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教科普】大人也会注意力不足?浅谈成人注意缺陷多动障碍

文摘   健康   2024-08-15 19:11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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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精神医学知识的普及,大家对精神疾病的误解越来越少,接纳越来越多,我们的成年门诊患者中,有一部分人以注意力不集中为主诉,认为自己有多动症,要求诊断和治疗。他们的主要困扰包括散漫、上班容易迟到、拖延事情、无法组织规划、健忘、丢三落四、决策困难等。


这里大家谈及的多动症往往指的是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ttention-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DHD),这是一种常见的儿童期精神疾病,其核心症状表现为与年龄不相符的注意力缺陷、多动与冲动,给患者多个领域的功能造成损害。关于儿童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可参考往期文章——《【患教科普】专注力的解锁密钥:认识儿童注意缺陷多动障碍》


ADHD在全球患病率为7.2%,各大洲的患病率相对一致,我国的调查结果为6.2%[1-2]。过去人们认为ADHD只是一种存在于儿童与青少年的疾病,但随着研究的深入,国内外研究者们发现大约有40%~70%在儿童期被确诊为ADHD 的患儿,其症状持续到成年。当ADHD持续至成年,患者通常会遭受学业、职业和生活等方面的广泛损害,且易共患情感障碍、物质滥用、人格障碍等精神疾病,这些问题也使成人ADHD的诊断变得更为复杂、治疗更为困难。


尽管ADHD的损害如此严重,但仍有许多患者未得到正确的诊断和及时治疗,目前全球成人ADHD 患病率为2.8%,但识别率只有10%,这些患者即便被诊断为ADHD 后,其干预率也仅有1/3[3]。  


下文将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种疾病的特点、风险因素与治疗方法。




成人ADHD的临床特点

ADHD包括两大核心症状:一是注意力缺陷,二是多动和冲动。

1

注意力缺陷

根据DSM-5(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注意缺陷主要表现为以下特征:

a. 粗心、不能关注细节,工作不精确;

b. 难以维持注意力,例如,在听课、对话或长时间阅读中难以维持注意力;

c. 在没有明显干扰的情况下显得心不在焉;

d. 做事容易分心、走神以至于不能完成作业、家务或工作;

e. 经常难以组织任务和活动,例如难以管理有条理的任务;难以把物品放得整整齐齐;凌乱、工作没头绪;不良的时间管理;不能遵守截止日期等;

f. 经常回避、厌恶或不情愿从事那些精神上需要持续努力的任务,例如学校作业或家庭作业;对于青少年和成年人,则为准备报告、完成表格或阅读冗长的文章;

g. 经常丢失物品,例如学校的资料、铅笔、书、工具、钱包、钥匙、文件、眼镜、手机等;

h. 容易被外界的刺激分神;

i. 日常活动中容易忘事,例如做家务、外出办事、回电话、付账单、约会等。


2

多动和冲动

多动和冲动主要表现为以下特征:

a. 经常手脚动个不停或在座位上扭动;

b. 坐不住板凳;

c. 不适当地跑来跑去或爬上爬下,对于青少年和成年人,可以仅限于感到坐立不安;

d. 经常无法安静地玩耍或从事休闲活动;

e. 经常“忙个不停”,好像“被发动机驱动着”;

f. 经常讲话过多;

g. 抢答,接话,不能等待交谈的顺序;

h. 难以等待,例如排队时;

i. 经常打断或侵扰别人,例如,插入别人的对话、游戏或活动;未经询问或允许使用别人的东西;打扰别人做事等。

ADHD患者的注意障碍或多动-冲动症状在12岁之前就已经存在,随着ADHD 患者进入青春期和成年期,他们的多动、冲动症状往往较之前缓解,但注意力缺陷却会持续存在。大约有25%成人ADHD 患者主要表现为注意缺陷,少于5%患者主要表现为多动、冲动,大约有75%患者表现为注意缺陷和多动、冲动的组合。[4]



成人ADHD 的共病

有研究发现,大约75%的成人ADHD 患者会共患一种精神疾病,而60%的患者则共病多种精神障碍[5]


情感障碍是成人ADHD 患者的常见共患病,其中抑郁症终身患病率为45%~55%,广泛性焦虑障碍的终身患病率约为50%,双相情感障碍的终身患病率约为18%,恶劣心境的终身患病率约为13%[6-8]。有研究发现大约有16.1%~32.4%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共病成人ADHD[9]


成人ADHD 患者同样易共病物质成瘾障碍,包括尼古丁、酒精、大麻和可卡因等。


共患一种或者多种精神疾病使得患者的临床表现变得复杂多变,这给症状的识别和诊断带来困难,这也是成人ADHD诊断和治疗不足的原因之一,疾病会给患者的人际交往、学习与工作等方面造成明显困扰。  




成人ADHD的风险因素

1

神经递质系统异常

在大脑有个系统叫“网状激活系统”(RAS),是脑干腹侧中心部分神经细胞和神经纤维相混杂的结构,因形状如网,解剖学上还称其为“网状结构”。


网状激活系统中的神经核和纤维束有两个特点:各个核中发出的纤维散漫地投射到前脑(包括大脑皮层)、脑干和脊髓的许多部分,投射至大脑皮层者又称上行网状激活系统。


简单来说,网状激活系统像一个中继站,从各种感官汇集而来的信息经过网状激活系统的过滤,再被传递到更高级的脑区。


RAS内主管注意力的多巴胺(DA)、去甲肾上腺素(NE)、色氨酸等神经递质等物质缺乏或异常时,可能会诱发ADHD。


2

遗传因素

Cantwel( 1972 年) 研究发现,ADHD儿童的父亲当中有较高的ADHD患病率。神经影像学研究已经找到了一些基因层面的证据。


3

环境因素

对于ADHD的发病原因目前尚不明确,研究者估计有30%~50%的病因与遗传因素有关,但也不能忽视环境的影响。


研究表明,母亲产前酗酒及父亲酗酒行为与其后代患ADHD有相关性,也和家庭功能失调有关。


近年来研究者也发现不和谐的家庭环境与儿童 ADHD 持续到成人期有关[10-11]




