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夜,将大地披上一层银装,显得分外纯净与梦幻。我望着窗外洁白的世界,记忆的小舟划过心灵平静的湖面,荡起岁月的涟漪……
童年的记忆有些支离破碎、模糊不清。但是童年冬天的“彻骨寒冷”让我永生难忘。那时的冬天,没有空调暖气,连电热毯取暖器都没有,完全靠身体“硬扛”。
大雪下了一夜,道路上堆有有几尺厚的积雪。行人走多了,自然形成的“人行道”,积雪已冻住,鞋子踩上去“咯吱咯吱”得响。道路两旁的屋檐上倒垂的冰溜子有一尺多长,似晶莹剔透的剑,让人不寒而栗。上学路上的我,被刺骨的寒风刮的脸上如刀割般生疼。它还企图透过层层衣物侵入我的身体。我缩着脖子,把自己裹得像紧紧的粽子,艰难地瑟瑟前行。有时一不留意脚下打滑,立即摔个四脚朝天。屁股生疼的,眼泪止不住在眼眶打转,半天爬不起来。
通常上第二节课,棉鞋里的脚趾头已冻得毫无知觉。有的老师比较“仁慈”,允许我们轻轻地跺脚,或者站起来听课,来缓解麻木的下肢。但有的老师专注于教学,无暇顾及。那么下课后臀部以下的肢体僵硬地完全不听大脑使唤,需要用双手捶打,将“凝固”的血液流通,才能慢慢恢复知觉。下课后,我们会用玩“挤油渣渣”的游戏,让血液迅速沸腾,促使身体暖和,不至于下一节课再次“瘫痪”。
冬天的晚上,家里犹如一个大冰窖。我和小妹抓紧时间做完作业,早早地上床,让棉被赐予我们一些温暖。睡觉前,父亲会用装满热水的盐水瓶提前放进被窝,但小小的盐水瓶只能暖和一小块地方。我们刚进被窝时,身体会蜷缩成一团,将仅存的体温紧紧锁住。时而将脚指头触碰盐水瓶(因为太烫),感受一些热度,获取片刻的温暖。
半夜上厕所是我们最痛苦的事情。睡觉前都不敢喝水。但免不了有“感觉”,先闭着眼睛忍,实在忍受不了,心里默念“123”,一骨碌翻身下床,迅速解决,飞快地跳进被窝。即使如此,身体的温度还是要好半天才能缓过来。有时无意中碰到巳冰凉的盐水瓶,那种冰凉,恼火得恨不得将它踢到床下。但又不敢真踢,怕踢碎了,晚上没有它会更冷。
冬天的早晨,父亲要叫三、四遍,直到发火,我们才磨磨蹭蹭地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哆嗦着穿上冰冷发硬的棉衣棉裤。有时穿棉裤时,里面的秋裤被卷到膝盖上,鼓鼓囊囊很是不舒服。父亲会用哈过气的手伸进裤腿,将它拽出来。当依旧冰凉的手无意触碰到肌肤,立即一个激灵。但拽出秋裤后的舒坦无以言说。
童年的我,最盼望放寒假。不用上学就不用早起。父亲上班前会端来脸盆、牙刷和毛巾,让我们在床上洗漱。洗漱完会端上热气腾腾的稀饭和馒头,吃完身体热乎乎的,再钻进被窝。被窝里有我和小妹的悄悄话,亲昵而温馨。
冬天,“打雪仗”是我们最开心的运动。在一片素白的世界,三、五个伙伴在雪地里追逐、嘻闹、打滚,那时冬的寒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半空中飘荡着一片热闹的欢笑声。
现在,家中都安裝了空调,再也不用忍受寒冷的煎熬。经过岁月的沉淀,时光的洗礼,却难寻童年单纯的快乐。我时常怀念童年的冬天,雪地里留存着父亲暖暖的爱,姐妹的悄悄话,小伙伴们快乐的笑声……。不由地感慨“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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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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