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时节,阴阳交替,寒空之中祥瑞之象渐生。山川仿若披上了一层素洁的韵致,悄然静立,似在默默等待那唤醒春日的声音。
时光匆匆如流,转瞬之间,二零二四年已渐近尾声。在这岁末的最后一月,冬至节气如期而至。于农村而言,每至冬至,上坟祭祖乃是传承已久的习俗,借此以缅怀先祖,倾诉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我的父母已然离去四十载,每每念及,心中深处总会泛起一阵揪心的痛。在我尚处幼年之际,他们便双双离世,那幼小的心灵遭受的创伤,至今仍难以磨灭。彼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当时懵懂的我,满脸呆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全然不知所措。对父母的思念,已然成为我此生难以释怀的痛楚。如今,我亦为人父,深感责任在肩,为了孩子的未来,努力铺垫道路,期望能以自己的力量弥补曾经缺失的父爱。因父母早逝,我将心中那份对父爱的渴望,毫无保留地倾注于孩子身上,其间亦满是无奈。
每年的冬至,我都会积极参与上坟祭祖之事。父母因早逝而葬于村北的查家祖坟地,此地至今仍在村北。幸得高铁与坟地尚有一段距离,故而无需迁坟。现今,上公坟已禁烧纸钱,仅可献花,而我们村北的老坟地,烧些纸钱尚属平常,只是务必小心谨慎,莫要引发火灾,毕竟隆冬之际,草木枯黄,火灾隐患极易滋生。上坟之时,需待纸钱燃尽方可离去,切不可心急。但凡前来祭祖之人,皆应心怀虔诚的思念,缅怀先辈。一年之中,清明、冬至与除夕下午,皆是农村祖辈传承下来的祭祖之时,此习俗历经岁月,从未更改。通常,清明节为国家法定祭扫之日,上坟时会挑选些纸钱、纸金条元宝之类,亦会带上两束鲜花,多为塑料所制,然亦有真花。
每年于这三个时节上坟,我皆会途经村里,邀上叔叔一同前往。叔叔与父亲乃一母同胞兄弟,每次出行,他手中总会握着一把砍刀,以便在上坟时清理坟上的小树杂草,使坟茔保持整洁,此乃二叔每次上坟必做之事。二叔对我父亲敬重有加,解放前,是父亲带着二叔四处乞讨方才得以存活;解放后,又是父亲竭尽全力助二叔成家立业。故而,二叔极为珍视兄弟情谊,即便父亲早已离世,他仍将父亲坟茔之事视作重中之重。查家坟地中,各座坟茔间距甚近,墓地狭小,已无余裕接纳其他逝者。二叔曾言,待他百年之后,不愿再葬于此地,而欲选择公墓。我笑其言之过早。每次上坟,二叔皆会与我步行至村北墓地,路途略有崎岖,逢雨之时,还需穿上胶靴。自村里出发的一段路尚好行走,然临近墓地的一段土路,乃是高铁修建时临时修筑,高铁竣工后便恢复旧貌,下雨时便颇为难行。这条道路,我已走过四十载,从懵懂孩童直至年逾半百,其间历经沧桑沉浮,岁月如刀,无情地在面容上刻下痕迹,每念及此,心中五味杂陈。尤其是上完坟后,思绪万千,常常难以入眠。
抵达墓地之前,依照习俗,首先祭拜的并非自己的父母,而是曾祖父与曾祖母。因年代久远,曾太祖父与曾祖父同处一墓穴,坟头略显低矮,似与曾祖父的身份不太相称。我内心曾有修葺墓地之意,然限于经济条件,只能无奈作罢。上完坟后,沿原路返回,途中与二叔闲话家常,话语虽不多,却也是叔侄难得的谈心时刻。一年之中,这样的交流机会寥寥无几,因我平日忙于工作,甚少回村。如今村里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留守者多为老者。土地亦已出租,农民耕种之事渐少,多为七八十岁的老人仍在田间劳作。子女们于心不忍,便将土地出租,虽租金微薄,但总好过让年迈之人辛苦耕种。身为晚辈,谁又能忍心让七八十岁的父母仍在田间挥洒苦力,只为那少许的粮食。
写了许多,我默然长叹,人呀,无奈。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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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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