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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中国美容整形外科杂志2023年11月第34卷第11期
DOI：10.3969/j.issn.1673-7040.2023.11.011
作者：田茜 阿彩岭 黄霞 蒋若云 孟祖东
作者单位：湖北医药学院附属十堰市人民医院 皮肤科， 湖北 十堰 442000
通信作者：孟祖东，
Email:1970547910@qq.com
【摘要】目的 探究臭氧水疗联合微针导入米诺地尔治疗雄激素性脱发的临床疗效及安全性。方法 自2022年2月至 2023 年2月，湖北医药学院附属十堰市人民医院皮肤科将60例雄激素性脱发患者，随机分为两组：微针组（对照组，n=30）和臭氧水疗联合微针治疗组（研究组，n=30），对照组予以纳米微针针刺导入5%米诺地尔酊治疗；研究组予以臭氧水疗联合纳米微 针导入5%米诺地尔酊治疗。治疗周期为24周，记录治疗前后粗发数量、细发数量、毛发密度、毳毛比例及头皮鳞屑、瘙痒、油脂分泌、脱发程度变化等情况并进行数据统计分析。结果 两组患者治疗期间均无严重不良反应，治疗后的粗发数量、细发数量、毛发密度、毳毛比例均有明显改善（P＜0.05），头皮鳞屑、瘙痒、油腻、脱发症状明显改善（P＜0.05），且研究组疗效显著优于对照 组（P＜0.05）。结论 臭氧水疗联合微针导入米诺地尔治疗雄激素性脱发可有效缓解患者头皮油腻、鳞屑、瘙痒等症状，改善头皮微环境，进一步促进毛发生长、提高毛发质量，可作为雄激素性脱发新的治疗策略。
【关键词】雄激素性脱发；臭氧水疗；微针；米诺地尔
雄激素性脱发（androgenetic alopecia，AGA）是皮肤科最常见的一种依赖雄激素作用的特征性秃发，且具有遗传倾向 [1] 。AGA的特征表现是男性为额颞区发际线后移形成特征性“M”形状及头顶部的毛发渐进性脱落变细、密度降低，女性为头顶中央区毛发弥漫性稀疏；还可伴有头皮油腻、鳞屑、瘙痒、局部微炎症等表现 [2-3] 。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我国 AGA 的男性患病率约为21.3%，女性约为6.0%，其患病率随年龄增长而增加，而近些年发病年龄逐渐 呈年轻化趋势 [4] 。此病虽然对患者的身体健康无明显影响，但其直接影响到个人形象，长期的患病状态会给患者带来极大的心理负担，出现严重的焦虑、抑郁等症状，从而影响到他们的生活质量和精神状态 [5] 。
AGA 发病机制复杂，影响因素众多，研究 [6-7] 表明，雄激素代谢相关因素、遗传因素、精神因素、免疫调节因素、信号通路、细胞因子、血液微循环、微量元素、局部炎症反应等多因素共同参与造成脱发的发生与渐进性地发展，这为治疗带来一定的困难性与挑战性。现有研究 [8] 发现，除了传统的药物治疗、毛发移植手术外，激光治疗、微针治疗、注射自体富血小板血浆等方式均展示出较好的疗效。臭氧水疗是皮肤科广泛应用的一种高效治疗方式，具有 杀菌消炎、抗氧化、调节免疫、抑制皮脂分泌、镇痛等作用 [9] ，并可有效改善患者头皮微环境状态 [10] 。目前臭氧水疗用于治疗脱发类疾病报道较少，因此， 自2022 年2月至2023年2月，湖北医药学院附属十堰市人民医院皮肤科设计了一项随机对照研究，探究臭氧水疗联合微针导入米诺地尔治疗雄激素性脱发的临床疗效及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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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研究对象
