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权 | 老家巢湖记:旧交情

文化   2024-12-30 08:49   安徽  

我不知道旧交情算不算旧物。在我心里,有些交情在经年累月的考验之后反而历久弥新,时刻处于保鲜状态,而有的交情旧了就旧了,甚至没有了交情。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彼此就成为好朋友。有的人几十年相处,平淡如水,但不是所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而是最后变成了陌生人,乃至仇人都有可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老祖宗的许多话语都是我们现在为人处世自我成长的指导法宝。有的人就是不能处在一起,咱不迷信,可是不由得你不信。老话说有人之间是相生关系,很容易成为挚友。有人之间是相克关系,一不小心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如果旧交情也可以算作旧物的话,我就脑洞大开,文思泉涌了。

那一天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有点熟悉,却又觉得很遥远。咱本来电话就少,很有点冷宫的待遇。陌生电话又不接,防止有人把我当做富翁导致人家空手而归还浪费电话费。我一看是本地号码,最多就是卖房推销保险的,我的警惕性足够高,我口袋里的钱足够少,我的底气很足。

他让我猜他是谁,这把戏小儿科了。我有足够的耐心和他周旋,我连电话费都不要掏,我是接电话的。最后他自己忍不住了,只好自报家门。

原来是这个家伙。我差不多有几年没见他了。

原来我们关系还不错,虽然不是一个单位,也是通过别人介绍才认识。那时候年轻,对自己并不了解,对别人就更不了解。我看不少自诩成功的人,讲自己年轻的时候如何敏锐,如何善于捕捉机会。我就在想,纯粹胡扯八道,自我粉饰脸上贴金。年轻的时候有几个人不是糊里糊涂,谁的青春不是稀里糊涂。如果每个人都有清醒的规划,那么关于青春有悔的文学作品就会黯然失色。年轻人交往靠投脾气靠感觉。我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这样。

他比我小两岁,我们的单位离得不远。他又比较清闲,于是没事就跑来找我玩。

学校适合年轻人玩的真不少。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业余时间要么看书要么运动,这两样学校都有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年轻的时候基本都爱运动,就是学校现在的运动场也差不多靠我们撑着。现在年轻人都是喜静不好动了。

他也喜欢运动,篮球足球是大众运动。他的足球技术我的篮球技术羽毛球技术都是对方学习的榜样。我们切磋交流,有时候跑到夜市喝杯啤酒。时间久了,私人感情也在慢慢积淀。

年轻的时候都是大大咧咧,我们没有心细如发的优点,也不喜欢锱铢必较的严谨。处朋友基本都是跟着感觉走。我俩似乎是好朋友,因为我们经常一起打球喝酒。我俩似乎只是熟人,好像我们之间并没有深入的了解。就像现在的网恋,听着莺歌燕舞的悦耳声音,主观判断对方是妙龄少女顾盼神飞,或许对方是一脸猥琐的抠脚大叔。

我们大概交往了二年多。他整天的喊我“哥”,我听着也很受用。我在家最小,在单位最年轻(不过马上就是最老了),有人那么热情的喊“哥”,心里还是比较得意的。

他被单位外派了。听说是到一个稍微偏远的地方。我们现在援藏援疆是国家帮扶政策。所有公务员差不多都要有基层经历。他的外派据说是为了提拔。我很是高兴,不停的祝贺。年轻人祝贺,不过多喝两场酒。那时候口袋里比较干净,可我还是从里面搜出了喝酒的毛票。这些毛票是我的午饭晚饭钱。管他呢?

那时候,交通呀通信呀,都不是很方便。写信又麻烦,况且也不是意中人,只是兄弟。于是联系就少了。不过在我心里,他是兄弟。

两三年是一转眼。他进了政府机关。也许确实很忙,也许我们之间开始有了距离。他似乎被提拔为领导了。

有了电话,可我们之间也没有啥通话。我们也不再一起打篮球了。他做了领导,听人说好像有了派头,尤其是开始了大腹便便的修炼。

我似乎有些失落,也对人说过他是我的好朋友兄弟。其实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过往的经历而已。

偶尔遇到他,我们不再称兄道弟,他也不再那么热情的喊“哥”。玩笑不能开了,随意的话也不能随意的说了,就连真心话也不能说了,那些一钱不值的客套话奉承话要挂在嘴边。我说着难受,他听着舒服。我感觉很别扭,就想着办法躲开这样的场合。也许是我的嫉妒心作怪。

听说他调到另外的城市。我松了口气。我们就像两条线,从交叉到平行,从并驾齐驱到分道扬镳。我们差不多没有来往了。我们差不多彼此忘记了。最起码他忘记我了。我也不再对别人说,我认识他,了解他,他原来那么热情喊我“哥”。

我们这样没有联系,日子也是很安静的过去。

我喜欢梳理记录人生的经历。我写过不少朋友。可我就没有想起他。如果不是他来了电话,我的人生中或许永远没有“他”出现。

我们在电话里装作很热情,一起回忆过去的点滴。球场奔跑挥汗如雨,酒场豪放人生几何。我们的谈话都是围绕着那二年。我们知道,那二年后,我们就没有故事,也就无话可说了。

我装作很真诚的样子电话里邀请他回来,告诉他那个夜市喝酒的店还在,老板还是那个老板,老板娘换了。回来我请你在那里怀旧,喝便宜的老酒。

我估计他不可能回来,我只是他人生中一闪的过客。他也无法再坐到那个不起眼的小店喝那样便宜的酒。那是年轻时的我们运动后最快乐的时光,最快乐的心情。

我不知道这段旧情应不应该被记录下来,这段旧情有没有复燃的必要。

不过几十年后我记录下来,就算作新传了。

你们一定都有这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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