成人ADHD的治疗

总体治疗原则为综合性治疗,多项治疗指南均推荐中枢兴奋剂联合针对症状的心理治疗。

1

药物治疗

托莫西汀、哌甲酯等中枢兴奋剂对ADHD治疗有效,但要注意个体差异、疗效不持久的可能及药物滥用的风险。这里需要强调的是,健康人以提高学习成绩、工作效率为目的来使用托莫西汀是非常不可取也是非常危险的行为,盲目使用“聪明药”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


抗抑郁药治疗也被证明是一种有效的治疗成人ADHD的方式。安非他酮、文拉法辛、地昔帕明等药物通过不同机制直接或间接提高大脑内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5-羟色胺等神经递质水平,从而起到治疗效果。


须注意的是,部分患者长期治疗依从性差,服药不连续或服药经济压力大等因素有可能会进一步加重患者的情绪问题,需要权衡利弊。  


2

心理治疗

正因药物治疗潜在的疗效不佳、药物不良反应及成瘾性等弊端,需要包含心理治疗在内的多方面联合治疗。


近年来,心理治疗是ADHD治疗的研究热点,多种心理治疗流派百花齐放,多项研究表明,认知行为治疗、辩证行为治疗、正念冥想治疗、训练治疗、家庭和婚姻治疗等心理治疗方法均对成人ADHD有治疗作用[12]


其中,认知行为治疗,包括个体认知行为治疗和团体认知行为治疗的证据最为充分,能有效且持久地改善成人ADHD 患者的核心症状,进而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13]。总的来说,成人ADHD已经有了非常有效的治疗方法,及时的诊断是非常重要的。



希望本文能够帮助到成人ADHD患者及家属。








参考文献

[1] Thomas R, Sanders S, Doust J, et al. Prevalence of attention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Pediatrics, 2015, 135(4):e994- 1001. DOI:10.1542/ peds.2014-3482.

[2] Wang T, Liu K, Li Z, et al. Prevalence of attention 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 among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in Chin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 analysis[J]. BMC Psychiatry, 2017, 17(1):32. DOI:10.1186/s12888-016-1187-9.

[3] Mak ADP, Chan AKW, Chan PKL, et al. Diagnostic outcomes of childhood ADHD in Chinese adults[J]. J Atten Disord, 2020, 24 (1):126-135. DOI:10.1177/1087054718802015

[4] Kessler RC, Green JG, Adler LA, et al. Structure and diagnosis of adult attention- 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 analysis of expanded symptom criteria from the adult ADHD clinical diagnostic scale[J]. Arch Gen Psychiatry, 2010, 67(11):1168-1178. DOI:10.1001/archgenpsychiatry.2010.146.

[5] Vogt BA. Cingulate impairments in ADHD: Comorbidities, connections, and treatment[J]. Handb Clin Neurol, 2019, 166:297- 314. DOI:10.1016/B978-0-444-64196-0.00016-9.

[6] Salvi V, Ribuoli E, Servasi M, et al. ADHD and bipolar disorder in adulthood: clinical and treatment implications[J]. Medicina (Kaunas), 2021, 57(5):466. DOI:10.3390/medicina57050466.

[7] Salvi V, Migliarese G, Venturi V, et al. ADHD in adults: clinical subtypes and associated characteristics[J]. Riv Psichiatr, 2019, 54(2):84-89. DOI:10.1708/3142.31249.

[8] Matthies S, Philipsen A. Comorbidity of personality disorders and adult 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DHD)--review of recent findings[J]. Curr Psychiatry Rep, 2016, 18(4): 33. DOI:10.1007/s11920-016-0675-4.

[9] Weibel S, Nicastro R, Prada P, et al. Screening for attention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 in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J]. JAffect Disord,2018,226:85-91. DOI:10.1016/j.jad.2017.09. 027.

[10] Adler LA,Sutton VK,Moore RJ,et al. Quality of life assessment in adult patients with attention-deficit / hyperactivity disorder treated with atomoxetine [J]. J Clin Psychopharmac,2015,26 ( 6 ) : 648 - 52. doi. 10. 1097 /01. jcp. 0000239797. 21826. 70.

[11]常卫利,李岳玲,曹庆久,等.ADHD儿童家庭环境与成人早期疾病结局及共患人格障碍的关系[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20,34(07):602-606.

[12]赵梦婕,黄芳,王延菲,等.成人注意缺陷多动障碍认知行为治疗疗效相关因素[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17,31(12):941-947.

[13] Young S,Khondoker M,Emilsson B,et al. Cognitive-behavioural therapy in medication-treated adults with attention-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nd co-morbid psychopathology: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using multi-level analysis [J] . Psychol Med,2015,45 ( 13) : 2793 - 2804.





北大六院抑郁症专病团队

作者:孙雅馨

修改:苏允爱

审核:司天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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