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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离办公大楼最近的露天停车场,只零星分布着十几棵低矮的桃树,在刚刚结束的春天里,她们也曾绽放出满树缤纷。微风轻拂,花瓣飘零,落到地面上、落到车顶上,落到每一个被暖阳照耀的角落。每当我打开车门,黏在夹缝处的花瓣便应声而落,我忍不住上扬了嘴角,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这份春天的礼物。
花开花谢终有期,人们总能注意到花开,却很少注意到花谢,在看似寻常的某天,春季正式落幕,“每日花礼”也到了截止日期。失去了花朵的点缀,停车场的桃树就显得平淡无趣了许多,人们匆匆路过,连半分目光都不肯停留。即便她们努力地举起稀稀拉拉的树叶,试图彰显出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很难在炎炎烈日下投出一片阴凉。
在夏天,人们更愿意寻找那些高大茂盛的树木。
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前,我还在抱怨路旁的行道树过于茂盛,砸下的果子与鸟粪,让车身和心情都变得斑驳了起来。可现在,我却格外感激她们的枝繁叶茂,偶有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面投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斑,也被过滤掉了几分躁意,平添了几分温柔。
夏天标配:龙虾
02
人们对夏天的记忆,往往随着年龄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高中的夏天,是写不完的真题卷、是空调房内的校服外套、是暴雨过后扑棱在窗边的飞蛾;大学的夏天,是飞扬的裙摆、是反复修改的“三下乡”策划案、是学校超市三块钱一架的西瓜;工作后的夏天,是随身携带的防晒衣、是时刻关注的汛情与旱情。
但不管什么年龄、什么职业,在六月听到的高频词汇一定是“高考”。有朋友转发了一段高考结束后的场外实录:家长们或身着旗袍、或手捧鲜花、或高举横幅,迎接着学子们的凯旋归来。我酸溜溜地评论了句:“我高考那会都没有这些。”
我点开了空间,努力地寻找高考结束时的记忆,最后只找到了几张书本的照片和一篇心情日志。九年前的手机像素很低,低到要把照片放大数倍才能看清字迹:除了熟悉的《三年高考两年模拟》,还有《小题狂练》《名师一号》……
拍完书本“遗照”的第二天,我便把习题册和试卷打包卖给了废品回收站。曾以为自己在题海中畅游多年,但从70多块的回收金额来看,做题量也不过尔尔。
至于那篇心情日志,标题也很简单——《所谓高中》,文章的结尾,我这样写道:
“你愿意重回高三吗?”
“不愿意。”
“如果是和那些人一起呢?”
“还是不愿意。”
对待曾经,我只能说,很怀念,却不想再回头。高中时光,经历一遍便已足矣。我们都还有长长的以后,会遇见好多令人惊奇的事物和人,与其回忆过去,倒不如期待未来。
我更愿意站在未来,邂逅不一样的自己,等待不一样你们。
高中时的我,尚有“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的洒脱,反观现在,却少了一份随性自在,多了一些瞻前顾后。或许是面对人生的棋牌,越到后期越容易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毕竟试错机会越来越少、试错成本越来越大;又或许是那时涉世尚浅,以为努力便有结果,所见即是真相,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忽视了黑与白之间深浅不一的灰。
高考前后
03
最近观看了一场情景党课,演员们通过深厚的台词功底、精彩的舞台动作,生动演绎了早期中国共产党人的奋斗故事,全剧主题鲜明、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活丰满、表演效果震撼人心。
看完党课的第二天,我便跟同事分享了观影心得:“没想到昨晚的党课还挺好看的,就是有个小瑕疵:‘倾巢而出’是贬义词,怎么能用在自己身上。话说回来,有些成语、汉字发音就是因为错用的人太多,所以对释义和读音进行了修改,比如说‘空穴来风’。但我觉得这样好不公平啊,错的反而成了对的,对的还会被误认为是错的。”
同事安慰道:“文字终归是为人们服务的,本身没有对错。”
我无奈地说:“文字没有情感,但人类有情感;文字没有对错,但人类有好恶。我大概是坚定的‘守旧派’吧,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应该被轻易改变。”
但有一句话我还是很赞同的:文字是为人们服务的。
材料也是。
三下乡 2016年
04
随着工作经验的积累,我对材料的理解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刚入职时,我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对文字的雕琢上,近乎“炫技”般地硬凑同音字、同字词,也会为了追求标题对仗、表述新颖,而放弃对材料而言最重要的“准确性”。
比如说,明明是“充实后备力量”,我偏要表述为“引入‘源头活水’”,明明是“发挥示范带动作用”,我非要转换成“发挥‘头雁’效应”。乍一看可能觉得问题不大,但细细一品,还是能感受到两者之间细微的差别。
除此之外,“温度、力度、效度、深度”“静、竞、净”等同字词、同音字,也是我材料中的“常驻嘉宾”,只是再好的词语用久了、用多了,也会变“臭”。所以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写材料很没意思,写来写去都是一样的主题、相似的表述,毫无挑战性。
站在现在批判过去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更何况对文字的雕琢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过度“抠字眼”,从而忽视了材料本身要表达的意思,这就有点矫枉过正了。
当时的三下乡心得
05
在漫长的瓶颈期,我开始思考写材料的意义: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材料?我要写给谁看?有这篇材料和没这篇材料效果一样吗?如果不一样,区别在哪里?
在思考的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前期的写作定位似乎出现了偏差。之前写材料更注重于“我”,也就是说,“我”应该怎么运用手头素材和知识储备,把这篇材料加工出来;但实际上写材料更应该注重于“他”,也就是说,“他人”看(听)了这篇材料后有什么感受。
比如说领导讲话是为了推动工作,那么就要思考别人看了这篇讲话稿后,知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工作简报是为了“以他山之石攻玉”,那么就要思考别人看了这篇信息后,有没有参考和借鉴意义。
我对材料的理解也从最初的“文字雕琢”转变为“逻辑性和准确性”。
逻辑这个东西,在我看来相当于公式和模板,常用的无非就是时间逻辑、空间逻辑、事物发展的一般逻辑,我个人比较喜欢用“事前事中事后”和“谁来干、怎么干、干什么”来谋篇布局,因为这两种逻辑能形成一种闭环。
人都是有惰性的,一种行文方式用习惯了、用顺手了,就不愿意转变风格了,所以写着写着,我又觉得无趣了起来,总觉得目前掌握的套路和技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属于“术”,那什么才是公文写作之“道”呢?虽说我尚且处于探索阶段,但冥冥中感觉应该是“思想”——执笔人的思想决定了文章的高度。
材料写作定位也从“我”到“他”,最终回归于“我”。
见者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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