本组共60例患者。男性30例，女性30例；年龄20~44岁。随机分为微针组（对照组）和臭氧水疗联合微针治疗组（研究组），30例/组。纳入标准：(1)达到《中国临床皮肤病学》中雄激素性脱发的临床诊断要求。(2)伴有头皮油腻、鳞屑、瘙痒等症状者。(3)年龄18~60 岁。(4)近6个月内未使用生发类药物及治疗。(5)愿意配合治疗及随访观察者。排除 标准：(1)合并有甲状腺功能亢进症、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糖尿病等内分泌代谢异常者。(2)肝肾功能不全或伴有其他重大疾病者。(3)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4)近 6 个月内曾使用可能影响毛发生长的药物。(5)其他原因所致脱发者。(6)对治疗药物过敏者。(7)无法配合治疗者。本研究所有患者知情同意，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查批准（审批号：syrmyy 2023-015）。
1.2 方法
对照组：使用75%乙醇对局部脱发处头皮进行消毒，用电动纳晶微针（3DL-G纳米晶片，规格：5.0 cm×10.0 cm×1.2 cm，苏州纳通生物纳米技术有限公司）沿前后水平方向逐步振动点刺于治疗区域头皮，边治疗边将5%米诺地尔酊（浙江万晟药业有限公司）导入相应头皮部位，如此进行3遍操作，力度至头皮微微发红或轻微点状出血为宜，药物用 量共计1ml，1次/周。研究组：先用40℃臭氧水（臭氧水疗仪规格型号：HZ-26018，湖南海贽医疗科技有限公司）浸洗头皮15min后吹干毛发，再进行电动纳晶微针导入5%米诺地尔酊治疗，操作同对照组。除纳晶微针治疗当天以外，患者针对脱发部位外喷 5%米诺地尔酊（每次用量1ml，其中男性2次/d，女性1次/d），用手指按摩3~5min，直至吸收。每次治疗后嘱患者24h内头皮不沾水，治疗期间注意观察患者是否出现红斑、皮疹、瘙痒、疼痛等不良反应，并详细记录，必要时给予对应处理。
1.3 评估指标
1.3.1 皮肤镜评价 使用CBS-908皮肤镜（倍率× 50，分辨率1280×1024，视野0.467 cm² ）观察并采集治疗前后脱发区头皮顶部靶部位（连接左右耳尖的水平线与鼻尖垂直线在头顶部的交点）的毛发镜图片，统计分析粗发数量、细发数量、毳毛比例及毛发密度，其中粗发指毛发的毛干直径＞55μm，细发指毛发的毛干直径在30~55μm，毳毛指毛发的毛干 直径＜30μm且长度＜3mm [11] 。
1.3.2 医师临床疗效评价 在治疗前后采集患者头顶部大体宏观照片，由科室3名医师对头顶部脱发程度进行观察评估，采用7级评分法进行疗效评分，评分标准见表1 [12] 。
总有效率=总例数-无效例数 / 总例数 ×100%
1.3.3 患者自我评价 在治疗前后采用问卷形式 调查统计患者自我感觉脱发、油腻、瘙痒、鳞屑等指标改善评分，评分量表见表2 [13] 。
1.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5.0 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
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或秩和
检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
分数表示，比较采用x²
检验，等级资料用秩和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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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24 周后，57 例患者完成治疗及最终随访，3例患者丢失随访。对照组（n=28）中男性15例，女性 13 例，有家族史遗传背景的患者有18例；年龄 20~44 岁，平均（30.00±7.43）岁；病程 6~60 个月，平均（30.60±15.04）个月。研究组（n=29）中男性14例，女性15例，有家族史遗传背景的患者有21例；年龄20~39岁，平均（29.20±4.83）岁；病程3~60个 月，平均（28.60±14.86）个月。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具有可比性。见表3。
