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忙忙碌碌、马不停蹄、兜兜转转、跌跌撞撞，一直感觉压力山大和焦虑，头发落成光明顶也就算了，两鬓仅存的一点也已经一根接着一根的花白起来，年少气盛的样子被生活打磨堆砌成疲惫和苍老，在光阴和岁月的填埋下已无踪迹。常常半夜三更醒来，一旦醒来就是无尽的清醒，再也睡不着。
转眼，冬深寒重，岁巳暮。一年又悄然走向尾声。
7年前，东拼西凑买房借的钱，在这一年秋风还未吹落飘零的黄叶时，终于将这最后一笔7万元欠款还完了。7年来，负债如同巨大的一块压舱石，压在我的心头，久久喘不过气来。中年人本就不易，再加上负债在身，可谓是雪上加霜。7年来，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时的每一次心动，都是欲望跟克制的较量。7年来，说是节衣缩食一点不为过，就连食堂3块钱一餐午饭我都很少去吃，能饿就尽量饿着，饿着还能分泌更多胰岛素降低久高不下的血糖；已经败色发灰的黑裤子，9.9元买来的染色剂染了再穿，相比拼多多上买条19.9元的新裤子也能省个10元；每天，天不亮就挤城乡公交车上班，不是为了环保，是因为没钱给车加油；华灯初上的每一个傍晚，最后一班回城的公交车里蜷缩着孤单的我，显得是那么无力和无助；各种理由婉拒每一次亲朋好友的邀请聚会，不是他们热情不够，而是怕礼尚往来没钱回请他们；每一次走下最后一班公交车，看到爱人骑着吱吱发响的电瓶车停靠在站台边等候我一起回家时，那一刻，好像忙碌而疲惫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虽然充斥着苟且，但至少真实平常。岁月逢知己，相知慰平生，生活像苦咖啡，搀扶相伴的妻子就是那个帮你往咖啡里加糖的人，一直问自己，到底什么样的终点才能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看到妻子每晚等候在站台的那一刻，已是无声的应答。
红尘冷暖，岁月知寒，冬的荒凉终究是为了春的烂漫。然而多少繁华笙歌起，多少残笛半音落，一年一月一浮生，一季一风景，都站在这刺骨寒冬的岁暮路口，无声诉说着潮起潮落寒来暑往。负债的日子里，那是我来时的路，有岁月的暖，也有光阴的念。虽然我做不到山和水两两相忘，让日与月毫无瓜葛。但我明白这些需要突破欲望和业力所带来的束缚和障碍，离不开人生的历练和修行。面对生活打过来的耳光，我学会了对生命的尊重和顺从。当秋天的硕果还徜徉在日暮的阳光里，冬天的寒凉就早早占据了我的心。即使心中惊涛骇浪，脸上也波澜不惊，生活的艰辛早已将自己打磨的勇敢、孤独和倔强。知道自己已经做稳了生活的奴隶，回不去的惆怅，被定格的无奈，希望依稀而渐次模糊的迷茫，一边是言不由衷，一边是无能为力，一边在热闹与喧嚣里向生活屈服，一边在夜深人静时与灵魂深处的自己和解，将诉说变成欲言又止，再将欲言又止变成沉默，不论清醒还是沉沦，崩溃还是自愈，都只有自己懂自己，一路走得如此慌张又如此彷徨，日渐老去的沧桑和无力支配的现实，在兵荒马乱的琐碎中把生活的坦然和从容敲的稀碎。在欠债还钱的日子里，怎么样表达心绪都是一种欠缺。
然而，真正的生命是始于你不再取悦围观者的那一天。岁月来时路上的礼赞，不是吹过桃李春风，淋过江湖夜雨，见过赵钱孙李，闯过南北西东，而是无法淡忘那些过眼云烟和心心念念的事，走过繁华经历寂寥，别过落叶秋风迈入萧瑟寒冬，总怕在季节轮换的烟火中迷失了归途而忘了自己来时的路。终于明白任何信手拈来的从容都是厚积薄发的沉淀。我们注定不是父母的续集，也不是子女的前传，更不是朋友的外篇，而是有着自己的人生要演绎。如今还完最后这笔债，我更为自己信守承诺，真正做回讲信誉，是个诚实可靠的人而满心欢喜。可这欢喜稍纵即逝，生活的巨浪还没翻卷过来，日子已经迎头相撞。
此时，我用内心的苍白和无力深度表达的文字记录一下欠债还钱的心路和感悟，以此来缝补慰藉自己的灵魂，时刻提醒自己的愚钝和浅薄。债还完了，想着回馈款待岁月给我的半世温柔，也只能是等着消失在岁月的尘烟里，来致敬这必死无疑的一生！
2024.12.26
最忆是巢州
扫描二维码
关注更多精彩
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忆巢州CHAOZH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