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碎语 | 爷孙俩的那些事：人小话大

文摘文化 2024-09-06 07:03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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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太忙，KK还小，若有空闲，应该多点时间陪着KK玩玩。

8日那天，参加培训的学员牺牲了午休的时间，吃过中餐便开始上课了。

下午两点半培训结束，爷爷便搭坐好友的车子直接去KK家了。

KK在玩卡片，看见爷爷来了，也没放下手中的卡片，问道：“爷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呢？”

“什么哦，爷爷要规定时间过来吗？”爷爷调侃。

“你以前不都是晚饭的时候才来的嘛。”

是的，平时都是下班后才过去的：“那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现在不是天还白的嘛。”

“哦，爷爷想带你去舥艚玩，顺便带你去理发。”

“好。”KK的回答总是那么干脆。

“那你把鞋子穿起来吧。”爷爷一边吩咐KK穿鞋子准备，一边在手机上叫车。

爷孙俩下得一楼，车子也到了。

到了育才路一家理发店的前面下车，爷爷要带KK去理发。

不料，这个小不点变卦了，他说：“今天不理发了，叫我妈明天带我去理发吧，这里集市，我要去玩，省下的钱给我买玩具吧。”

“家里这么多玩具了，还要买？”爷爷不太喜欢KK老花钱买玩具。

“哎呀，你不懂的呢，家里的玩具都玩过了，还有什么好玩的哦？”他放开的爷爷的手，管自己往典字路集市的地方走去，两边摊点很多，与他无关的，他看都不看。到了一个卖玩具的摊点前，就直接进去了，他首先选了方形的纸盒，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爷爷没说话，就站在那里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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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个玩具卖多少钱？”小不点自己开口问了。此时爷爷才发现一个五十开外的妇女坐在那里刷抖音，她看了一下KK手里的盒子，很不热情地吐出两个字：“三十。”

“三十？不要，太贵了。”KK自言自语，说着把东西放在原来的地方，又拿起一个盒子：“这个呢？”

“十五。”还是两个字。爷爷有点纳闷了，摆摊做生意的怎么能这种态度呢，就算不会普通话，也可以用自己的方言跟小朋友交流啊。她等KK把第二个盒子放回原处的时候，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一个黑色的盒子，说：“这个要五十呢，三十的就说贵。”一开始，爷爷还以为她是向KK推销玩具的，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说这句话，似乎没有必要吧，这句话大概是说给爷爷听的。

爷爷仍然没有吱声。KK转身出来，又选了一个蓝色的扁盒子：“哎，这个是抽奖的。老板，这个几块钱？”

“十块。”还是两个字，这摊主真的是“惜字如金”！

这态度，买东西的要换成是成年人，可能是没办法交易的。可KK毕竟是小孩，他不会计较这个，转向爷爷：“爷爷，你有钱吗？”

“有，很多。”谁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很多”是多余的，也是故意的。爷爷刚想拿出手机扫摊点上的二维码，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20元面值的纸币，递给那个摊主，找回一张十元的纸币。

“老板，这是抽奖的对吧，那我在这里打开还是回家了再打开？”KK追问。那摊主没有回答。KK连问了三次，那摊主才吐出两个字：“回家。”

爷爷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就说：“KK，我们回家，就算有奖，我们也不要了。”很显然，爷爷是不满意这个五十开外的妇女做生意的方法和态度的，但也不想与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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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坐下，爷爷的手机响了，是晚上约局的，那得先送KK回龙港了。

四点多，爷爷骑上小电驴，带上KK准备开往龙港。KK建议：“爷爷，我们到阿太那里玩一下吧。”

嗯，难得这个小不点有这么好的一个建议，爷爷自然也乐意啦。到了他阿太家，老人家看到KK就像看到了宝一样，把家里好吃的都搬出来要KK吃。KK没有急着吃东西，而是站在他阿太的前面，指了指老人家那支受伤的小臂，用蛮话问：“阿太，手还没好啊？”因为这蛮话不太标准，老人家一时没听懂，爷爷在一旁当起了翻译。接着，KK剥了一个耙耙柑，自己留下一半，另一半递给他的阿太。这一刻，老人家把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

五点多，爷爷开车送KK去龙港，路过九龙河水心段的时候，他要爷爷停车去之前玩过的地方玩一下。爷爷没有停车，告诉他之前他玩过的瞭望塔、红飘带，还有亭子、公厕全都拆掉了……

“拆掉了。为什么要拆掉啊？谁拆的啊？”才六岁的孩子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爷爷没有及时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对这么大的孩子说“航拍”啊，“良田”啊，他能懂吗？

可是，你别看他这么大一个孩子，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不罢休：“爷爷，到底是谁拆的啊？”

“是政府呢。”

“政府是谁啊？”

“就是管理我们这个地方的行政机构。”

“什么是行政机构啊？”

“就是一个单位呢。”

“那单位为什么要把它拆掉啊？”

“单位上面还有单位，他说农田就要种粮食，不能建那些东西的。”

“这么好看，这么好玩的东西，做起来了，又把它拆掉，这些单位真坏。”

“不许这么说的，你现在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了一声，KK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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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爷爷也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KK又问：“爷爷，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爷爷缓了缓，说：“不是爷爷不说话，是你的有些问题爷爷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是当老师的吗？”小屁孩老这样将他的爷爷。

“就是因为爷爷是老师，才不知道怎么回答。”

“哦，那你知道了再回答我，好吗？”

“好。”爷爷陷入沉思，这是你爷爷能回答得了的吗？……

2024年6月13日深夜写于舥艚

作者缪志木，舥艚人，小学教师，文章散见于各级文学刊物及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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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读书，在这里记事，也在这里交友”。本号创始人叶俊青，著有《门前雪》《活在金乡》《时光简记》等个人散文集，曾任《今日苍南》《今日龙港》等县域党报总编，编著《“今日苍南”获奖作品集》《同行•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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