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①：在欲望与自由之间，做生活的旁观者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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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3 06:30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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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特雷弗，一生三次获得英国文学类最高成绩奖之一的科斯塔奖，五次入围布克奖，是名副其实的短篇小说大师。他的短篇小说并不致力于叙述惊心动魄的“大事件”，而是关注小人物的日常生活，常常给予读者以切身的触动。这种触动归功于他对生活本身微微震颤的细致捕捉。阅读威廉·特雷弗短篇小说的过程如同缓缓打开一道自我观照的大门，由此展开一趟触及灵魂的旅程。大家好，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2717天，共读的是第383本书——爱尔兰作家威廉·特雷弗的作品《出轨》。《出轨》
威廉·特雷弗，1928年生于爱尔兰，2016年逝世，享年88岁。他的父亲在银行任职，工作地点并不固定，时常要更换城市。这使得他不得不频繁更换学校，忍受漂泊不定的生活。年幼的威廉·特雷弗便随着父亲辗转多地。他评价自己说“我像是一个中产阶级的吉普赛人”。童年时期威廉特雷弗喜欢阅读惊险小说。这个阶段的阅读使他产生了成为作家的梦想，但这样的梦想很快便被搁置了。威廉·特雷弗
英国和爱尔兰隔海相望，英国信仰新教，而爱尔兰信仰天主教。爱尔兰是很典型的宗教国家，在那个时代，每个人都要去教堂听弥撒。而威廉·特雷弗的家庭则信仰新教，这使得他从年少时便成了主流之外的另类，也对社会边缘群体更加熟悉。宗教信仰令他产生一种局外人之感，这奠定了他书写的小人物和边缘人的基础。威廉·特雷弗大学学习历史学，但他本人并不是很喜欢历史，反而对雕塑的兴趣很浓厚。威廉·特雷弗
在校期间，他做家教来补贴生活，毕业后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一名教师。他工作的那所学校经营不力，在特雷弗工作一年半后便倒闭了。寻找新工作的过程并不顺利，无奈之下他只能离开爱尔兰前往英国谋生。他先是在一所学校担任美术老师，又试着通过雕塑来赚钱养活全家。可不久以后，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仅靠雕塑的收入无法养活全家，他只能另谋工作。威廉·特雷弗
辗转之下，威廉·特雷弗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过程中，他开始了短篇小说创作的旅途。起初威廉·特雷弗并不会写作广告，他只能在工作过程中逐渐摸索，逐渐学习。广告创作对字数的要求极为严格，上级会交给他几天时间来完成仅仅有几行字的广告词的创作。大量的空闲时间让他不得不找一些其他的事情来做。于是他走向了小说创作的道路。也是在这个阶段，他过着贫困的生活，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不得不创作通俗文学作品来换取稿费。威廉·特雷弗
这一年是1952年，十二年后，也就是1964年，威廉·特雷弗发表的小说《老男孩》获得了霍桑顿文学奖。霍桑顿文学奖是英国历史最悠久的文学奖项之一，《老男孩》也是他创作的第一部严肃文学作品，这次获奖经历给了他极大的信心，成了他全身心专注文学创作的开始。在写作的初期，威廉·特雷弗将故事背景聚焦于自己正经历的生活，也就是二战之后的英国。但离开家乡越久，他对家乡的怀念也就越深。渐渐地，他将小说的背景转变到爱尔兰，开始书写家乡的难题与困境。19世纪时，爱尔兰遭受英国殖民，至20世纪初独立。但在经济和文化方面，英国与爱尔兰已产生了难以分割的连接。诞生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中，威廉·特雷弗的小说自然而然地包含了相关的特点。威廉·特雷弗
在本周共读的短篇小说集《出轨》中，便有几篇与此相关。至威廉·特雷弗晚年，他共创作了近三十部长篇小说以及无数部短篇小说。20世纪中后期，科技的发展使得社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工业社会与资本主义相结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稀疏而单薄，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迷茫的个体。对于威廉·特雷弗而言，历史、宗教、社会边缘人都是他创作的母题。而在《出轨》当中，他抹去了历史与文化的背景，专注于探索“人”这个主题。威廉·特雷弗多书写那些平凡的小人物，甚至可以说那些角色是不幸的、失意的、最终被社会边缘化的人。他用举重若轻的口吻描述那些人的生活与困境。他不会在小说中制造强烈的冲突，而是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轻拿轻放地解决。在描述这些被边缘化的小人物时，威廉·特雷弗不包含有任何轻慢或是鄙视的心态。他平等地看待每一个人，不论他是可悲的、可鄙的，良善的、又或是恶劣的。他如同一位洞悉了世间因果与道理的天神，俯视着正在遭受苦难的人类，并对身在其中的全部人报以慈悲的叹息。本周共读的小说及《出轨》一共包含有十二篇，首次出版于2015年。书名选自其中一篇小说的名字。至2022年再版，书的内容并没有变，但是更名为《格来利斯的遗产》，书名选用了十二篇小说中的另外一篇。正如前文所说，威廉·特雷弗以慈悲的眼光书写边缘人的故事。他丝毫不加掩饰地书写人最卑劣的欲望和孤独，展示人的胆怯与隐忍，但他从不对此加以批判。这悲哀源自于人的孤独，命运与现实的无奈，过去的无可挽回，未来的模糊不清。威廉特雷弗将短篇小说定义为一种“一瞥”的艺术。他将小说比作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又将短篇小说比作印象派的绘画。一瞥之间，观者已在此看到人生的真相，而这真相将狠狠地凿向读者的心灵，给人以沉重的一击。可是在他的小说中，洞悉了真相的人非但不是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被真相压垮、无力应对的人，他们最终只能选择妥协与放手——那真相太过于庞大，以至于留给人的只剩下妥协与无可奈何。他也追求小说中未被言说的部分，这使得他将大量的信息隐藏在已写出的、大量的细节的背后，留给读者极大的思考空间。这个特点造成了阅读上的困难，必须要读者主动抽丝剥茧般探索才能获得全部的信息、读懂作者与角色真正的意图。受篇幅限制，本周集中讲述十二篇中的五篇。敬请期待明日的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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