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安藤这个男人,除了想睡我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坏心思。而想睡我的这个心思,其实也不能算是坏心思。他毕业于一所日本非常优秀的大学,同时高中在挪威留过学,精通英语、德语、挪威语,还会韩语的日常对话。如今所在的公司也很棒,年收入远高于同龄层平均值。想象了一下,如果他的履历放在上海人民广场相亲角,说不定会有很多大爷大妈想攀上这门亲事。在我明确拒绝了他之后,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发消息保持联系。安藤:别挖苦我了。我只是想或许可以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
安藤:晚上好,最近好吗?
我:还行吧。
安藤:还行哈,忙吗?
我:忙不忙都是自己决定的。
安藤:还真是你思考问题的方式。
我:今天是我来东京的第100天,所以休息。
安藤:这样啊,一直以来辛苦啦。回首这100天,感觉怎么样?
我:果然我还是想回关西。
安藤:京都更好是吗?
安藤:晚上好。
我:早上好,昨天我已经睡了。
安藤:晚上好,你起得也过于早了。
我:早上好。没办法,醒得早,上周开始入睡时间也提前了。
安藤:这样啊,辛苦了。好健康。
安藤:晚上好,最近好吗?
……我甚至觉得,他可以像个机器人一样不定时发送问候消息一辈子。安藤:可以的话,不妨久违地一起去看个电影吧。
安藤:新年好。
我:新年好。
安藤:今年有什么愿景?
我: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话,我希望可以在工作中独当一面。
安藤:真不错啊,这也是我最想实现的。
我:诶?你还没实现吗?感觉你在工作中已经游刃有余了。
安藤:才没有呢,还在需要很多人协助的阶段。
不过,留着他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想为我的好朋友找个免费的日语会话练习老师。在这之前,已经小小利用了一下。我:晚上好,现在有时间吗?
安藤:好久不见!怎么啦?
我:额,我的好朋友想练习日语。是个美女哦。
安藤:也就是说不是你。这样啊。
我:先建一个三人群,可以吗?
安藤:好的呀。
我:好朋友才刚刚来日本。
我后来还有跟进他俩的会话练习,据好朋友反馈,日语覆盖率1%,全程还是得用英语。至于安藤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好朋友当然也是心里有数。
我:说起来,我可以利用你一下吗?
安藤:什么?
我:练习日语。
安藤:现在不就是在练习吗?
我:才不是呢,现在是放松,根本不是练习。
安藤:原来如此,完全没问题哦。
我:谢谢!之后给你打电话!
于是和安藤通话,聊到最近是否有新的邂逅。我说自己完全没有,并且也没什么兴趣。他说前段时间和公司里的一位中国女同事一起去喝酒,这个中国女同事就和我很不一样,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我立刻说:我也很好说话的。(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啊,也许对你来说,我算是不好说话吧。安藤:那个中国女同事,就说要不可以睡一下。然后我们就睡了一下,还真是久违的性生活。安藤:日语非常好。来日本多久不清楚,但光是这家公司,就已经待了三年以上了。被他评价为将斯多葛主义践行得很彻底的人,我告诉他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个哲学流派。安藤的出现,让我对浪漫爱彻底幻灭,从此我的欲念我的狂热我的遐想我的安宁只与自己有关。他改变了我的一生。虽然从蝴蝶效应的角度来说,遇见的每个人都改变了我的一生。当然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我还是有非常多健康有趣的异性友人。安藤也不能作为日本男人的代表,他只是我观察人类的一个小小窗口,即便在欧洲见识了一圈也没能改掉他男性优位主义的日本残余思想。说到底,一个人的本性或许从出生那刻就注定了。我利用这个男人的方式,除了练习了一点点日语外,就只不过是写了有关他的几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