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选调生的围城里(45)

文摘   生活   2023-06-28 18:45   安徽  

全文字数:2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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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来初中母校参加活动时,在签到簿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当下就在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他好像是我初中的生物老师。于是我走上前去,状若无意地打量了几眼。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依稀改变了原本的模样,但仍然能与12年前的记忆相吻合。


G老师只给我们代过一年的课,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我拼命地回想过去,却只能想起关于他的两件事。


一件是关于手帕。

有次上课,他在我们拿作业的空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并用它擦了擦嘴,我还记得那是一条蓝黑方格的手帕。下课后,同桌打趣道:“现在还有谁用手帕啊,都用餐巾纸了。”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件是关于白发。

代完我们的生物课后,他又接了毕业班的班主任。短短几个月,他的满头黑发间竟长出了一簇簇白发。那时的他估计也就三十来岁,有同学说:“看来毕业班的班主任是不能当,你看G老师长了好多白头发。”


毕业的时候,我们无一不在感慨:“难忘的学生时代!”。只是我们嘴上说着“难忘难忘”,却依旧忘记了许多事。甚至于,我们所牢记的,都是曾经满不在乎的;我们所忘记的,都是曾经心心念念的。


对初中的我来说,最大的烦恼就是考试失利。但以现在的视角回望过去,曾经的烦恼早已不是烦恼。若有一天,我站在未来凝视现在,可能亦是同等感受。


烦恼不会永远是烦恼,但快乐会永远是快乐。


我还能想起体育课时,女生们围坐在小卖部的电视机前,一边聊天一边吃辣条的幸福感;我还能想起运动会前,小伙伴们一起去商店采购水果,最后偷摸去了电玩室的新奇感。


那种幸福感与新奇感,是属于特定环境下的特定感受,余生再难复刻,幸运的是,我记住了。

02

在小区调研红色物业时,有一对爷孙吸引了我的注意,他们停留在并不起眼的小道上,一个目光慈爱,一个眼神懵懂。小孩看起来只有一岁多,坐在一辆款式老旧的婴儿车上,老人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搭着车把。


这时,有同事指着绿化带的另一侧,说那边有好几位老人围坐在树荫下聊天。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场景很接地气,便原路折返,从旁边的小道穿过去一探究竟。老人把婴儿车往旁边挪了挪,方便我们过去。擦肩而过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人的左眼被重重叠叠的眼皮遮盖,像极了秋风瑟瑟中枯萎的落叶。


是的,他只有一只眼睛。


到达花坛后,有熟悉情况的社区工作者问:“你们在这聊什么呢?”有位老人笑着回答:“我们一群老奶奶没事干,坐坐聊聊呗。”于是,社区工作者就老年食堂一事征求了她们的意见。正当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时,爷孙俩也过来看热闹了,我忍不住朝他们那边看去。


老人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低头晃了晃婴儿车,嘴里哼出了曲调,并示意小男孩往上看,可他却充耳不闻。又过了一会儿,老人想把他抱下来走走,小男孩也表现出了抗拒的姿态。


我们在那里呆了快半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小男孩一直坐在婴儿车上,保持着相似的姿势玩着烟盒。老人说:“这个烟盒是从地上捡的,给他玩玩。”没有咿呀学语,没有手舞足蹈,就连表情神态都丝毫不变。我见过乖小孩,但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小孩。正是爱闹爱笑的年龄,却莫名少了几分天真与活泼。


爷孙俩比我们先走,但回程途中我还是碰到了他们。老人正在跟熟人攀谈,小男孩的手中又多了一个小水枪,不知是别人给的,还是地上捡的。


不知怎的,我觉得他们好孤独——一种浓墨重彩的孤独。他们二人好像独立成了一个小世界,别人的情绪无法渗透进去,他们的感受也无法传递出来。


原来在热闹的主城区,也有这么孤独的人。

身在故土,膝下难承欢;身在城市,举目无相识。

世间万物,自古难两全。

03

这个月我参加了一场培训,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因为课程安排得很满,晚上九点多我们才结束了第一天的培训。


回到宿舍休息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想到了插在办公室电脑上的U盘。虽然我清楚地记得,临走前已经将U盘拔了出来,但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下。明天我还要在这里培训,应该找谁帮忙呢?那一瞬间,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M。又想到她已经考去了其他城市,不日即将启程,心里难免有些低落。


成年人的友谊总是平淡如水,刚得知她要离开的消息时,我只有满心祝福并无丝毫不舍。只有当她真正离开时,才会在心里哀叹一句:“啊,她要走了。”

04


每次培训总有新收获。


一位前辈分享了自己的经验:“我用手机浏览网页时,只要看到好词好句,就会复制粘贴到备忘录上,记个五百条再开一页新的;平时我不去管它,等到动笔前再翻一翻,说不定就能找到灵感。”


我曾创建过一个名为“思想火花”的文档,用来摘录让人眼前一亮的标题和句子,然而只坚持了一段时间便放弃了。因为我发现,在文档里找灵感还不如“关键词搜索”来得快。现在想来,不是这个方法不好,而是我坚持得不够久,记录得不够多,以至于“思想火花”的数据库并不充实,自然无法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前辈还提到:“能把一件事情描述清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以把写好的材料拿给外行人看,看他能不能明白。”


我不由得想到了成语“老妪能解”的典故:历史上记载,唐朝诗人白居易每写出一首诗,都会念给街边的老婆婆听,念完之后问她,能不能听懂?如果那老婆婆说听不懂,他就会进行修改,直到老婆婆能听明白。


我刚开始接触信息时,没有意识到“把事情说清楚”的重要性,过度地去关注“创新”做法,而忽略了实质内容。如果一篇信息通篇都是新名词、新做法,但却没有把事情讲明白,那无疑是一篇失败的作品。初看时还道新颖有趣,仔细研读却知空无一物。


这段时间,我又翻出了去年写的信息,看着满篇带着引号的新名词,不由得沉默许久,连看都懒得看就直接叉掉了。如果当时有编辑点开了这篇信息,可能会跟现在的我产生强烈共鸣。


“把事情讲清楚”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作为执笔人的我们,对机制和程序自然了解透彻,但读者并没有这个基础,很容易看得一头雾水。就拿最近一篇信息来说,我写到了“组建‘银龄调解团’‘半边天调解团’等党员调解团”,有人来问这是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又读了一遍,才意识到这句表述确实有点含糊。我知道“银龄”是指老人,“半边天”是指妇女,便默认大家都能看懂,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只能说材料写作这条路,道阻且长吧。

05


在单位停车时,我习惯于停在固定车位,这里离入口很近,一旦来晚了就没位置了。然而这段时间,我发现曾经的“香饽饽”车位没那么紧俏了,好几次我来时,附近车位都是空的。


直到有次中午回家,打开车门便是层层热浪,我好像明白大家转移阵地的原因了。停在这里的车,无一不被阳光直晒前窗,车内温度可想而知。于是下午来时,我开始寻找有树荫的车位,结果懊恼地发现:背阴的车位已经被停满了,只有曾经的“香饽饽”车位上空空荡荡。


看来,“香饽饽”车位的称号该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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