2.2毛发镜数据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组间比较粗发数量、细发数量、毳毛比例、毛发密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24周后，两组粗发数量较前明显增多，细发数量减少，毳毛比例下降，毛发密度增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间比较各指标变化，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研究组改善程度明显优于对照组。见表4。
2.3临床疗效评价对比
将两组患者治疗24周后的临床疗效评分进行秩和检验，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研究组患者治疗总有效率为86.21%（25/29），显著高于对照组的75.00%（21/28）。见表5。
2.4患者主观症状评价对比
治疗前两组患者组间比较，脱发改善程度、油腻、鳞屑、瘙痒表现无显著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组间比较，脱发改善程度、油腻、鳞屑、瘙痒表现平均变化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下降程度研究组＞对照组；两组内各指标治疗前后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脱发程度、油腻、鳞屑、 瘙痒均较治疗前有改善。见表6，图1、2。
图1 脱发改善程度 a,b.研究组治疗前 c,d.对照组治疗前 e,f.研究组治疗24周 g,h.对照组治疗24周
图2 治疗后头皮油脂、鳞屑有改善（皮肤镜×50） a,b.研究组治疗前 c,d.对照组治疗前 e,f.研究组治疗24周 g,h.对照组治疗24周（注：红色箭头示油脂、鳞屑位置）
2.5不良反应
治疗期间不良反应，对照组：3例诉头皮油腻、鳞屑较前增多；1例诉治疗半个月余出现脱发增多 症状，即“狂脱期”；1例诉治疗期间感疼痛；研究组：1例诉头皮瘙痒；1例诉出现“狂脱期”。两组患者症状在治疗期间自行缓解，未影响后续治疗及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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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激素性脱发是现代社会备受关注的高发疾病，患者多无明显自觉症状，部分可有头皮油腻、瘙痒、鳞屑增多等不适感。皮肤镜下可见单位毛囊内毛发数量减少、毛干直径差异＞20%，伴有毳毛增多、褐色毛周征及黄点征等；主要病理特征为毛囊生长周期缩短、休止期延长，毛囊呈渐进性微小化[14]。近年来，脱发治疗方式发展越来越多样化，在现有的治疗方法中针对患者的个体化差异选择合适的治 疗方式仍具有一定挑战性，因此，研究探索更多操作简便、疗效确切、患者依从性高、便于推广的治疗方式是非常有必要的。
既往研究[15]显示，微针逐渐展现出其治疗 AGA的有效性，微针属于中胚层疗法，即利用微细针状器械穿刺皮肤角质层形成大量微孔道可促进外用药物的透皮吸收利用率，同时形成的微损伤可刺激生长因子、胶原蛋白及弹性 蛋白等的生成，广泛应用于皮肤美容、抗老化、 痤疮等疾病。微针治疗可有效改善毛发密度及直径，提高毛发质量，促进毛发生长，可作为辅助经皮给药途径联合其他外用药物治疗 AGA[16]。Bao等[17]进行了一项随机试验，将71例 男性AGA患者分为3组，第1组（n=23）仅接受5%米诺地尔酊治疗，2次/d，1ml/次，共24周；第2组（n=23）仅接受微针治疗，每3周1次， 共8次治疗；第3组（n=25）接受总共24周的联合治疗，结果显示比起单一的米诺地尔组（毛发密度 18.8/cm²）和单一的微针组（毛发密度23.4/cm²），微针联合米诺地尔（毛发密度38.3/cm²）治疗的效果更显著。此外，微针还可联合导入富血小板血浆、生长因子、中药提取物等用于治疗AGA均具有较好的疗效[18]。通过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微针治疗AGA的作用机制主要体现在：(1)可激活真皮乳头及毛囊干细胞、Wnt/β-catenin信号通路，刺激头皮分泌生长因子，增加血供等作用促进毛发生长、调节毛发生长 周期[19]。(2)刺穿角质层在头皮形成数百个可逆性微米级孔道，有利于外用药物的透皮渗透，提高药物的疗效及利用率[20]。
