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顿河》③:比战乱和疫病更残酷的,是被逆流的命运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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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1 06:30
浙江
大家好,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2705天,共读的是第381本书——俄国作家肖洛霍夫的作品《静静的顿河》。《静静的顿河》
在昨天的共读中,我们一起走进了顿河边哥萨克人的生活,特别是以格里高力为代表的麦列霍夫一家的前世今生。有着土耳其血统的格里高力婚前爱上了邻居家的有夫之妇阿克西妮亚,却依然接受家里安排娶了娜塔莉亚。两个有情人经历了内心的煎熬与挣扎后,终于还是选择了私奔。而他迎娶的富家千金则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又在心灰意冷之后自杀未遂。感情的分分合合不是顿河人民的主旋律,他们的祖祖辈辈,始终肩负着当兵的使命。哪怕格里高力血气方刚,他也还是要入伍,要打仗,要离开他原本的生活圈子。当他远走,家里家外又在上演哪些故事?让我们一起进入今天的共读。一九一四年三月,一个阳光和煦的化雪日子,娜塔莉亚回到了婆家。她身体恢复了不少,却只能弯下难看的歪脖子和家人打招呼。可是,寻短见让她和自己的父母疏远,倒是公婆的疼爱和妹妹杜尼娅火热的情谊能让她安心。想来想去,还是回来更好。第二天,娜塔莉亚在公公的要求下,以父亲的口吻给格里高力写了一封信,除了送去家人的问候,也告诉他结发妻子已经回来,等他回家,希望他们好好过。和部队一起驻扎在俄奥边境的格里高力,在收到来信后隔了很久才回复,他直言跟妻子合不来,而且自己已经跟别人有了孩子,再加上战场上子弹不长眼,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战死他乡,不想再多说什么。从那以后,家里人不再期待格里高力来信,只有娜塔莉亚例外。虽然很多时候她都会跟15岁的妹妹杜尼娅聊天,为别人的欢乐而欢乐,以至忘记自己的欢乐已经破灭,但心里依旧残存着希望,依旧有一丝期待。之前借住在卢凯什卡家的铁匠施托克曼,被发现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员。侦查员找上门,认为他在哥萨克中间进行分化工作,目的是把他们从政府手里争取过去,所以决定送他坐牢。在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无聊之后,格里高力所在的团开始演习,枪炮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德国人似乎正在逼近。战壕,奔跑,浓烟,扫射,这些格里高力开始麻木,他的心跳不再急促,除了疼痛,他好像失去了更多的感觉。格里高力看到了那些铁青色的面庞和惊恐的目光,他还记得某个奥地利人颤抖的双唇,当他把马刀从那人的太阳穴上往外拔时,划开了一片皮肉。皮肉耷拉在腮帮子上,像一块红布。鲜血哗哗地往制服上淌,像一道弯弯曲曲的小河。那一次,奥地利人从马上摔下来,分成两半的脑壳,扑哧一声砸在马路的石头上。马吓了一跳,打了一声响鼻,就驮着格里高力跳到街心里。突然地,他脑袋昏昏沉沉,像灌了铅一样,步子又乱又重,好像肩上扛着他扛不动的东西。他又厌恶,又困惑,心里十分烦闷,一双腿也重得抬不起来。这还只是个开始。伴随着激烈战争而来的,是一批批哥萨克应征入伍。为了祈求心安,他们去教堂请回进军符,有的把抄好的符咒揣到贴身的衬衣里,有的拴在十字架的线上,还有的拴在母亲用来表示祝福的物件上,或者拴在包着一撮家乡泥土的小包上。除了残酷的战争,部队上的规矩也让人烦恼:一九一三年入伍的哥萨克有了过失,打十三皮带;一九一四年入伍的有了过失,就打十四皮带。司务长和军官们认为,哥萨克们没有尊敬长者的观念,这些规定可以帮助他们对官长和年长的士兵表示尊重。对哥萨克们来说,想家是最难控制的情绪,想到家里的草已经割完,他们不自觉地唱起了歌:歌声中充斥着悲伤调子,他们害怕“再也不能回老家”。战争在继续,行进在继续,哥萨克们和敌人面对面,到了国境边,没有边防军的守护,孤立无依的感觉异常强烈。混乱中的好消息是有人打死了德国军官,不过获得军功的却不是英雄本人。