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死》
在昨天的共读中,梅尔索与马莎昔日的情人萨格勒斯成为了好朋友。梅尔索非常喜欢萨格勒斯,空闲时,他经常一个人去找萨格勒斯聊天。
萨格勒斯也把梅尔索当作朋友,两个人谈天说地,无话不谈。
起初,萨格勒斯给梅尔索的印象是乐观开朗、朝气蓬勃。但是随着了解的深入,梅尔索也感受到了萨格勒斯隐藏在快乐面具下的消极与失落。
看着失去双腿的萨格勒斯还在努力地寻求快乐,梅尔索会有所触动吗?
他杀掉萨格勒斯,是为了帮助朋友早日解脱,还是为了摆脱贫穷,拿到萨格勒斯的巨额财产呢?
欢迎走进今天的共读。
梅尔索告别萨格勒斯后,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躺在床上,梅尔索辗转反侧,一直在思索萨格勒斯白天对他说的话。
想着想着,耳畔突然传来了隔壁制桶匠卡铎纳的啜泣声。梅尔索穿好衣服,应声走进卡铎纳的房间,但见他手中握着母亲的照片,一边亲吻,一边以沙哑的声音说:“可怜的妈妈。她死了。”
自从梅尔索的母亲去世后,他就把空余出来的两间房租给了制桶匠卡铎纳和他的姐姐。但卡铎纳是一个粗鲁又暴戾的人,不仅和姐姐话不投机,还干涉姐姐的感情生活,阻止她和其他男人交往。
所以他的姐姐便一声不吭地躲到了孩子家。
卡铎纳从未独自一人生活过。
孩提时是母亲照顾他,母亲去世后是姐姐照顾他。如今姐姐离开了,卡铎纳不得不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然而,收拾房间和做饭对缺乏实操经验的卡铎纳来说实在太难了。三餐尚且可以靠买,来填饱肚子,做家务、洗衣服就得完全靠他自己。
起初,卡铎纳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也曾拿起抹布,试图整理过房间。但他试过后发现自己完全不行,便彻底放弃了。
当卡铎纳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好家务时,便破罐子破摔,索性连床单也不换了。
这样的行为,不禁令人发笑。
卡铎纳有手有脚,为什么在失去母亲和姐姐的照顾后,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难道“家务”天生就该是女人的本领吗?
在卡铎纳接受的传统观念中,做家务、照顾人是女人该做的事,男人的职责则是赚钱养家。所以他才习惯了依赖女人,任由自己成为一个完全没有生活能力的男人。
卡铎纳的母亲去世后,他曾有过成家的念头。恰好当时,也有一位比他大的女人想要嫁给他。但是在结婚前,卡铎纳却退缩了。
因为他害怕这个女人也会像他的母亲一样,在不久的未来抛下他独自去天堂。卡铎纳虽然表面强硬,但他的内心却十分害怕独处,所以才会强行干涉姐姐的交友状况,担心姐姐会离他而去。
卡铎纳的姐姐明白卡铎纳心底的脆弱,也同情他。但姐姐也是独立的个体,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背负着卡铎纳的恐惧负重前行,见卡铎纳始终无法走出恐惧,这才不得不选择离开。
离开后,卡铎纳的姐姐曾找过梅尔索,希望他能帮忙照看一下卡铎纳。这才有了梅尔索去探望卡铎纳的一幕。
“其实你可以把自己的困难告诉你的姐姐,或许她会愿意回来帮你。”
梅尔索站在肮脏污秽的房间里,看着颓唐无力的卡铎纳,淡淡地说。
卡铎纳摇摇头,他举着母亲的照片,流着泪吃力地自言自语:“我很爱她。”
言外之意,就是明确地告诉梅尔索,“母亲很爱我。姐姐不爱我。”
在卡铎纳的认知里,一个人如果爱自己,则不需要自己低头服软,也会毫无保留地为自己付出。他的母亲就是这样,可他的姐姐却没有那么无私。所以他宁愿一个人面对眼前的不幸和孤独,也不愿意向姐姐低头。
但这样的卡铎纳落在梅尔索的眼里,却有另外的解读。
在梅尔索看来,卡铎纳的“倔强”不过是贫苦里的逆来顺受罢了。
梅尔索想,如果卡铎纳有足够的钱,就能足够的自在,完全不用渴求任何人因为可怜他而帮助他。
想到这,梅尔索又一次想起了萨格勒斯。
萨格勒斯双腿残疾,后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靠别人照顾才能活下去。他并不自由,可他没办法改变,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假装快乐。
那一刻,梅尔索突然理解了萨格勒斯一次次用手枪抵住自己太阳穴时的绝望,为了帮他摆脱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梅尔索这才拿起枪,杀了萨格勒斯。
