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Sonia Barton
杂货铺
我敞开我的杂货铺:它赤露的贫乏
意图搭建时,没有一块砖施以援手
它们互相反对,激撞着头颅,流血
矮笨,震悚,最后把碎屑留下……
从内在的磨损中,产生了我
像厄运从泡沫里升起
希望我有更好的肩膀!
或者更透亮的心。多角的窗中是春天
春天,贫乏、短暂,寸头一样的草地
我的杂货铺卖灰尘,还有
许多薄弱的事物。它们销蚀得很快
这是一种又小又无尽的转化,在玻璃瓶子里。
我和你在一起......
我和你在一起,就像
和火车齐步走
时间让我不放心,它邪恶
希望卷走我们的一切好东西。
夏天夜晚,像间谍一样穿过荷池
我希望再热一点,热到融化
分不出谁的心是谁的。
我希望再黑一点,我们就会不小心
踏错了台阶,撞在一起。
如果只有一种意外,那就是爱:
它邪恶。它在角落里磨牙,暗自窥探
如果我们更谨慎些,不说话
较少地呼吸,如果更黑、更黑……
哎呀,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毫无察觉,我的日子就过期了:
如果你看得到,真是
昏昏欲睡,志气全无。
我爱你,像给你一个有点烂的水果。
带着惭愧,却又期盼
你对着尚好的那部分,一口咬下去
一生中上帝和我捉迷藏
一生中上帝和我捉迷藏,狡猾的上帝
准备了暖和的房间,躲在木家具里面。
躲在我的躲闪中,当一颗方糖
慢慢从水里消融。脸颊变红,下午长到无法承受
这时候上帝在哪?祂住在破碎里
就像青黑色岩壁上的淡紫花朵
神秘地忍耐着。祂接受
诗句的一个跨行,接受语言的混乱
灵巧中的自大,歌声中的抖颤
玩得不那么成功时,我们砰然摔在地板上
也许祂正用笑声,柔和地记忆着我们。
无数次,日常的裂缝下,
祂替我在死亡中张望着,托住那只遗失的帆布鞋。
无数次,眼泪模糊了一切的时候,
祂在油画般刺鼻的苦涩中航行
穿过我们广袤的痛苦。也许这很勇敢。
比起世界的痛苦,祂是渺小的求生者
祂古怪、微弱。我找上帝
像找一枚沙发底下、
弄丢了十年的硬币。真的有这回事吗?
但祂停在笔尖上,停在蚊子的嗡嗡里
绕开每一种正确,脚步敏捷。
用一生的游戏,试着和祂亲如友人地说话
也许我们就也将,最终
学会灵巧的消失术。回收错误,
绕开顽固的伙伴,偏移
大地上标记的道路,学习死
以及死的谜底——也许是更大的爱,
总在故事的尾页躲藏着?
也许上帝已经帮我们捡起松果,
填满了预想中悲哀的日子
已经触摸我们的头发,让恐惧变得温顺。
我的悲欢中,上帝寂静而深知吗?
“但当你被这些念头打动,写一首诗
我就躲在我被捕捉的地方:
只留话语,像蝴蝶银色的鳞粉
落在你合拢双手的掌心里。”
By 赵淑婧
培养更多的感知和判断力,
能更多和异质的东西发生相遇
《翼》:你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性别议题或有意识地去思考性别问题与自己的关系的呢?在你看来,“女性诗歌”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位诗人,你是如何处理性别与写作的关系的呢?
赵淑婧:很切身地思考性别议题对我来说发生得比较晚,是在本科阶段。女性诗歌对我来说意味着某种自由,新的呼吸空间、呼吸方式。希望自己也能把感受到的可能性书写出来。
《翼》:可以举出一两个对你影响比较大的诗人吗?稍微说说ta在哪些地方吸引你。
赵淑婧:我想到的是:曼德尔施塔姆,巴列霍,还有两位网上的诗人(公众号:撒拉弗的黑翅膀、Palais des Etoiles)。吸引我的是语言和精神的强度,还有力量当中的纯洁。
《翼》:你的诗《罪与罚》中,结尾“抽刀断水”这个动作隐含了“从时间里/寻找永恒的面孔”的难度,是否可以将这种难度理解为超越个人经验时所具有的难度?在你看来,作为诗人,超越个人经验的努力意味着什么?
赵淑婧:写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某种固执的寻求,希望在经验当中找到某种超越经验的东西。也许某一刻确实相遇了,但就像水包裹住刀刃,寻找和切分的动作被终止,能体验的只有更深,只有力的触碰和流动,无限以一种否定的方式托住了有限。所以,这种难度未必就是坏事,只是自然而然吧。小说《罪与罚》里,很有那种力竭的感觉,同时也有被托住的感觉。
对于后一个问题,我想“个人经验”本身不是铁板一块,也是被编织的,其中包含了非个人、非经验的部分。需要做的是,在自己的有限中,培养更多的感知和判断力,能更多和异质的东西发生相遇。不管对于写作,还是具体的生活,这都不是非常容易的事。
诗人介绍
赵淑婧,2002年生于山西太原,曾任朱贝骨诗社社长,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文艺学专业。
提问:多吃水果
编辑:多吃水果
WINGS|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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