），因疾病死亡的 461 只水貂、兔子、狐狸、貉等动物的样本进行了测序。科学家发现了 125 种不同的病毒种类，包括 36 种新病原体。
这些死亡动物，绝大多数来自皮毛养殖场，一些也是为食用或传统药物而养殖的，而约有 50 只动物是野生动物。
在检测到的病毒中，有39种被认为具有很高的溢出潜力，因为它们是存在于多种动物中的“通才”。这些病毒能感染多种不同的动物。也就是说，它们像“万能钥匙”一样，能够在多种动物体内生存和传播，这增加了它们跳到人类身上的风险。
研究小组还发现了7种冠状病毒，其原始宿主可追溯到啮齿动物、兔子和犬科动物。
虽然这些冠状病毒与新冠病毒（SARS-CoV-2 ）没有密切关系，但研究人员发现了一种令人担忧的新型蝙蝠冠状病毒。这种冠状病毒被称为 HKU5，是在一家毛皮养殖场，因肺炎爆发而死亡的水貂的肺部和肠道中发现的。
“蝙蝠HKU5样病毒”，之前曾在蝙蝠身上发现过。它是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MERS）的近亲，对人类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悉尼大学教授霍尔姆斯博士表示：“我们现在发现病毒从蝙蝠传播到了养殖水貂，这必须敲响警钟。”
HKU5“是一个危险信号”
“问题始终是，我们能否找出我们最应该担心的病毒种类，哪些病毒最有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上？这很难说，但如果病毒能够跨越巨大的进化距离，就表明它们可以在不同类型的细胞中复制。这是一种风险”，霍姆斯博士说。
“HKU5 应该立即被列入观察名单。这绝对是一个危险信号”，他补充道，并呼吁对中国境内和全球的皮毛养殖场进行更严格的监控。
“这种病毒需要受到监控。”
关于新冠肺炎起源的主要理论是，它始于蝙蝠，然后在野生动物贸易过程中传播给人类。
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新发传染病研究项目主任王林发教授没有参与这项研究，他表示同意 HKU5 是一个危险信号，但“我们需要更多基于实验室的感染研究数据来证实这一点”。
长期以来，科学家们一直担心水貂养殖场可能为病毒的变异提供肥沃的土壤，因为水貂与人类一样容易感染许多相同的病毒。
领导新冠肺炎研究的病毒学家爱德华·霍姆斯 (Edward Holmes) 告诉法新社，他认为全球毛皮养殖业，“是最有可能引发新一轮疫情的途径之一”。
2020 年秋季，在一种新冠病毒从人类传播到水貂、发生变异，然后又以新毒株再次感染人类后， 丹麦扑杀了该国所有养殖水貂（ 约 500 万只）。2022 年，西班牙也发出警报，该国西北部的一个水貂养殖场报告了禽流感。
在最新的研究中，科学家还发现水貂感染了两种 H5N6 禽流感病毒，豚鼠感染了 H1N2，麝鼠身上发现了 H6N2。
H5N6是一种比较新发现的禽流感病毒类型，可能感染人类。它能引发严重的呼吸道疾病，比如肺炎，对人类健康有一定威胁。H1N2是禽流感和流感病毒的混合体，能感染鸟类和猪，也会影响到人类，导致类似流感的症状。H6N2是一种较少见的禽流感病毒，主要在鸟类中传播，但可以变异，增加对人类的风险。
“我们从欧洲的疫情中了解到，这些皮草养殖场极易被野生鸟类感染”，皮尔布莱特研究所病毒学家、研究员托马斯·皮科克博士说。他没有参与这项研究，但此前曾呼吁关闭全球皮草养殖场。
“至少在近代历史上，中国的禽流感病毒种类远多于欧洲，这些病毒被认为具有大流行的可能性，因此来自欧洲的任何风险都会因中国的情况而倍增。”
他补充说，最新研究重申了皮毛养殖场带来的生物安全风险，并呼吁加强对养殖场内部传播的病原体的监控。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窥视一个庞大产业的秘密，”皮科克博士告诉《每日电讯报》。
皮科克博士解释到，研究并没有直接说某一种病毒在水貂或貉身上发现，就一定会引发疫情。而是说，这些养殖场把很多不同的、稀奇的病毒集中在一起，就像把各种不同的食材放在一个锅里煮，可能会产生新的、更危险的病毒。这样做会让病毒更容易变异和传播，增加了疫情爆发的风险。
香港大学国家新发传染病重点实验室的博士生林嘉珍（JiaZhen Lim）表示同意，尽管他没有参与这项研究：“我认为关键的一点是，养殖动物中的病毒比我们之前所知的要多，其中一些病毒具有跨物种感染的可能性。”
在将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冠状病毒（SARS-CoV）追溯到蝙蝠的研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的复旦大学王博士表示，新的研究凸显了人畜共患疾病溢出的危险。
他告诉《每日电讯报》：“这些发现意义重大，进一步证实了动物是未来病毒性疾病出现的最危险来源。”
“尽管该论文没有涉及 SARS-CoV-2 的起源，但它独立证明了来自动物来源的新病毒的风险远高于任何其他潜在来源。大自然在制造各种新病毒方面比人类要好得多。”
霍姆斯博士还表示，皮毛养殖场存在“明显的流行病或大流行病风险”。
他说：“在这些地方，养殖动物充当了野生动物与人类或牲畜之间（疾病传播的）桥梁。”他补充说，“至少，需要扩大对从事这种贸易的动物和人类的监控，而且是在全球范围内，而不仅仅是在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