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闲逛时,我在广场上的超市门口停下来。
那里总是会有一帮老人家坐在超市外面的花坛边,他们一脸满足地坐着,相互聊天,说说笑笑;有的老人,打开手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老音乐。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有些觉得心安,又觉得温暖,这人啊,走着走着,说不准,就变成了他们的样子。
时光已经将那些人侵蚀:我可以看见皱纹在那他们的身体上疯狂里滋长,老人斑也不甘寂寞的冒出来;有人喜欢热闹,有些人在热闹处也爱独自聆听音乐。
我再也不想对老人的习惯和做派评判什么,尘归尘,土归土,说到底,一切都只是时间在流逝罢了。
听到有位老人的手机里,放着一首老歌——许冠杰的《有酒今朝醉》;忽然间,在粤语歌词里,又听到了很多,从前没有的感触和悲欢。
我耐心地听完这首歌,在我想要说点什么之前,我一路上都在默默地回味那些旋律和歌词。
许冠杰调皮和诙谐的声音,仿佛一只踩着黑色琴键的精灵,在音符中穿梭,让这首歌充满了一种跃动和快活。
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想要写一点什么,绝对是突如其来的感觉。
这种想要书写的能量,一点点聚积起来,最后在某个时刻,以小小的爆发形式呈现出来;就像克拉玛依的黑油山上,那顶端的黑油里,时不时在那里冒出一些泡泡,然后“砰”得炸开。
我曾写过很多个小故事,都是未经计划,突然间想到,然后不需要动脑子,手指自己写出来的。
就像是大脑的某处,有了一种令人愉悦的痒痒的感觉,忽然无中生有地冒出了一个句子,然后“哒哒哒”的一声声,一个故事就在手机的屏幕上流出来了。
不管这些故事和小心情,最终写得如何,有没有人愿意看,但这些文字的产生,都会让我感受到饮酒般的兴奋;因为我看到自己终于能把文字按正确的方式拼到一起了,起码,是我自己喜欢看的形式。
那些自己逼迫自己要写的故事和文字,常常是用另一种形式完成的:仅写了几个字就颓然中止,随后就没动力和欲望继续写下去了。
这个慵懒和拖拉,一定是我不喜欢要写的文字和故事;除非,是开一个头,等到很多天后,我再次看到这个文字的开端,我有了新的渴望和热情,继续写下去。
那么,这样的写字的过程,就不是慢吞吞、懒洋洋;而“嗖”的一气呵成,写得快活,写得畅快!
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刚才的感触写下来。
于我而言,很多歌,在不同的年龄段,或许有不同的心境去体味。
有些歌,十五岁听,很喜欢;但仅仅是觉得欢喜,朗朗上口。
还是这些歌,二十五岁听,依然很喜欢;因为沉淀着少年时光,一片雀跃。
或许后来,三十多岁,这些歌,就不爱了;觉得口水歌,很无趣。
再等到多年后,四、五十岁了,再听这些歌,它们就不止是歌了;里面藏着许多、许多的内容,童稚、天真、轻狂、叛逆、颓废、平和、无畏、无谓……
六、七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去理解这些歌呢?我猜,从小喜欢到大的歌曲,总是不会过时的,喜欢的就是喜欢的,不喜欢的,不论多久,可能都不会喜欢。
所有的过去和现在,都可以在某些歌里,重新体会,重新品味,重新理解,重新思考。
就譬如这首许冠杰的《有酒今朝醉》。
少年觉得歌词、唱功潇洒,“有酒今朝醉”,颇有李太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白乐天的“百年慵里过,万事醉中休”浪荡不羁的味道。
可是,现在这个年龄听,关注的就不是有酒、有醉、有豪情。
而是,另一种体会。
八岁的童年,见狗追狗,见兔子追兔子,跳房子、打沙包、街边玩水,上房掀瓦;调皮捣蛋,让父母又烦又无奈。
二十多岁,装得很风趣,喜欢人多的地方,不谦虚又浪荡,目中无人。
三、四十岁,莫名其妙地被家庭束缚,遇到生活的毒打,一遍一遍又一遍;又心酸又坚强,
六、七十岁,腰骨痛、身子脆,中气不足,还有各种风湿;这时候你不斗气了,不较劲了,任谁骂我几句,都忍着。
打打牌,到处转,泡个澡,按个摩,吃点好的,啥都不想了。
一不小心想到过去,也就说一句,算了,只想今日事。
这首歌,我现在喜欢的,变成了
“人哋窒两句,湿湿碎,我都“嗗”声吞咗佢。
叹下双蒸,打牌抽吓水。”
人生,多有意思,往前看,往后看,都不如,当下,快快活活!
什么年龄,做什么事,用什么心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