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庆丰 | 我的“外婆桥”——烔炀镇“桐河桥”

文化   2024-12-25 00:00   安徽  

  小时候经常和母亲一同去外婆家。外婆家在小镇的另边,每次往来都要经过一座小桥。

  小石桥长不过数十米,宽不足十米,但这座小桥却每天承载着小镇东西往来上千计的人流量。小桥经过岁月洗礼,破烂不堪,虽千疮百孔,但依然顽强地伫立在那儿。

  相传此桥建建于唐朝,历经风雨,数次修缮。张治中先生曾经为这座桥题过词,李克农将军也视巡过此桥。石桥不大,也不出名,却牵动千万人生计,平时,菜农们挑着蔬菜和农产品经过此桥;秋冬时节,这座桥便是最沉重的季节,四面八方到镇上卖农产品的人不计其数。

  这座桥有个响亮的名字叫“桐河桥”,而我叫却她“外婆桥”。
  因为这座桥是通往外婆家必径之路,如果没有她,我去外婆家却不知要绕弯多少里路。去外婆家,经过这座石桥我不记得跑了多少次。桥的下方是一条弯曲的小河,一直流淌到我们家乡的大河里。河水清澈时,我们清楚地能看到小鱼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玩,顽皮的孩子们跟随鱼儿们快乐地玩耍,一阵土石攻击后,鱼儿们又藏到水草中去了。人们在小河两边洗衣、洗菜、淘米,也有倩男靓女们,手牵手在河边散步、聊天,欢快的的笑声与孩子们呼声连成一片交响曲。

  记得母亲去世第二天,外婆来到我家。当我见到她时,却突然被眼前的外婆吓得一跳:她佝偻着腰背,满头白发,尤其额头上皱纹深得可怕。我扑到她怀中大哭起来,只见她泪眼婆娑,那种痛苦的表情足已表明她痛不欲生。外婆叹了一口气,却说她已没有眼泪了,昨晚已哭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

  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使她余下的岁月里成了折磨。

  当我送外婆到桥边时,她让我回去,她自己能回去。毕竟,我还只是一个孩子。临别时,外婆说,这座桥你以后恐怕要很少来了,你长大了也不必常来。我心里非常难过,外婆是在怪我么?自从上学起,我去外婆家次数真的便少了些。外婆说起我总是惭愧万分,可外婆却又说起,从今天起你去我家次数到你长大以后,你估计也能记得清楚。

  当时我真不知外婆是何意,小时候,我每个月也不知跑到外婆家多少次,因为一些家庭琐事,母亲就很少带我去外婆家了。无数次,站在外婆桥上,我仿佛还能看见外婆的影子,只是桥下那清澈的小河已不见,眼前只剩下一条不宽的还有点阻塞的臭河水了。我有点纳闷:桥已不再是以往的桥,经政府修建后桥面宽了点,两边用水泥做了护拦杆,比以前好看多了,那条河还在那里,只是已不再是弯曲,桥虽建好,可我好像觉得缺点什么。

  今年,我偶然再次来到这座桥时,发现桥又扩建,变得更宽了。而桥下那道弯曲的小河也变成宽大的河流,回味少儿那流水之韵,不再流水潺潺。我努力寻觅外婆的身影,可再也找不到了她老人家那蹒跚的步履。

  外婆去世时我在外地,没能赶回家为送她最后一程,至今我都觉得对不起她。小时候,我常常在外婆家“大闹天空”,甚至上房揭瓦,外婆都没抱怨,仍然对我百般呵护。可她走了连最后一程我都没法送,每每想起内心无比痛苦。只有来到此桥才能得到一些记忆中的安慰。仿佛此桥就是外婆的化身,来到这儿才能回忆外婆那憔悴地面容,弯曲的脊背,以及深不见底的皱纹。每每想到这里,我便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我的外婆桥成了我怀念外婆的唯一见证。

  风风雨雨几十年,那条弯弯的小河和河上那座坚挺的石桥仿佛是外婆在等待自己的孙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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