更多时候,哥萨克们会在拼杀和枪声影响下惊恐万状和四散奔逃,等到散开的时候,精神上都带了重伤。格里高力也是类似的心境,他身体消瘦,心情沉重,经常梦见第一次拼杀的情景,甚至在梦中都不寒而栗。梦里,他觉得曾经握过矛杆的右手在打哆嗦,等到清醒过来,就赶快驱赶梦境,用手捂住眯得紧紧的眼睛。无聊的时候,他也喜欢观察同伴们。经过一番折腾,每个人的脸上都发生了变化,各人用各人的方式在心中孕育和培养着战争撒下的种子。当兵以来,最让格里高力高兴的就是在部队见到了哥哥彼特罗。他们热情地聊着家里的事,家乡的事,人少的时候,格里高力也会谈到互相残杀的残酷。不过他更在意的还是阿克西妮亚,哥哥说她过得不错,精神也好,还提到家里的娜塔莉亚也很惦记他,听到这,格里高力表情冷漠,觉得妻子应该改嫁。见劝不住格里高力,彼特罗只好掏出从家带来的护身符,微笑着和弟弟说再见。哥哥走后,格里高力整天魂不守舍,缺乏精神支柱,直到他遇到了“秃子”。那一次,他用学会的厉害刀法干掉了匈牙利军官,表现十分英勇,只可惜受伤过重,被送往医院时,很多人误以为他已经阵亡,消息还送到了顿河畔的麦列霍夫家中。好在彼特罗还在部队,能很快了解前方的最新动向。收到格里高力的死讯后的第十二天,哥哥就来信说弟弟的死是虚惊一场。他不仅没死,还立了军功,获得了乔治十字章,并且升为下士。这下子,活过来的可不止格里高力,还有父亲潘捷莱和妻子娜塔莉亚。老头子在村里神气活现,哪怕被儿媳娜塔莉亚的爹怒怼也不放在心上。娜塔莉亚也奇怪,她居然打算去找阿克西妮亚,并且央告恳求对方把格里高力还给她。某个星期天,娜塔莉亚真的找到阿克西妮亚,她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反被阿克西妮亚占据主导,说就算结了婚,她也是后来者,而且连个孩子都没有。没得到任何好处的娜塔莉亚只得一个人回家,她内心苦闷,脑子里却还在想着那个负心汉。女主人们见面分外眼红,男主格里高力却在医院里接受眼睛治疗。阿克西妮亚终日以女儿为寄托,就盼着格里高力能早点回来。可是,天不遂人愿,他们的女儿生病死了,在阿克西妮亚最脆弱的时候,雇主的儿子叶甫盖尼刚好从前线回来,他趁虚而入,占有了她。后来,有同乡见到格里高力,把阿克西妮亚的不轨行径告诉了他。原本就打算回家的格里高力加速了行程,他来到雇主的庄园,在盘问爱人、鞭打少爷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火速回到自己的村子,跟妻子缓和了关系。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格里高力的身边一直充斥着讨好、尊敬、钦佩,这让他差点忘了医院认识的贾兰沙。那人在他心里种下的真理种子,那种子关于布尔什维克,反对战争,反对为沙皇卖命,听起来似乎有理,却没能战胜他身上二十几年的哥萨克气质。于是,格里高力作为一个好样的哥萨克又上了前方,他一面在心里咒骂战争的荒谬,一面忠实地保持着哥萨克的声名。战争进行到第三年,村子里明显地露出败落景象。在那些没有了男子汉的人家,没有门的棚子、倒了篱笆的院子就好像咧着大嘴,一天一天的败落显示出很难看的痕迹。这一年,娜塔莉亚生下两个孩子,为麦列霍夫家的人丁兴旺贡献了力量。可是,变化总在悄然发生。生活一旦冲出正常的轨道,往往就要变成无数的支流。麦列霍夫家的两兄弟在局势面前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走上了不同的路。格里高力一心盼着战争结束,彼特罗却喜欢打仗,他迅速而顺利地上升。一九一六年快到秋天的时候,他升为司务长,因为巴结连长有方,不仅得到两枚十字勋章,还有希望争取到进军官学校学习的机会。与彼特罗在外忙碌相对应的,是妻子妲丽亚在家的不安分。她不允许自己没有男人,为此甚至企图跟公公潘捷莱搞在一起。这的确荒谬,可也是战争带来的一种疯癫。一九一七要来了,大动乱要开始了。一些人倒下,另一些人站起。二月革命、十月革命相继发生,谈判、叛变、厮杀,临时政府之下人心惶惶,反战和不得不战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敢问国家的路在何方?哥萨克何时才能回家?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还有什么能给哥萨克人力量?
本周共读回顾
电台主持人。在北方小城安静盛开,认为唯美食与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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