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载于《区域文化与文学研究集刊 第9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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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的短篇小说《团圆》在今天被人提起,多半是因为根据它改编的电影《英雄儿女》。[1]从六十年代开始,这部电影进入千家万户,影响甚广。相比之下,巴金一生创作数量巨大,产生广泛影响的作品甚多,《团圆》在其中并不特别突出,与家喻户晓的《家》《春》《秋》更是无法相比。近年来,“红色题材”创作引人关注,由电影而小说,《团圆》再次被人提起。[2]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一旦被传奇化后,难免就有很多附载的并不准确的信息在传播,比如不断冒出的小说中的“原型人物”问题。这也难怪,以往对这篇小说乃至巴金的这一时期的创作研究得太少,很多情况并不明晰和不被了解也就在所难免。本文以《团圆》为中心,对小说创作过程、修改以及传播情况做以梳理,还原小说创作的真实情况,并从一篇作品的创作略窥巴金及其同时代人创作得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对一些“传奇”的正本清源。
一、“我们八月号一定要有你的小说”
二、“已编成集子,叫《李大海》”
三、“觉得只有《李大海》和《团圆》两篇勉强可读。”
谈到《团圆》,它是巴金描写朝鲜战争的这批作品中的代表作,作者成功地将宏大的国家话语转换成个人话语,并以自己擅长的方式表达出来,这是在左右掣肘中难能可贵的艰难努力。《团圆》通过两个家庭悲欢离合的故事,既反映了国家话语的要求,达到宣传的目的,又使个人的情感得以有效释放,与巴金本人和同时期很多作家的只有空洞的宏大话题的某些作品比,它已算佼佼者了。如同孙犁的《荷花淀》一样,《团圆》并不是直接写战争,却从侧面写出了“新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同的精神境界,这是作者扬己所长、避己所短的写法。这种人际关系,可以理解为“阶级感情”,如同志之间、上下级之间、革命者和工人阶级之间……这种纯洁、真诚的关系和融洽的气氛,体现了巴金对“新社会”的朴素的理解和真切的情感。在叙述上,作者借两个年轻战士之口写女战士王芳,又以王东(王主任)的叙述,写出自己的革命经历和失去女儿的事情,以及工人阶级王复标一家人的状况,小说又以叙述者作家“老李”的视角,写出军队生活的氛围和细节,以及两家人“团圆”的故事——几个叙述层次相互穿插,流畅、自然,情动于衷又点到为止。对人物性格的刻画也比较到位:王芳的天真、纯洁、善良、勇敢;王东的成熟,内敛;王复标的侠义、担当,都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当然,小说的不足之处也很明显,如第一部分对于王芳的描述,未免琐碎,难逃是在写“好人好事”的先进事迹的印象。更为关键的是,作者写出了部队、写军人生活,细节充足,氛围营造得不错,只是未能深入到人物的灵魂深处,往往只写到人物性格的单一的层面;更多还是只有言行,不见更为复杂的内心活动。这大约也是作者所反思的“始终浮在面上,深入不下去”所致吧。
四、“我这是小说,人物和情节都是创作的”
五、“怀念我所敬爱的英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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