尽管是出于“帮人”的初心,但“杀人”毕竟是犯罪。梅尔索自己也深感杀人的恐惧与无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真的是在帮萨格勒斯。
回到家后,梅尔索因为着了风寒,而发起了高烧。
一周后,梅尔索大病初愈,萨格勒斯也已下葬。为了忘掉过去,梅尔索给马莎写了一封分手信后,便坐船离开了。
信上说,他会去法国定居。所以自尊心受损的马莎便寄了一封信到法国,诉说自己被甩后的痛苦。但梅尔索永远也不会收到这封信,因为他一时心血来潮,跳上了前往布拉格的火车。
到达布拉格后,梅尔索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安顿了下来。
梅尔索选了最便宜的一间,地毯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污垢,墙上是附着着陈年干枯的苍蝇残骸。电开关是坏的,窗户是没有窗帘的。
梅尔索瞥了一眼还算干净的床单,倒头酣睡。
那一刻,梅尔索感觉自己远离了一切,虽然这里不是他理想的乌托邦,却足以让他在松弛垂软的时光中,体验到他梦寐以求的自由。
睡醒一觉后,梅尔索顾不上梳洗,便走出酒店,开始寻觅便宜的餐馆吃晚餐。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梅尔索如游魂一般,慢悠悠地走在泥泞不堪的街道上。此时的他还没有真正从睡梦中醒过来,也不知道来到布拉格的目的是什么。
一路上,梅尔索被刺鼻的腌黄瓜熏得焦躁。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餐馆。又被盲人琴手空洞且圆睁的双眼瞪得烦闷。草草地结束晚餐后,梅尔索再一次恍恍惚惚地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梅尔索被卖报小贩的吆喝声唤醒。侧头望向窗外,天色虽然仍然灰蒙沉重,却依稀可以窥见云层后面的太阳,一如梅尔索此刻的心情,拨云见日,已经准备好迎接向往已久的“自由”了。
梅尔索拟定好接下来一周每一天的行程后,便开始梳洗,然后出发去参观布拉格这座城市。
被誉为“黄金之城”的布拉格,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建筑式样。梅尔索时而沿着伏尔塔瓦河漫步;时而在修道院的庭院里,看鸽子嬉戏;时而穿越查尔斯桥,在城堡区观赏金黄色阳光下,雕像奇形怪状扭曲的影子。
每晚,梅尔索都会去之前的餐馆吃饭,并不是因为那里物美价廉,味道可口,而是因为那里让梅尔索感到熟悉。曾经的梅尔索厌倦了重复单一的生活,以为“自由”高于一切,做梦都想要自由自在地四处游玩。
但如今的梅尔索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觉得怅然若失。因为对他而言,“孤独”比“不自由”更令他难熬。
站在华丽宏伟的建筑之间,梅尔索每天都想要离开。可一想到离开之后,将要何去何从,梅尔索便打消了离开的念头,随遇而安。
直到某天傍晚,梅尔索去餐馆吃饭的路上,撞见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死人。过去或好或坏的记忆才再一次填满了他的脑海。
那一刻,思绪再一次将梅尔索带回到了有萨格勒斯、有马莎、有女人、有朋友的时光中,梅尔索顿感太阳穴有灼热的刺痛感,于是他什么餐也没点就仓皇跑回了酒店。
瘫在床上,梅尔索只觉得呼吸困难、视线模糊。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梅尔索在恐惧与孤独的交织下,迫切地想要投入女人的怀抱。在女人温暖的臂膀和嘴唇下,抚平内心的空虚与燥热。
来不及等到天亮,梅尔索迅速办理了退房,坐上了前往北方的火车。
梅尔索将要去哪?
他是回去找马莎吗?
敬请期待明天的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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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共读回顾
👉《快乐的死》①:24岁的加缪写下《局外人》前传,却在他去世后才得以发表
👉《快乐的死》②:一场为了逃离每日8小时工作引发的谋杀案
👉《快乐的死》③:人唯一的义务,就是让自己快乐
领读人 · 琴萧陌
专业撰稿人,紫陌相逢谁不客,与书作伴未为孤。
主播 · 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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