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平丨 炒几个好菜过大年(2)

文摘   2025-02-01 08:00   山西  

—吃在故乡

-张三平-

炒几个好菜过大年 

“民以食为天”。春节期间是饱口腹之欲的绝佳时期,美食永远是春节的主旋律之一。

住在庙背后瓦房时,我年纪还小,家境也正处于由差转好的阶段。过年的时候,准备的饭菜不是很多,而且一般是母亲与姐姐准备,我大概记的菜也就两三样。





炸白萝卜丸子也是一样,从院子里的地窖里挖出几个白萝卜,洗净,刮去根须及皱褶里的黑泥。找来擦子,擦成萝卜丝儿,擦时一定要小心,有时萝卜一滑,手上的一片儿肉或半个指甲就不见了,用一个布条止止血,还得接着干。擦好丝子,放进开水锅里稍微煮一会儿,用笊篱捞出来倒进凉水里,趁热用手抓起来,双手合拢使劲捏,捏去水分,放到盔子里。丸子里不能全撒粉面子,全撒粉面子丸子会太筋,不好嚼,要掺一些面粉,也打几个鸡蛋,调料与酥肉一样。父亲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专注,他放的调料总是不咸不淡,恰到好处。有时我也想,父亲做事认真不含糊,对我要求也特别严,但我做事却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看来一个人的性格天生成分还是占比高,靠后天训练很难的。

丸子面不用筷子搅,要用手和到面团样。炸时用手扣一团儿,捏成杏子大小,直接下到油锅里。听父亲说,有个厨师人家抓一把原料,从虎口那儿挤,“扑哧扑哧”得像下饺子一样,还有一个会左右手可以同时捏丸子,都是身怀绝技的人。

粉条丸子不用炸,要在笼盖里蒸。先把粉条泡软,在案板上剁成半厘米左右,除了其他调料,姜末儿要多放点儿。另外找一些炼了油后的干肉,俗称油疙巴儿,切成小丁儿,混进粉条里,再拌上粉面子。蒸的时候,捏成一个个小团儿,整整齐齐摆放在笼屉布上,蒸十五分钟左右即大功告成。

做冻儿肉的工序也复杂。先把所有猪肉上的皮都剥下来,有时父亲还在割肉时向屠户讨几块免费的猪皮。父亲要求我把猪皮的油脂刮得干干净净,我用刀子嗞啦嗞啦地反复刮,直到看不见一星白油脂。然后让我拔猪皮上残留的猪毛,用手拔,用镊子一根根夹。弄净后把猪切成寸把长,面条粗细小条条。先放进锅里煮,这次的调料用的原生态,大料、花椒都是完整成粒的,生姜切成大片。锅里煮几个小时,边煮边把汤面上的浮油撇去。接下来把汤倒进一个盆子里,放到笼屉里蒸几个小时,直到猪皮完全不见踪影。撇去花椒、大料、生姜片,放到室外立炉等处让冻上一夜,第二天早上一看,一大块晶莹剔透,像晶玉一样的冻儿肉就做好了。吃的时候,撒点儿葱丝儿,倒点儿醋,格外顺口爽快。

在切其他肉方面,父亲要求也是格外严格,红烧的肉要切成大方块;过油的肉要切成小薄片;炒肉丝的肉切成细长条儿;剁馅儿的肉要切成碎丁丁。我满心地不高兴,但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表露出来。

父亲则永远坐在他专属的单人沙发上,两只小沙发中间摆一个金黄色的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两三种香烟,一个泡着深紫色大叶茶的茶壶,茶几的下格放一个牡丹花大瓷盘,盘子里一圈儿装着七八个洁白的圆茶碗儿。客人来了,坐在进门的沙发上,父亲给客人点烟、倒茶。然后天文地理、风土人情、民风民俗、收成好坏、男婚女嫁等等,漫无边际地聊得昏天黑地,无论什么人来,亲朋好友、族兄胞弟、达官显贵、能工巧匠、平民百姓等等,都有话题,都可以聊得来,绝不会冷场。但通过长期观察,父亲聊天从不涉及当朝政事及对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褒贬。如果有客人提及此类问题,父亲要么岔开话题,要么耐心听客人发表观点。如果客人一定要问父亲的观点,父亲一般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这正是父亲聪明绝顶、大智若愚的一面。你可以设想一下,家里成分那么高,加上父亲性格耿直,脾气暴躁,如果不谨慎小心得像蜥蜴一样善于隐藏自己,那父亲的日子定不会好过,父亲日子不好过,作为独子,爷爷奶奶及我们一家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父亲不会傻到平白无故把自身置于危险之地。所以父亲一生经历了二十世纪五十及80年代三十年大大小小几十次运动,但从未被扣上过任何“帽子”,也几乎没有挨过批斗批评,这与他谨小慎微、善于自保的行事方式有密切的关系。也正是他的安然无恙才换回了一家人的幸福生活,也为孙辈们的后续发展奠定了基础。

剁饺子馅也是我一个人的任务。我们这里把剁饺子馅叫“铡罕子”。通常我家是剁胡萝卜与莲根两样馅。

—未完待续—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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