臭氧是由3个氧原子组成的高活性氧化剂分子，过去一直被认为是一种有毒气体，直到Wolff首次提出低浓度臭氧的治疗作用[21]。臭氧疗法包括臭氧水疗、臭氧油、臭氧自血疗法及臭氧产品的其他创新剂型，具有加速伤口愈合、促进皮肤修复、抗氧化防御、调节免疫、改善血液循环、促进生长因子释放等作用，广泛应用于临床多种疾病如皮肤疾病、 糖尿病并发症、椎间盘突出、口腔黏膜病、心脑血管疾病等，且展现出作为止痛剂、抗衰老剂、抗肿瘤剂的巨大潜力[22]。臭氧水疗是臭氧物理溶解于水中，为 一种非侵入性的物理治疗方式，具有更强的杀菌效力，且成本较低、效率较高，使用简单、操作方便、无年龄限制等优势，是很好的辅助治疗方式[23]。
本研究中微针组治疗体现出了其有效性，治疗 24周后，粗发数量增加（14.65±3.13）根/0.467cm²，细发数量减少（3.90±2.13）根/0.467cm²，毛发密度加（10.75±3.51）根/0.467cm²，毳毛比例下降 （9.54±2.87）%，治疗前后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P＜0.05），微针治疗组对提高头发质量、促进头发生长等表现出积极作用，与既往研究结论相似。相比较而言，臭氧水疗联合微针治疗组展现出更好的 治疗效果，治疗24周后，患者粗发量（18.80±3.56） 根/0.467cm²、细发量（-6.25±3.85）根/0.467cm²、毛发密度（12.95±4.67）根/0.467cm²以及毳毛比例 （-11.01±4.12）%的改善幅度显著优于微针组。在既往的研究中较多关注的是AGA患者毛发密度及直径等指标的改变，而较少关注患者头皮油腻、鳞屑、瘙痒等主观症状的变化及其对毛发生长的影响。本研究中通过对患者自评治疗前后头皮主观症状的变化显示，臭氧水疗联合微针治疗组在改善患者头皮微环境方面疗效更全面，对头皮油腻度（-3.80± 1.11）、鳞屑（-3.10±1.21）、瘙痒（-3.00±1.03）的改善 程度显著优于微针组，进一步改善脱发症状（-4.10± 1.21），这体现出臭氧水疗的优越性。
臭氧水疗具有丰富的治疗效应，其作用于雄激素性脱发的机制可能是：(1)臭氧可扩散至真菌、细菌等细胞质并破坏其重要的细胞功能，影响微生物产生的许多酶的活性（角蛋白酶、脲酶、碱性磷酸酶、淀粉酶、脂肪酶等），导致细胞溶解死亡，起到杀菌抗感染作用[24]。(2)刺激抗氧化防御系统，促使抗氧化酶大量生成，清除过量的氧自由基，诱导关键防御机制的恢复，缓解患者机体细胞的氧化还原失衡 状态，发挥抗炎抗氧化作用[25]。(3)诱导干扰素、肿瘤坏死因子及白介素等细胞因子激活免疫系统，进行免疫调节[26]。(4)刺激血管内皮生长因子、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等生长因子生成，释放前列环素及NO等血管舒张因子，改善头皮微循环，从而刺激毛发生长，延缓毛囊进入退行期[27]。(5)适宜温度的臭氧水洗浴可改善头皮末梢血液循环，增加头皮细胞含氧量，并且可清洁头皮、增加皮肤水合度，进一步促进 外用药物的吸收[28]。此外，臭氧还可作用于神经末梢，刺激大脑释放脑啡肽、内啡肽等物质，具有镇痛效果，可减轻微针治疗带来的不良反应[29]。
本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目前相关研究的样本量较少，随访及观察时间较短，因此，我们依然需更多样本、设置多样的对照组及更长随访时间的临床研究来进一步探究臭氧水疗用于治疗脱发疾病的优越性及其他联合治疗的方式，为拓展脱发的治疗方式提供新思路。
综上所述，臭氧水疗是一种经济实惠、便利高效的辅助治疗方式。臭氧水疗联合微针导入米诺地尔治疗雄激素性脱发可有效缓解患者头皮油腻、鳞屑、瘙痒等症状，改善头皮微环境，缓解脱发，进一步促进毛发生长，提高毛发质量，可作为雄激素性脱发的新治疗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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